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太阳东升西落。
初川岛是这片海域的独岛,因此,太阳每天都是绕着初川岛画着半个圈,从海水中出来,又掉入海水。
每日凌晨,当太阳照在初川岛最高的山顶的东面的时候,达溪止总会在那里静坐一会,旁边就是白景老人的墓碑。
静坐像是开启一天武技研习的仪式,之后,达溪止就会在岛上到处逛,一方面与万物产生连接,激发自身的灵气,另一方面,达溪止还要找到召唤万物的手位方法,这样才能灵活运用万物为自己所用。
手位相当于与万物沟通的语言,多以象形走位开始。但手位并不是谁都能悟出来,目前的武技系统都是经过一代代的天赋高人来一层层的丰富和传承下来的。
发展到现在,大的武技系统分为狂派和博派。
狂派崇尚大力出奇迹,所习练的多是力道较高的招式,手位多来源于石、山、虎、熊、雪、冰等物的形状、状态、运动方式等。
博派则推崇以柔克刚,所习练的多是温柔的招式,手位多来源于水、风、蛇等,当然,看似温柔的招式,带来的效果也可能是山崩地裂的。
手位招式目前也有很多,但研习武技的人,大部分只能学到部分招式,更多的灵活运用看自己的领悟了。
能够被称为武技高手并排名前五的,如白景老人等人,皆因为有自创手位,是对武技传承做出发展贡献的人。
达溪止要靠自学来寻找手位的使用,相当于自创手位了,虽然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白景老人都说了,武技这东西不用学,自然就会了,说明非常清楚达溪止的天赋。
达溪止之前没有经历过系统的学习,也是一件好事,他不会被系统的框架给困住,而是可以自由的沉侵在与万物的对话中。
所以,达溪止每日都山上山下地跑来跑去,并乐此不疲。
马上走呢,作为初川岛唯一的大人,其实也不过20出头的年纪,却直接当了家长,负责每日的饮食起居。
马上走并没有感到乐此不疲,他觉得非常非常的操心,特别是丑丑,怎么喂也喂不饱的样子,他一直苦恼丑丑到底吃什么长大呢?
这天,几个人发现海面上竟然飘来一艘船。要知道,初川岛与外面的世界并不相连,知道初川岛的人凤毛麟角,来的人到底是谁呢?
马上走猜测可能是村长达保保,因为他知道来初川岛的方法。但达保保当时说了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来初川岛。那会是谁呢?不会是来抓小少爷的吧,这个岛四面环海,简直就是敞开大门谁来都行,万一是敌人,也很难阻挡。
马上走在各种担心,达溪止和丑丑却各种兴奋,他们很开心初川岛终于来人了,每天都是面对马上走,简直无聊死了。
船慢慢地近了,马上走打算拉着达溪止和丑丑先躲起来再说,可没等马上走拉住丑丑,丑丑已经吐着个大舌头,开心地往海面上飞过去了。
马上走:“什么情况,丑丑这是在迎接客人吗?哎呀呀,是敌是友都还不知道呢?”
达溪止:“哈哈哈,肯定是丑丑认识的人,那也是咱们认识的人了。”
达溪止也跑了过去,边跑边喊:“喂!我在这呢!”
马上走眯着眼睛仔细看:“谁呢,这是?”
船近了,马上走突然一脸惊喜,也跑了过去,边跑边喊:“嘿,兄弟们!”
