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医。”流苏轻轻的唤了一声,生怕吓跑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人。
洛苏阳转过身来,眼睛里的痛意还来不及敛去,眉宇间透着深深的痛苦,勉强冲着穆流苏笑了笑,“穆小姐。”
穆流苏感受到那种难以言状的疼痛,安静的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递到洛苏阳的手里,柔声说道,“神医请喝茶。”
她的目光澄澈如水,温暖似三月和煦的阳光,安静的望着洛苏阳,透出缕缕关心,让后者拒绝不了,端着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穆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一杯茶下肚之后,洛苏阳眼底的落寞和痛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睿智的眸子深处之后淡然的微笑,好似之前的痛苦落寞是穆流苏的幻觉。
“流苏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难题,想请神医能够帮我解开疑惑。”穆流苏的神态谦虚,笑容温和,明亮的大眼睛里有着几分期待,轻声的说道。
洛苏阳微微笑着,带着鼓励的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将要说出口的话。
“若兰,若语,把东西呈上来。”
穆流苏得到了苏洛阳的鼓励,回过头吩咐若兰和若语将装着金缕衣和若兰那诡异锦帕的盒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打开来。
“麻烦神医帮流苏看看,这件金缕衣上面沾染的究竟是什么?还有这幅锦帕,为什么会有这么怨毒的杀气?”穆流苏眼底尽是疑惑,脸上带着一片对未知的紧张。
洛苏阳拿起桌子上的竹筷,将那件金缕衣翻转过来,轻轻的闻了一下,脸色变得异常严峻。
“是很厉害的毒吗?”穆流苏看到洛苏阳的神色,心剧烈的狂跳了起来,忐忑不安的问道。
洛苏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再次小心的挑开那方血色的锦帕,阴毒的杀气涌上来,他衣袖忽然一挥,盛放着金缕衣的盒子被远远的甩到了一旁。
穆流苏的心凉了半截,不需要过多的话语,洛神医的动作已经证实了她心里的猜想。
“穆小姐有没有穿过那件金缕衣?”洛苏阳的脸色变得很严峻,看着穆流苏的眸子深处带着几分紧张,额头上的青筋暴涨。
“没有穿过,也没有碰过。”穆流苏老实的回答,那是吕慧心送来的东西,她怎么敢碰。那个包藏祸心的女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可不想自己哪一天不明不白的死了,却什么都不知道。
“那金缕衣上沾染了草原上最残酷阴狠的奇毒,碧落散。”
苏洛阳脸色阴沉,透着浓烈的恨意,“单是沾染了碧落散,短期之内不会让中毒者察觉,一个月后将会永远沉睡过去,没有一丝痛苦。”
“这帕子上沾染的是长在大草原雪山上的毒物之首,梦云花液。碧落散沾上梦云花液,中毒者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化成森森白骨。”
穆流苏随着洛苏阳的话,脸色变得异常冰冷,眸子深处闪过几分后怕,如果她没有按捺住激动,真的迫不及待的将金缕衣在身上试穿了,那么一个月之后是不是永远的沉睡过去?
不对,都不用一个月,吕慧心是算准了穆煜雄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知道在她出嫁之前一定要到祠堂去拜祭娘亲,那样就不可避免的抚上娘亲的排位和香炉,她就是想让自己变成森森白骨。
好歹毒的心思!为了阻止自己嫁给北堂德润,吕慧心连这么阴狠的法子都想到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穆流苏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冷冷的笑了,眼睛里涌动着强烈的杀意,吕慧心,这个梁子她们结下了。
“若兰,若语,你们没有动手摸过金缕衣吧?”穆流苏将心底涌动的熊熊怒火咽了下去,不让那些怒火焚烧了她的理智,回过头去,看着身后的两个丫鬟,关切的问道。
“没有碰。”若兰和若语还沉浸在洛苏阳所说的话中,听到穆流苏的问话,急忙摇了摇头否认道。
穆流苏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只要没碰就好了。
“洛神医,今天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
穆流苏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真心实意的对洛苏阳感谢道,如果没有洛苏阳的提醒,只怕这一次她真的要着了吕慧心的道了。
“穆小姐不必太客气了,举手之劳无足挂齿。”洛苏阳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轻声的说道,那样温润的眼瞳深处却浮起了一丝暗芒来,不经意的开口,“在下有一个疑问,冒昧的想向穆小姐请教。”
穆流苏眸子晶亮得像天上的星辰,红唇微微动了一下,“洛神医你说,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
“碧落散还有云梦花液,穆小姐是从哪里得来的?”
洛苏阳有些紧张,藏在袖子下面的拳头有些发紧,心悬在半空,紧紧的盯着穆流苏等待着她的回答。
“这些啊,都是我爹的吕姨娘送给我的新婚大礼。”
穆流苏扯着唇轻轻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却是冰冷至极,眼底有嗜血凛冽的杀意掠过,“那吕姨娘是老清平王外室的女儿。”
主意竟然打到她的头上来了,简直是找死!
“你爹的姨娘?清平王外室的女儿?”洛苏阳脸色有些难看了,阴霾阵阵,有极力压抑的怒火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流苏甚至感觉到了令她窒息的杀意。
“神医不要误会,这个姨娘跟我爹基本上没有什么关系,她做的这些事情要是被我爹知道了,肯定被直接轰出将军府。”穆流苏感觉到洛苏阳情绪的变化,心口忽然变得很压抑,急忙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到洛苏阳在知道碧落散和云梦花液之后,整个人变得异常阴沉压抑,好像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上流露出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