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添两张椅子。”北堂玄奕自得的笑了笑,坐下来,淡淡的吩咐道。
很快的,穆流苏扶着北堂德润坐下来,自己也在他的身边坐下,眼神温柔,一点也不觉得拘束。
“在座的应该都认识了,本殿也不需要再多做介绍了。”穆流苏的目光一一在一张张熟悉的脸上划过,但笑不语。
果然几乎都是认识的,北堂熙沉,北堂运尧,北堂静轩,秦如风,康映雪,安小乔,甚至连她的妹妹穆流星也来了,淡漠的神情像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她知道,穆流星心里一定恨不得她立刻去死,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的和这些朝廷的权贵在一起。
穆流苏不动声色的低垂着头,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遮住了那双眸子里的清冷,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害怕穆流星暗中使的手段。
坐在康映雪身边的男子,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敌意,毫不客气的瞪着她。
“他是康映雪的兄长,大理寺卿康唯德。”北堂德润忽然侧身靠近妻子,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穆流苏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会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想来一定是憎恨她害得康映雪毁容了还不算,进宫闹事还被打了那么多的板子。
“二皇弟,真是抱歉,本殿并不知道你已经预定了这个雅间一年,所以才会冒昧的占用了你的雅间,害得你差点铩羽而归。”
北堂玄奕眼神柔和,话语里面没有一丝咄咄逼人的味道,“为兄身体刚恢复,几位皇弟临时起意说要到云霄楼为为兄庆贺,扫除霉气,没想到雅间全部都满了,只剩下冬之雪是空着的,为兄也不知道你今日要来云霄楼,闹得二皇弟和弟妹不开心,真的很抱歉。”
北堂德润抬眸起来,琥珀色的眼睛里含着温润的笑意,眸子深处有着一片真诚,清朗似水的声音缓缓的流淌开来,“臣弟并不知道太子皇兄在雅间里,若是知道臣弟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扰了皇兄的雅兴。”
“只是误会一场,不知者无罪嘛,二皇弟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了,来吃饭吧!”北堂玄奕爽朗的笑了起来,“二皇弟大婚的时候,为兄受伤昏迷不醒,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在这里皇兄祝你和弟妹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修长如玉的手举着酒杯,对着北堂德润,“皇兄敬你一杯。”
北堂德润端起酒杯来就要喝下去,穆流苏忽然伸出手去从他的手里夺过了酒杯,站了起来,眼睛里流露出璀璨的笑容,温柔的声音叮咚作响,“太子皇兄,夫君最近双腿病情恶化,御医吩咐了不能喝酒,还是让妾身替夫君喝了这杯酒吧!”
她的眸子璀璨明亮得像天上的星辰,盈盈的眼波流转间,散发着无穷的魔力,宛若漩涡一样深深的吸走了北堂玄奕的灵魂,那样灿烂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让他竟然生出了怜惜之情,鬼使神差般的,他竟然用温柔得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也好。”
“先干为敬。”穆流苏将酒杯端到唇边,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流苏,你没事吧!”北堂德润担忧的看着她,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穆流苏浅笑盈盈的坐下来,似乎刚才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云霄楼的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佳肴上来,摆了满满一桌,穆流苏不在乎落在她身上的各式各样的目光,从容不迫的夹了好几道北堂德润爱吃的菜放到他的碗里。
“来,多吃点,别饿坏了!”温柔的声音透着柔情蜜意,在两人之间缓缓的流淌着。
穆流苏端着碗,曼斯条理的享受着满桌的美食,似乎没有感觉到自从她和北堂德润进屋之后,气氛变得异常的诡异。
坐在斜对面的康唯德忽然站了起来,凌厉的眼神带着森然的怒火,挑衅的举起了酒杯,“下官也没来得及恭喜王爷的新婚之喜呢,在这里敬王爷一杯。”
“多谢康大人的祝福,本王心领了。”北堂德润眼皮眨都不眨一下,镇定自若的说道。
康唯德嗤笑一声,虎视眈眈的瞪着他,“王爷不给下官面子吗?”
北堂德润但笑不语,低着头夹了一些流苏爱吃的菜放在她的碗里,温柔的说道,“你也多吃点,太瘦了我看着心疼。”
彻底的无视让康唯德眼睛里几乎冒出熊熊的怒火来,又是难堪又是气愤,却又碍于太子和那么多的亲王在场,只得气呼呼的坐下来。
那眼神里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额头上的青筋暴涨,分外骇人,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挑衅的看着穆流苏,咬牙彻齿的说道,“下官有一事实在不明白,还想像敬亲王妃请教一下。”
穆流苏面不改色的端着碗,抬头看向康唯德,眼睛里尽显无辜之色,“你说。”
“在下想知道,舍妹到底哪里招惹了王妃,你竟然对舍妹下了这么狠的手?害得她挨了那么多的板子,差点丧命?”康唯德的语气咄咄逼人,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味道。
“康大人这话问得真是好笑,本妃什么时候对康小姐下狠手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穆流苏曼斯条理的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无辜的说道,“她挨板子是因为她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本妃,差点害得本妃在皇上,还有各位娘娘的面前留下坏的印象。康大人为什么不问问令妹,究竟缘何被打。有一句话叫做人在做天在看。她自己犯了错误被惩罚关本妃什么事,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大人那么英明,应该明白这句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