船上载着亩家三兄弟正慢慢靠岸,丑丑已经在船上找来找去,把能吃的东西往嘴里塞个遍。
亩家老大老二都不善谈,三弟的性格还外向些。
三弟告诉马上走他们,村长达保保突然被调往辰炼城,达保保走之前叮嘱了亩三兄弟来初川岛,找马上走和达溪止。现在呢,是陆大树当了村长,但岛上也没啥人了,只有周太香老两口和齐全能了。至于达保保为何被调去辰炼城,谁也不知道原因。
亩三兄弟的到来,着实让马上走高兴够呛,瞬间感觉肩上的重担轻了很多。亩三兄弟是农垦高手,这次来就带了很多粮食种子和蔬菜种子。
但三兄弟最先干的活不是种地,而是盖房子。
三兄弟一看见几人睡的树屋,确切来说是草屋,是达溪止调动树蔓编结而成。这草屋很简陋的,确切的说更像是鸟巢、鸡窝。
所以三兄弟一看见几个人住的地方都连连摇头,那忍笑的表情里是满满的蔑视。得知是达溪止做的鸟巢后,几个人连连夸赞小少爷厉害,并将蔑视的目光投向了马上走。
亩三兄弟虽然灵气不够深厚,也没有高超的武技,但他们的生活技能超强。接下来,亩三兄弟就地取材,用泥土、石块垒出了一个石头屋,既南北通透,又能真正地遮风避雨。
慢慢地,亩三兄弟为石头屋逐渐搭建了灶台、石头桌、泥土床等家居用品,屋前也开垦出一块地。
于是粮食有了,大海有了,初川岛变成了一个适合养老的地方,虽然目前生活在这里的没有一个老人。
慢慢地,大家又吃到了人间的五谷杂粮、蔬菜瓜果,达溪止明显长个了,马上走明显变胖了,只是丑丑还是那样,头上的角还是那一点点,身子也没见着变大。
马上走分析,丑丑是生长周期长,短时间看不出来变化。
分析归分析,重担变轻的马上走每天除了陪达溪止习练武技外,还在岛上找能给丑丑增加营养的食物,做了昆虫汤、鲜花羹等好多黑暗料理,丑丑当然照单全吃,只是并没有长大。
冬去春来,花开花落,一晃五年过去了。
达溪止已经长得比马上走还高了,丑丑呢,虽然还那样,但仍然能驮着达溪止在海面上飞来飞去。
达溪止已经能够用手位唤出藤蔓,编成巨网来捕鱼了。
这天,亩大哥突然着急地到处翻找起东西来。亩大哥一向稳重,从来没见过他急得脸都红了
亩大哥一边找一边说着:“宝贝没了,宝贝没了。”
一问才得知是亩大哥平时用来锄地的锄头不见了。这把锄头有个粗圆木做的三尺来长的把儿,顶着一块黑黑长长的厚铁,一看就是一把好锄头。
马上走安慰亩大哥:“没事,就是一把锄头嘛,你哪天再做一个,这两天将就着用石头绑一个。”
亩大哥摇头:“不一样,不一样,那不是一般的锄头。”
马上走:“锄头不都一个样,我知道你心疼东西……”
亩三弟接话:“那锄头是用卯铁做的,确实是个宝贝。”
马上走和达溪止都惊讶了,“卯铁做锄头?是不是大材小用了啊?”
不怎么说话的亩二哥说话了:“卯铁只是一种材料,做成什么取决于人们需要什么。”
“是呀。”亩三弟接下去耐心地解释道,“当年大哥获得这块卯铁,大哥最想要的东西是一把好锄头,便做成了锄头。”
亩二哥:“卯铁有灵力,能把种地人的心力和劳力传递给土地,这样种出来的东西味道好。”
亩大哥哭丧着脸举起要给长布袋:“我用了十几年了,每次用完都放进这个袋子里,今天过来一看,锄头没有了。”
达溪止想了想说道:“一分叔,您先别急,岛上就咱们这几个人,锄头不可能被偷,您想想,是不是落在哪儿了?”
亩大哥想了想,“昨日我去西边山坡那垦了一块地,打算种点草药,日落的时候,我就回来了,把锄头收起来了。”
丑丑也过来“呃呜呃呜”叫了两声。
亩大哥点点头:“丑丑可以作证,它陪了我很久,还学会了用尾巴垦地。”
达溪止:“哦,丑丑,你看到一分叔把锄头放起来了?还是……”达溪止靠近丑丑,“还是你拿去玩了?”
丑丑还是蹦蹦跳跳地“呃呜呃呜”地叫着,突然张开了嘴,呕吐状,呕了几下,吐出了一根三尺来长的棍子。
棍子在地上滚到了亩大哥脚底下,亩大哥拿起一看,激动地喊道:“锄头,锄头在这,可是卯铁头呢?!”
大家一起看向丑丑,丑丑的身体突然变大了一些,角又冒出来一点,接着丑丑还打了个饱嗝“呃……”
亩三弟:“丑丑你……”
亩二哥:“锄头……”
亩大哥:“吃啦!”
亩三兄弟不敢相信,达溪止和马上走却突然蹦起来击掌。
马上走:“丑丑的食物……”
达溪止:“找到啦!”
虽然一边悲喜一边开心的比较明显,亩大哥还是决定原谅丑丑,毕竟喂了五年的龙,一直没有喂饱过,这才吃到自己真正想吃的东西,也不能责怪它,它也没有决定自己食物的权力。
达溪止也表示,日后寻得卯铁,先给一分叔做锄头。
即使知道了丑丑吃卯铁能长大,大家也很有心无力,因为卯铁是很贵重的金属,买的话特别费钱,多用来制造兵器。卯铁出产量也不是很大,目前,只在卯生岛产出较多。
所以,马上走高兴过后就是伤心:“啥家庭啊,养龙当宠物!嗷嗷嗷……”
这就是事物的两面性吧,有时候开怀大笑会笑出眼泪,有时候幸福来了,也不敢相信,反而平淡,甚至磨难,才让人更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