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路鸣等人驱马来到事发地,这里一片狼藉,地上躺着二十多具冰冷的尸体,可看不到血斥候和工人的尸首。
“苍狗,你上去看看。”
被叫做苍狗的血斥候脸上带着狗形面具,狗鼻子下面的位置敞开着,在死人堆里头四处转悠,这边闻闻,那边闻闻,然后冲深山的方向猛吸一口气。
“大人,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
“苍狗带路,其他人跟上!”
大队人马立刻朝深山方向奔去,苍狗骑着马,在马上顺着风闻着气息,一会拐向左,一会儿拐向右,在深山里头像走迷宫一样领着众人乱窜。
“这靠不靠谱啊?”
没看到工人尸首的路鸣心头稍稍安定了几分,但现在被叫做苍狗的血斥候领着,在这里乱转了半天还没见到人,心里不禁多出几分担忧。
只见众人来到一处死路,面前被一颗巨大的岩石挡住了去路,苍狗翻身下马,围着石头闻了半圈儿,最后找到一处隐秘的机关,拉动后眼前的巨石缓缓腾出一条大路。
“牛逼啊...这血斥候里真是人才济济。”
不多时,大队人马来到一处断崖前,断崖对面就是黑龙寨,吊桥此时被吊起,路鸣等人勒马停在悬崖边,望着被竹林掩盖,云雾缭绕却还能依稀判断出山寨轮廓的大门,富贵大声喝道:“大胆山贼!李公公在此!还不速速出来投降!”
龙跃则在一旁悄悄的观察周围地形,这山寨倚靠天险躲在里头,是个易守难攻之地,难怪敢这么嚣张的在边疆将士眼皮底下兴风作浪。
还在房中焦急的大当家现在心里没了主意,一旁的肥肉眼珠子转了转,心想得罪了当朝的大人物,这寨子今天恐怕是要完蛋了,乘独眼男不注意,赶紧摆动肥硕的身体朝门口逃去。
“想逃?”
还没和人家见面呢,就先吓的要开溜了,独眼男心想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现在你居然还敢逃,从小喽啰身上抽出砍刀,快步冲到肥肉身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在肥肉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把刀身抽了出来,肥肉倒在地上,艰难的向门口匍匐而去,身子底下拉出一条血路,看着在地上像个毛毛虫一样蠕动的肥肉,独眼男提刀跟了上去。
“对不住了三弟,你闯了这么大祸,为了寨子里这两千多条人命,就用你的命来保他们周全吧。”
刀无情的从肥肉脖颈划过,他的头颅立刻朝一旁滚去...
“来人,把三弟的头颅包好,送与李公公。还有,把这些人也都放了。”
独眼男心想自己不过杀了李忠一个人而已,用自己手下的命来换,再损失些金银珠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而他不知道,这事儿放在路鸣身上,可能还有商量的余地,可要是李忠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门口叫嚣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富贵嗓子都喊疼了,里头的人就跟缩头乌龟似的迟迟没有回应。
“公公,不如我派人去联系于将军带些投石车过来,这寨子易守难攻,凭我们这些人恐怕没那么容易能够拿下。”龙跃在观察了一阵后,提议道。
“再等等,能换回血斥候和工人是最好的,攻下这寨子不难,要是他们有什么闪失,对以后的战斗可极为不利。”
路鸣虽然不懂攻城略地,但他很清楚,要是硬拿下这个寨子必然要折损大量人马,能谈判的事情还是尽量不要武力解决,毕竟年后的大战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李忠的灵魂在体内不安的躁动着,时刻都在影响路鸣的心绪,他只得尽力将其压制下来。
不久后,寨子的吊桥缓缓放了下来,工人们背着工具箱,在两名血斥候的掩护下跟在独眼男身后走了出来,一名喽啰手里头捧着盘子,上面盖着布,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身后的马车踢嗒踢嗒的拉来几车货物,在宽阔的吊桥上朝众人走来。
独眼男站立在吊桥中间,从雾气里走了出来,大声喊道:
“敢问来者可是李公公?”
“正是。”
路鸣驱马向前,富贵和龙跃紧跟其后,两人眼睛死死盯着寨子的方向,迷蒙的雾里看不清寨子上头的人有什么动作,两人握紧手中兵器,生怕有暗箭袭来伤到路鸣。
“公公大名,我等久闻其名,如雷贯耳,今日手下有眼不识泰山,误劫了公公的人,还请公公恕罪。”
“好说,不知阁下尊姓大名,还有我的工人们可安然无恙?”
“吾乃黑龙寨寨主冯山左,江湖人送外号独眼黑龙,公公的人都在此处,幸好我发现及时,才未酿成大错。现在罪魁祸首的三大家已被我就地正法,小人略备金银珠宝若干,希望能平息公公怒气,若幸得公公赏识,不如来寨中小酌两杯,让冯某有机会亲自给公公您赔罪。”冯山左小心的报上名号,又编了一通瞎话,完全不提一名血斥候已经身死的事情,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俨然一副老江湖的行事风格。
“冯寨主客气了,若我的人果真平安无事,我等绝不为难黑龙寨的各位兄弟。”
冯山左一听有门儿,这李忠好像不似传闻的那般不好打交道嘛,立刻喜上心头,让手下掀开了肥肉的白盖头,恭恭敬敬的送到了路鸣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