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没有女人味的女人几乎用着男人式蹲姿蹲在雪地上,开始快速的捡起了招人耳目的子弹壳,浑然一副不想被任何人发现的模样。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数颗霰弹弹壳宛如漂浮在大海上的沉香木,最终都会沉到宛如大海一般的积雪里。
这个女人似乎清闲的很,再将霰弹弹壳全部捡完之后,她还顺便四处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最后才从一个衣服夹层中掏出了一块沾染了些许油漆但早已干涸了的手帕擦拭了擦拭枪身,因为超近距离开枪的原因,枪身上难免被溅上了不少血渍,虽说擦拭的难免不太干净,霰弹枪的枪管上的血渍就像是一种特殊的花纹一样,但总比被别人一眼看穿要来然后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要好得多。然后这个有些粗狂的女人就转身赶紧的将这块丢给了自己身后,那两个都还在警惕四周的家伙。
嗯。。。。。。她原本想先丢给那两个血渍满身的家伙的,可谁让,她叫做莱呢?
看着身后那两个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家伙,莱随手就将那把多多少少有点重量(连他妈布林舰长都有些不举)的霰弹枪扔到了自己后背上的那一个卡扣上,扭头向那两个家伙走去。
还不等绘着急忙慌的用那块自己本有些嫌弃的毛巾将自己身上的血渍里里外外的擦个干净,莱就大手一挥,也不管自己身上究竟会不会再一次的沾染上血渍,整条手臂就排在了绘的双肩上,一把就抱住了这个自己许久未见到的小女孩,一切似乎都变得亲近了起来,就连双方身上残留的血液也都融为了一体。尽管之前三人还见识到了一场血肉横飞的血腥场面。
天生就爱干净的绘并没有反对莱的这种行为,不过倒是有些不满的吐槽了起来
“莱姐,你以后等人家先把身子擦干净了再来抱人家嘛。”
莱的官职很高,高到基本上不认识她的都对她礼貌到恨不得跪下来给她磕几个响头。
“怎么啦,我想抱你这个小鬼还得看你脸色啊?”
说着说着,莱的那一双与绘的脸颊相比起,略显粗糙的手掌拼命揉搓着绘的脸蛋,脸上还迸发出阵阵欢笑,绘也没有反对,只是做起了同样的事情。倒不是因为两者之间的官职问题,而是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近乎几分钟之后,莱揉了揉被搓到通红的脸颊,转身问起一直没有发声的徐德。在这段时间里,徐德一直都在处理自己脸上的伤痕。因为之前一直不断回头想确认绘的安危莱弥补自己的过失,可没想到的是反倒令自己陷入了危机,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那一拳如果在猛烈一点,估摸着自己的头骨都快被那个老头子捶碎了。
污染了积雪的血液远远不只是敌人们的,而徐德也稍稍贡献了一点自己体内的鲜血。话说回来,那两具老者的尸体外加上那一具年轻人的尸体早已被徐德和莱两人简简单单的埋藏在了附近的一个点,他们仅仅只是做了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轻松的掩埋处理,并在附近坐上了相对应的标记符号。一方面是为了省时间是力气,另一方面,这些尸体本就需要再次挖出检查。
“没什么事了吧,徐中尉。”
“···········哦,莱上校,属下已经没有大碍了!对了,莱上校您身上的。。。。。。”徐德又或者是徐中尉报告到。
“行了行了,我没事,还有,我以前都说过多少次了,直接叫我莱就行了,或者跟姓风的那小子一样,叫我姓莱的也没问题。”莱毫不在意地说到,在这些方面上,她似乎从来都不斤斤计较,不像某位都当哥哥的人了,还整天都把官职军官上司下属什么的挂在嘴边,再加上莱也别看不惯官职场上的那些事情。
“我············我这里替风中尉向您道歉。”
“算了算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对了,怎么没见姓风的那小子啊?”
说着说着,莱似乎注意到了她本应哎早就注意到的事情,平日里那个不是跟自己吵架拌嘴就是宣称要打一架的那小子,怎么在这个时候不见了,怪不得自己看着徐德和绘两人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什么似的。
她的心中莫名燃起了一个想法,但她可不敢确认,因为自己可是除了徐德以外,最了解那个家伙的人。
“你们两个总不可能丢下姓风的那家伙独自出来吧?”莱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人,在发出疑问的同时,总感觉那两人站在一起显得空荡荡的。
“其实是风他独自一人去············”话还没说完,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绘就被因为常常和风隐混在一起所以知晓莱另外一面的徐德制止住了。
“如果?如果他真敢把你们两个丢在这里·············那待会我就把他揍到一辈子都需要你俩推着他走。”语音刚落,徐德和绘两人就听见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只不过既不是地震,也不是山洪海啸之类的自然灾害,而是莱说完此话之后,抱拳所爆发的声音。
她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
语音刚落,还不等心急火燎的徐德和这才明白自己说错话的绘两人替那个家伙开脱,那两个家伙就自己送上了门。
同徐德绘莱三人一样,那两个原先恨不得一步并作三步走的家伙也是看见了已经在向他们招手报平安,脸上一阵苦笑的徐德和再一次把危机感丢在身后的绘两人,以及,恨不得把他两一同手撕了的莱。
布林舰长和风隐这两个喘着粗气的家伙也是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脚步,因为看见了平安无事的两人,也因为。。。。。。。。虽说两人都是士兵出身,但各自都经历了长达一个月之久的宅生活以后,在这种情况下跑个几公里路还是很折磨人的。
“············布林舰长,你··········你就不能提前说一下姓莱的那个家伙在外面巡逻啊。”风隐双手就像是支撑杆一样撑在两边的膝盖上,上气不喘下气的问道。
“我说了你这个小子也没听见啊············算了算了··········只要徐中尉和绘他两没事就可以了,我就不跟你这小子计较了。”‘算了算了’对于布林舰长来说简直就是个说话的休息点。
“也是··········只要徐德和绘他两没事就好·········”前面的停顿算是喘气说不上来话,而后面的暂停就可以看出,这个平日里话最多的小子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好。
“是啊,我也好久没有担心过你们这群愣头青了。”
两人抹了抹自己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水,久违的露出了一丝巨大的微笑。(话说这两人就没一个关注到莱么?)
