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知北是最后一个走的,还贴心的把门给锁上。
一路上姜歌都在絮絮叨叨的跟白欣欣数落秦许的光荣事迹。
“这孩子啊小时候挺乖巧的,怎么就长残了呢?”
白欣欣没有太多的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微笑着看她,姜歌是个小话唠,但是她一点也不嫌烦。
最后秦许这件事被两个人一总结就是:精神病时不时上身,好人卡发太多。
两人分开前姜歌远远的喊了一声:“别忘了看节目表!”
白欣欣对上她的目光点了点头。
…
今晚倾城的客人格外的多,白欣欣一如往常的站在吧台前,时不时酌一下杯子里的酒。
青绿色的柠檬懒懒的浮在上面,朗姆酒的味道令人沉醉,浓香的薄荷撞上品起来味道刚好的朗姆酒就独有一分别致。
她格外喜欢这个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的空间,藏着数不清的悲欢离合,与不为人知的故事。
白欣欣有些醉意,她定定的看着角落里的民谣歌手,那人大概很穷,穷到连个住处都没有,但她并不觉得他可怜。
那是种侮辱。
他是倾城第一个驻唱歌手,一开始倾城的生意不景气,他一个人也能凑合,后来随着倾城生意越来越红火,柳倾城请了不少著名乐队来驻唱,渐渐的来这里狂欢的人也忘却了那个轻轻弹唱的民谣歌手。
摇滚、rap和流行音乐数不胜数,哪里还会有人记得他曾经执一把吉他轻吟一首平淡的民谣。
白欣欣出了神,连眼前站了人都没发觉。
那人有些恼怒,这人怎么回事?一连喊了几声都不应,难不成是个聋子?
“叫你呢!操。真他妈晦气。”白欣欣抬眼望去,只见一男的头顶赤橙红绿不知道多少个颜色,一口明晃晃的大金牙在这有些黑暗的地方都差点闪了她的眼。
“……”
“不好意思,你要点什么?”
那乱毛怪哼了一声,威胁道:“把你们这里最贵的酒都拿来,送到包厢里去。”说完朝着身旁的女人脸上嘬了一口。
白欣欣才发现有个女人,乱毛怪身后几个社会小伙明晃晃的站在那,个个魁梧高大,这小姑娘格外娇小,她都没看到。
白欣欣转身的一瞬间,只听一个尖锐刻薄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呦,这不是白欣欣嘛。”
白欣欣拿了酒,递给那乱毛怪,才看了一眼那姑娘。
嗯,不认识。理都不理她。
那乱毛怪炸毛:“给我做什么?你自己不会送?”
白欣欣:“你都没走让我送什么?难不成还要让我在包厢里给你赔礼道歉一番?”
乱毛怪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用极为轻佻的语气开口:“你陪我睡一晚,我就既往不咎,这事就过去了,怎样?”
白欣欣有些恶心,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嗤笑一声,把那酒放在吧台上,越过台子就出来了。
她站定,眼里再也没有刚才的平静与自若,憋着火,声音暗哑的不行,垂在额前的黑发添了点尖锐凌厉。
“又是一个没长眼的。”
那乱毛怪来不及发作,那姑娘就开了口:“黄哥,跟她客气什么,打到她不知道什么叫北。”
“啧。”她眼里闪过一丝狠辣,拿了瓶酒猛地摔在台子上,辛辣的味道令人不适,那尖锐破碎的半个瓶子看起来格外危险。
那乱毛怪啐了一口痰,伸手就要打她,只见白欣欣面不改色的躲过去,然后玩闹般用瓶子一下敲开了他的手。
她的力道不小,他的手隐隐发麻,那帮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听到一个声音破口大骂:“狗娘的,怎么滴,想砸场子?你柳姐姐我多年不出江湖都不知道屎什么味儿了?”
那乱毛怪有些懵,这声音有些熟悉…
只见来人叼着烟,一身黑衣劲装,面色不屑。
乱毛怪想起来了,这…这不是柳倾城吗?
柳倾城一把夺过白欣欣手中的玻璃瓶,有意无意的敲着肩头。
乱毛怪拍了拍脑门,她怎么就忘了呢,这倾城可是昔日的黑道老大的柳倾城开的。
他面如死灰,有些急切和讨好,小心翼翼道:“柳姐姐别动怒,是小的们不懂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说完干笑起来。
柳倾城不吃他那一套,白色的烟雾飘荡缭绕,她一步步走近他,眸子里满是狠辣和危险,像极了狡黠的狼:“操,这事就这么了了?你他/娘把我柳倾城当什么?”
那乱毛怪快急哭了,他心情不爽才来发泄发泄,最近被打压的喘不过气来,谁想到又碰上这么个茬儿。
“那那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实在不行您打我两巴掌都行。”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仿佛柳倾城要打他左脸他都恨不得赶快把右脸也凑过去。
“黄三,越发胆大了昂?”柳倾城眯着眼睛,扯出一个危险的笑。
黄三都快吓晕过去了,他生怕柳倾城把他的老巢一锅端了。
他身旁那女人看了看柳倾城,语气不善带有撒娇的意味:“黄哥~人家不喜欢她,你做了她行不行…”
黄三一向听她的,千依百顺,见他这么给这个女人低声下气心里不爽,再看看那女人精致面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说完以后又看了看柳倾城,那眼神就等着她被黄三收拾。
柳倾城一个嗤笑,唇边的烟夹在手里:“小姑娘好胆量。”
黄三正骑虎难下,身旁这个女人净给他添乱,他发了狠一巴掌甩过去嘴里还不忘说着:“贱女人!我看你就是巴不得老子早点死!呸!臭婊子!”
那女人嘴角出了血,趴在地上泫然欲泣。
柳倾城拍了拍手掌:“好戏。”
黄三眼里带着求饶:“柳姐姐,哦不柳女神,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柳倾城露出满意的神色,正当黄三拖着那女人要走时,她突然又出声:“等等。”
黄三整个人都快傻了,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您…您又有什么吩咐?”
柳倾城抬了抬下巴,黄三立刻懂了。
“来来来,这瓶酒多少钱小弟买了给您赔罪。”
柳倾城扭着腰肢走到吧台,坐下抿了一口酒:“一瓶哪够?我柳倾城的面子就值这一瓶酒?”
黄三立刻接上去,还拍了自己的嘴两巴掌:“是是是,您说的对,不够,我全买了。”
柳倾城爽快一笑,示意白欣欣拿了算盘:“好说,一瓶两千八,一共二十八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