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饭桌上欢声笑语，赵南弦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季暮。
“后天是暮暮生日了吧。”
一瞬间另外三人也同时看向她。
季暮没多大反应，只是朝赵南弦扬了个微笑，嗯了一声。
“是不是以为我忘了，我们暮暮后天就16岁了呢，想要怎么过？”
赵南弦满脸宠溺，在和前妻离婚前的三个年头里，因为工作原因，他也从来没有陪女儿过过生日，甚至没能跟女儿说一句生日快乐。
原以为就要这么遗憾一辈子的。
“随便过过就好，我不喜欢太多人。”
作为女儿回赵家的第一个生日，赵南弦是想大肆宣传宣传的，好让外界知道季暮在赵家的地位。
不过也尊重女儿的意见。
“那咱们定个包间，到时候把你的好朋友都请过来，怎么样？”
“行。”
何虞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季暮只是说“何阿姨准备的我都喜欢。”
何虞就喜欢这样的甜言蜜语，毕竟前十几年在儿子嘴里都听不到。
后面两个大人在那商量要定哪家酒店，三个孩子一句话没说，最终还是决定定在禾木楼，上次何辰旭过生日，就是在那。
这家人是禾木楼的常客了，赵南弦的一个老朋友在里面当厨师长。
J国人，以前是某国王室的御用主厨，后来嫌在王室呆着太累了，便跑来了华国……
季暮对这些没什么意见，任由他们安排了。
——
洗漱完出来季暮倒在床上，依旧不吹头发。
两年了，陆立国那个畜生还没有找到，季暮光想着就头疼。
猫抓老鼠游戏，老鼠藏得太好了。
房间里淡淡的栀子花香，季暮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隔天吃完午饭，季暮跟着何辰旭去他朋友家。
离得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何辰旭按门铃按了老半天都没人来开门，打电话也没人接，而何辰旭倒像是习惯了一般，一直按。
“会不会是不在家？”季暮问。
何辰旭冷笑一声：“不会，他只是放假了就一直睡而已。”
又过了两分钟，一个头发乱糟糟，衣衫凌乱的少年跑来开了门。
“何辰旭你大早上的不睡觉搞什么！”睡眼惺忪的模样，骂人的气势缺不减。
何辰旭：“……”
两步上前拽住宫成的衣领将人拖出门，面对着不远处的钟塔说：“看清楚了，现在是下午。”
宫成：“……”
“好吧，不过你又来干嘛！”
“我妹妹喜欢你爸做的香薰，我带她来再买点。”
“啊？你妹妹？”宫成回过头，跟站在门口的季暮对上眼，揉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再看看身上都没穿整齐的衣服……
邻居们很清楚的听见宫家院子里传来一句优美的：“卧槽！”
十分钟后三人坐在偌大的客厅空出来的一小块的面积上，四周全是瓶瓶罐罐，盒子箱子柜子，连沙发上都堆了不少东西。
宫成不好意思的挠头：“这些都是我爸做实验用的，他老人家就爱研究这些，哦对了，妹妹喜欢什么味道的香薰？要多少？我去给你拿。”
季暮思索小会：“栀子。”
“栀子？”本已经起身的宫成突然单膝跪地，朝季暮颈边凑去。
何辰旭眼疾手快拽过他的衣领才没让他凑太近，冷言：“别作死。”
“哇啊！”宫成显然不怕他，像个二傻子似的喊：“真的耶，阿旭上次来也是要的栀子香的，说是和你身上的香气很像，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个味道呢。”
何辰旭感受到季暮清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手忙嘴乱：“你听我狡辩，不是，听我解释！”
好在季暮也没有多过问的意思：“我妈妈喜欢，以前我家后院和阳台都种满了栀子花，她会用那些花来调香水。”
“这样啊。”
何辰旭回忆，上次去她乌城的家，就看见院子里有很多花草，他一个也认不出，因为大多已经凋谢了。
所以去看母亲时，她带的栀子，身上也总是那花的香气。
后面宫成抱出来两个箱子：“这里有六十瓶，够你点一年了。”
季暮刚想接箱子，被何辰旭抢先一步：“钱给你转过去了。”
“这么快！”宫成点开手机，眼睛都发亮：“行吧，本来还想给你打个九九折的。”
“你可回去睡吧。”何辰旭嫌弃的撇了他一眼，转身语气又柔了下来：“走吧。”
“二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两人打算走路回家。
何辰旭走的不快，跟季暮并排。
“多少钱？我转你。”季暮突然开口，看刚才宫成的反应，估计不是一笔小数。
“不用，就当，给你的生日礼物。”
“这……”季暮低着头，想了会：“重吗？我来拿一箱吧。”
“季暮。”何辰旭停下脚，看着对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没用。”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说，你可以试着多依靠我一些。”
何辰旭看着季暮眉头轻拧，腾出一只手来轻轻点着她的眉心：“我也算是你哥哥，多依靠我一些吧，可以吗？”
季暮听着他突然把语气放平缓，莫名想起了小时候冬天跟朋友们一起上学时，初生的太阳，光照在身上的那种感觉。
很暖，很安心。
但她不喜欢，因为季暮觉得，那样温暖明亮的东西，不是她配得到的。
季暮觉得，像她这样的的人，就应该一直待在阴暗的角落赎罪。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