两人在抱怨对方的途中也是距离他们三个愈来愈近,直到他两终于终于看清了莱的面孔之后,一个堪称赛车般的急刹!风隐扭头问道:
“布林舰长,你最近又惹姓莱的那家伙了么?”
“因该算是冲我来的吧?如果我没惹她生气的话···········那个整天呆我身边的家伙也不会突然跑去巡逻,对吧?”
“不对·············应该是你吧风?我平时可是很少惹你莱姐生气的,倒是你,成天和她吵来吵去的,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布林舰长你这就有点过分哦,你自己刚才就承认了啊。”
因为看见那两个家伙安全之后,两人之间的谈话开始变得轻松,更像是以前。
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在莱听力范围内大谈特谈的家伙,似乎还没看见一个面露杀气的女人在向他两靠近。。。。。。。。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嘛!”
“姓风的!你独自把徐德和绘丢在那里算怎么回事!!徐德就算了,那你告诉我绘她一个小女孩该怎么办!如果不是我和徐德在她身边的话!···········不在她身边的话··············你以后该如何面对他············”莱一个箭步冲到了风隐的面前,她并没有像是往常那样平常的揪住风隐的衣领,也没有像之前自己说的那样,把风隐往残废的方向挥拳,她在质问着他,质问着风隐最害怕发生的事情。是啊,到那个时候,风隐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曾经自己对此许下若言的人。
他并没有像是往常那样,像个死鸭子一样回怼过去。
“是啊,风,你这是你的不对了。“布林舰长也有些失落的回复到,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风隐会独自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不敢再次仰起头,只怕看清了被自己‘抛弃’了的人,以及莱,眼中的自己。
,跟风隐吵了前半生的莱当然也注意到了这点。
“··············你附和个鬼啊!布林!我还没说你呢!你刚才说徐德和绘没事就好的时候,怎么就没看看我有没有事啊!你这个家伙·········!”
说着说着,伴随着莱那一句句根本不像个女人一样的怒吼,前进的脚步不断逼迫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的布林舰长不断向后退让。
但,当推动积雪的声音到了风隐耳边的时候,她却稍稍不惹人注意的停留了一下,在他的耳边轻轻的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这次就先放过你,如果还有下次············我保证把你揍到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绘。”
这句话是多么的轻,就如同蚂蚁在耳边的窃窃私语,可这句话最终还是通过耳朵或是其他什么东西,流入了风隐的内心,尽管莱这个家伙说的话好不加修饰,就他妈跟个大老粗一样。
他开始变得有些迟钝了,就连绘淑女一般的蹲在雪地上,朝上看着自己脸的这种事情都没能发现。
“怎么了,又跟莱姐吵输了么?”
她似乎并没有听见风隐和莱之间交流的内容。
看着绘那双的眼睛,风隐如卸重任,但又在这如卸重任的过程中,想明白了什么,于是他温柔的说到:
“他妈的,我什么跟姓莱的那家伙吵输过。”
“呵呵,要不是绘在这里,你已经死了”莱用余光瞟了一瞟自己身后的那两个小屁孩,好像笑了又好似没笑的在心底里默念到。
“不过话说回来,大家都没事那就都好吧。”布林舰长苦笑了一番,露出了才被莱修理了一顿后才能露出的表情说到,因为徐德跟自己讲清楚了莱身上的那一抹红色的由来之后,自己也是被莱心甘情愿的修理了一顿。
“呵,可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昂,今天或者明天,你还得好好补偿补偿我呢。”莱双手抱在胸前(可惜压根就没有胸),满脸写着不太高兴却又有舒服点缀。
“知道了知道了,那咱们几个就先回去吧,还有事等着咱们呢。”布林舰长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忙着用‘知道了知道了‘来回避这个话题。
说完这句话,风隐和绘两人也归队了。
“对了,那三局尸体的具体位置就在三百米左右。。。。。。。诶呀反正插了一根黄色棋子的地方就是。”
“行吧,这些事情我会派后来的支援小队完成,还有其他事情要赶紧动员起来了。”
说着说着,布林舰长就像天空,又或者是宇宙看去,嘴里说出去的话也由不好意思转变成了紧迫不容玩笑。
“既然如此············”
“很高心,你们三个没有成为牺牲品。”
布林舰长的目光朝向了风隐徐德和绘三人,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