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学生鸦雀无声谁都听出了文老的怒意,门外的子桑叶在心里不禁感叹:
这些人言辞之间都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有什么了不起的?末代皇帝在现代跟老百姓一样只是中国的一个公民而已!她们这些真应该扔到现代去体验一下看谁还能说高人一等?
“周沫桑,你来说说来清雅书院学习有什么用?”
文先生的话一出,所有人都转身看着门口戴着纱笠的女子。
子桑叶依然站的笔直没有要作答的意思,旁边的学长以为她走神了悄悄的说:
“先生让你回答问题,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你心里不是有很多话要说吗?”
子桑叶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文先生,礼貌性的拱了拱手。
文先生”嗯“了一声。
子桑叶清了清嗓门,因为在门外她的声音得稍微大点,不然别人以为她是怯场。
“先生,学生认为来这里学习这些古籍是为了知明理辩是非。”
“怎么说?”
“一个人来到这世上,有太多靠自己无法解答的问题。
以史明鉴,吾当自省,在不断的学习当中可以解答自己的疑问找到方向,要去何处?为什么要去?
这样才能活的明白真切,知明理辩是非,人不可能永远停滞不前而要不断的反思超越昨天的自己。
而《三从四德》《女戒》这样的书只是告诉我,行为上应该怎么做?升华的部分就要来这里一探究竟找到答案,这就是我来学习的目的。”
“以史明鉴,解答疑惑,明辨是非,渡人渡己!好,好,这才是我清雅书院的学生,我的学生理当如此!”文老满意的笑了。
台下的学生看先生得意的样子,这才从刚才紧张的气氛中缓过神来,她们开始正眼瞧这位一直带着纱笠的女子,没想到她不是乡村目不识丁的丫头谈吐举止不能不让人刮目相看。
“那你说说学了这么久你对哪些典籍有心得收获?”
“先生讲的这些学生觉得哪一篇都是精华,恕学生才疏学浅只理解了部分。”
“就说说你理解了的。”文老就像是遇到了知音一样要与对方论道。
“前天先生给我们讲了《易经》里面的《象》曰:
六二之动,直以方也。不习,无不利,地道光也。它是说,平直、方正、辽阔是大地的特点。即使前往陌生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利的。
我很喜欢这句话,因为面对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人和事,就可以勇往直前朝心之所向的地方走去,不论成败都可以用心尝试。”
文老三击掌笑着说:“很好,很好,监督你们诵读诗书不是老夫想看到的,为夫更希望看到你们能因为书上的言辞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所启发,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谷曦玥看到文老微笑的样子心里有一百个不服,心想:
什么要去何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周沫桑哪里来的穷丫头别以为穿一件像样的衣服给马车加个篷子就了不起!
文老看得起有什么用?等他成为太子妃之后,这里的每一个人见到她谷曦玥都要行君臣的叩拜之礼,哼!
“好了,今天我们就学到这里!回见!”
“先生辛苦了。”所有人异口同声的道谢并起身给文老行谢师礼。
文老临出门时补了一句:“周沫桑,你抚琴的技艺欠火候还迟到,你晚走一个时辰把今天乐师唐婵教授的内容全部学会了再走。”
周沫桑毕恭毕敬的说:“学生必当认真练习。”
“楚颜昭,你监督她练琴不会的教教她。”
“好的老师。”
子桑叶惊讶的回头看着她身边的学长,原来他的名字叫楚颜昭?
在学院的这段时间总能从其他学生的口中听到这位楚颜昭学长,他不仅仅是学院资深学长还是文老的大弟子没有不擅长的听说他还在朝中做官平时很少在学院。
今天他可是有点背,除了陪她站了一堂课还要留堂陪她练琴,可别怨我是文老的意思。
“周沫桑我不会怪你的,抚琴三分靠学七飞靠练,这个道理你懂的吧?”
“我懂,颜昭学长。”
“沫桑学妹我们走吧!”
子桑叶直冒冷汗她想什么他居然都知道说的话就是她心里所想的,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不会是卜卦师之类的吧古代都有算命的。
“颜昭学长,我也不会弹琴你带上我吧!”王妙玉跑到楚颜昭的身边恳求的说。
“学长什么时候能给我们每个人加练呢?”
后面的学生盯着楚颜昭笑嘻嘻的说,这位学长不仅仅相貌堂堂而且为人和善温和如玉,今天难得一见她们脸上挂着思慕的憨笑。
“各位学妹,等哪天你们也得罪老师了他会给每个人安排加练,到时候我很乐意教你们的。”楚颜昭一本正经的说。
“颜昭学长,明天见。”
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就剩下周沫桑、王妙玉。楚颜昭知道王妙玉是吓不走了没办法只能带着她们两个人去练琴了。
楚颜昭一路上看见不论王妙玉怎么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周沫桑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头没有过多的回应。
她一身白色泼墨薄纱裙,白色虽是主色但裙摆上面隐约可见字画题词,加上曼妙的身姿就放佛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人。
行为举止恰到其分面对其他人的嘲讽不卑不亢,虽然不知道纱笠下的容貌但是从她在学堂上的表现不难看出来这个人不是一般人,觉悟这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参透的。
可是京城大大小小的名媛他都知道唯独这个周沫桑没有一点消息,她到底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