如意平生倒是第一次见别人沐浴，赶紧放下帘子，暗中叫苦，一面道着歉：“姑娘，在下实在是无心冒犯。”
申龙炎坐在回风阁的雅间，看着一个个锦衣少年进进出出，心中感慨颇多，不知是几年前，如意把自己从醉香楼里救出来，现在，当年不更事的少年也长大了，喜欢漂亮的姑娘了，这不知道算不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宇辰，我听说如意喜欢这家的雪月姑娘，可有其事。”申龙炎淡淡地说，口气中没有一丝愠怒。
“皇上，这话从何说起？太子殿下从未来过这回风阁，微臣今日也是第一次来。”宇辰站在成效国身后，一脸的诚惶诚恐，眼中却是波澜不惊。
“哦？”申龙炎放下茶杯，却看见他的另一个儿子——明启，正在对面的走廊上教训一个丫头，他一愣，赶紧快步走出雅间，正要对着明启发火，却听见明启对着那小丫头说：“我太子哥哥，看上你家姑娘就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你要是敢进去打扰，到时候惹怒了我太子哥哥，他把你满门抄斩。”
“三皇子殿下，雪月姑娘真的是卖艺不卖身的，皇子殿下，求你我真的求求你，我家姑娘一向倔强，上次被太尉公子摸了一下手，就气得要把手剁掉，太子殿下要那样，我家姑娘可就不活了。”
“放肆，我太子哥哥岂是什么太尉公子可比的？他要是临幸了你家姑娘，你家姑娘欢喜还来不及，他一高兴，说不定连这回风阁都买下来了呢。”
申龙炎狠狠地瞪了一眼宇辰，“这就是你说的没来过？这都要毁人家姑娘清白了，还顶着太子的名义，欺压百姓，真是无法无天了。”
“明启！”申龙炎怒喝了一声，明启转过头，吓得脸都绿了，啪地跪到地上，颤颤巍巍。
“如意在哪里？”
明启低着头，结结巴巴地道：“父皇，这是。皇兄逼我的，我。”
“如意在哪？”没等明启说完，申龙炎怒吼道。宇辰站在申龙炎背后，却清楚地看见，明启眼中一丝奸计得逞的微笑。
明启向最里面的房间一望，申龙炎已经领会，带着成效国和宇辰快速地冲向那个房间。
“就是这间屋子？”申龙炎瞪着眼问明启，明启点点头，消瘦的肩膀微微地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害怕。
申龙炎冷哼一声，提起腿就是一脚，一股熟悉的浓郁香味扑面而来，催情香的味道，申龙炎心里一沉，快步走进这间房间，拉起那块锦帘。
“父皇，你怎么来了？”如意和雪月正坐在里间的茶几上品着茶。看见气呼呼地申龙炎和成效国一干人，一脸的惊讶。
看见如意和雪月二人皆是衣衫完整，申龙炎长长地舒了口气，要是太子今天真的霸王硬上弓，让多事人传出去，他大夏申氏皇族的颜面何存？
“你在这里干什么？”申龙炎问。
如意斜眼看了一眼明启，明启马上低下头，心里已经了然，如意微笑着对申龙炎道：“那日珍珠湖上如意不小心把雪月姑娘的镯子弄碎了，今日我来给雪月姑娘还镯子。”
“这么说，你真的是第一次来这个画舫？”申龙炎叹了一口气道。
“当然。儿臣怎敢欺瞒皇上？”如意赶紧道。
申龙炎又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雪月，端的是个佳人，那模样神态比之萧雨若竟不差分毫，于是问雪月：“太子刚才说的话，可属实？他有没有轻薄于你？”
“回皇上的话，太子殿下此来的确只是换镯子，并未对民女有任何不义之举。”雪月跪在地上，回答得不卑不亢，申龙炎看着雪月，却是满意得紧，点点头，又道：“听闻你歌舞技非凡，朕倒是有眼福了。你快去准备吧！”
雪月深深地行了个礼，缓缓地退出房间。
“既然是误会，那皇上我们也出去落座吧。”成效国打了个圆场，拉着如意，明启就要出去。
申龙炎冷哼了一声，啪地一掌打在桌上，一桌子的青花瓷茶碟茶碗，被拍得粉碎，明启打了个哆嗦，悄悄藏在成效国身后。
“明启，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陷害你大哥就这么好玩？”
明启打了寒颤，看了一眼如意，却再不言一句话。
“父皇，这件事。”如意正要开口，申龙炎就扬了扬手让他不必再说了。
“微臣觉得，这回风阁的小丫鬟实在可恶。”宇辰突然说了句，申龙炎抬起头看着宇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皇上您看，她知道我们太子爷要来这里给雪月姑娘送还镯子，还点着这种香，不就是要我们太子爷犯错么？明启年纪小，一看见哥哥进去，那小丫头又那么求他，他以为就太子就真的和雪月。呵呵，你想啊，他当然是站在自家兄弟一边，肯定不让别人进去，这样，反而正中那丫头的下怀了。对吧，三皇子？”
明启疑惑地看了宇辰一眼，赶紧点点头，开口说：“是这样的，我陪太子哥哥来还镯子，见太子哥哥进去，以为。以为。”
申龙炎冷笑一声“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三弟的为人，难道父皇还不清楚？”如意赶紧说。
申龙炎点点头，站起身道：“那咱们走吧。”领着众人出了这间无限暧昧的房间。他当然知道这件事，绝对是明远明启串通好了要陷害如意，不然为何如意早不来还镯子，晚不来还镯子，偏要等到他今天来了才来，这分明就是明远早就设计好，知道他今晚要来回风阁，才差明启叫如意来的。只是不便说破而已，自从瑶妃死后，明启比之从前更见懦弱，若是这次再加罚于他，他的胆子只怕会更小，好在这一次什么事都没出。
“太子殿下，你有没有不舒服？”成效国看着如意洁白如玉的脸纳罕地问，刚才只进去一会申龙炎和他还有明启已进被那个催情香弄得满面潮红，可是如意吸了那么多，怎么还是脸色如常。
“我？没有不舒服啊。”如意看着成效国的红脸，也是很纳闷。
“这样的，爹，我和如意在青枫寺学了师父的清心咒，这种东西是不会对我们起作用的。”宇辰道，刚才他进去的时候为了不吸进那个催情香，他就用了闭气功，是以他的脸色也是正常的。
“哦。”成效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也不再追问。
看完雪月的表演，申龙炎和成效国先回了宫，剩下如意，宇辰和明启，三人晃晃悠悠地走在长安大街上。今晚的月亮朦朦胧胧的像滴在宣纸上的一滴泪，美得不可言说。
“宇辰哥。”明启轻轻地唤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