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要是敢杀了沁雨,还没等北狄和醉城的铁蹄踏平玄月,皇上肯定恨得想要砍了你的头,你信不信?别以为你是公主就有什么了不起,要是将整个国家陷入危险之中,你现在是尊贵的公主,下一刻可能就是低贱的阶下囚。”
近乎残忍的话语从穆流苏粉嫩的嘴唇里吐了出来,让北堂沁雨忍不住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是的,你一定是在吓我,一定是的。”
“真是好笑,我为什么要吓你,你要是不作出今天这样的事情,我甚至都懒得理你。你总以为是沁雨抢了你的男人,抢走了你的幸福,你错了,这一切都是皇上亲口应允的,你知道为什么吗?沁雨现在是一枚不可或缺的棋子!你这根银针要是刺下去,你毁掉的不单单是沁雨,连同你下半辈子的幸福也断送了。我不会骗你,事情的真相如何,你可以亲口去问皇上。”
穆流苏瞪着她的神情,看到她的身体忽然僵硬了起来,眸中涌动着浓浓的痛苦,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北堂雅宁手中的银针,身子往后者的方向撞了一下,北堂雅宁避闪不及,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雅宁公主,小心些。”
穆流苏再次飞快的捏着她的手臂,长长的指甲刺入后者娇嫩的肌肤,疼得北堂雅宁忍不住痛呼出声,眼中冒着熊熊的怒火,恨恨的盯着她,“贱人。”
“公主怎么了,是不是摔到哪里了,是哪里疼吗?”
穆流苏松手将她放开,声音颤抖而焦急,忧虑之色止不住的浮现在脸上。
“雅宁怎么了?没事吧?”
原本坐在一起喝茶的妃嫔们看到她差点摔倒,碍于面子,不得不站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问道。
“还是让御医给公主看看吧,雅宁金枝玉叶,要是摔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穆流苏皱着眉小声的说道,心疼的看着北堂雅宁,“都是你们不好,干嘛要把椅子摆在那里,不小心将公主绊倒了吧!”
“奴婢知罪。”
宁寿宫里的那些宫女急忙低头认错。
北堂雅宁胸腔内气得都快要冒烟了,怒火蹭蹭的涌上来,将那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恶毒的瞪着穆流苏,想要将她碎尸万段了。
她挥开搀扶着她的宫女的手臂,憋着一口恶气冷声说道,“不用了,本公主没那么娇气。”
她冷哼一声,眸底的残忍狠毒更加的明显,她不信,穆流苏一定是在危言耸听,她父皇就算再怎么不宠她,也是她父皇,北堂沁雨只是孤儿,是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杀了北堂沁雨父皇只会心里暗暗高兴,怎么可能会勃然大怒呢。
冷静下来之后,北堂雅宁越想越觉得穆流苏是骗她的,仇恨的火焰像火山爆发出来的炙热岩浆,转瞬之间可以将人淹没。
北堂沁雨没有那么重要,她怎么可能那么重要呢。打定了主意,她的手下意识的摸到腰间,打算抽出一根银针对北堂沁雨下手。
可是当手伸到那里的时候,才发现腰间空荡荡的一片,原先装着毒针的口袋已经不翼而飞了,她神色陡的变冷,下意识的看向穆流苏的方向。
后者妍丽明媚的脸上浮现着灿烂的笑容,将那装着毒针的紫色丝绸香囊轻轻的晃动了一下,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看得北堂雅宁快要呕血了。
她就算想要在闺阁下手,也没有机会了。
北堂雅宁妩媚的五官恨得都扭曲到一块去了,凶神恶煞,杀气腾腾,就连那些漫不经心闲聊的妃嫔们都察觉到了。
“雅宁公主这是怎么了,脸色变得这么难看,难道是有人招惹到公主了?”
淑妃率先转过头来,浅笑盈盈的问道。
“是啊,刚才还高高兴兴的,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呢?别这样嘛,今日可是沁雨公主大喜的日子,阴沉着脸多晦气啊,一会太后看到你这样又该不高兴了。”
德妃快人快语的劝说道,本来是好心劝慰的话,却让北堂雅宁的脸更黑了,阴沉得像是山雨欲来的林间,阴沉沉的,光是看了就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穆流苏心情愉悦的笑了出来,悦耳动听的声音缓缓的飘荡着,“德妃娘娘,雅宁一定是想着耶律皇子了,女儿家的心思么,我们都懂的。”
“哦……”听到她的话,所有的人都了然一笑,暧昧的看着北堂雅宁,看得她肺都快要气炸了,嘴角勉强扯着一个淡淡的弧度,咽下所有的仇恨,“皇嫂你又来打趣我,我才没有想呢!”
也是,她怎么可能在想耶律景烟,她心心念念的都是银面公子,在场谁不知道她心里对沁雨恨得要死呢。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爱上了北堂沁雨,抢走了属于她的如意郎君,这这门亲事的促成,她的父亲又主导了一切,硬生生的掐断了属于她的幸福,她怎么可能不恨。
那些妃子又怎么会不明白,不过她们倒是很很乐意见到北堂雅宁失势,这个女人之前嚣张跋扈了那么久,早就惹人不待见了,如今皇后失宠,太子被困在东宫中,手上的实权全部被剥夺,就差一纸废位诏书了。
既然大势已去,谁还会待见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失势的不可一世的公主。如果没有利益冲突,北堂沁雨可是比北堂雅宁好相处多了。
就在这时,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众人急忙跪下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只是微微点头,径直走到北堂沁雨的身边,慈爱不舍的看着她,老泪纵横,“皇奶奶的沁雨出落成大美人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你爹娘在天之灵知道你有了一个好归宿也能安息了。沁雨,嫁到醉城去之后一定要顺从夫君,不可使公主脾气,凡事不要轻易的行动,一定要三思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