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而差点没从木凳子上摔下来,只能捋了捋山羊胡须,以此来缓解尴尬。
“嗯嗯嗯!”
清了清嗓子,将心情平复了之后,对着这个傻得可爱的徒弟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慧一啊,这个?怎么说好呢?为师也不好过多的和你解释,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佛曰不可说啊!不可说!’
所以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以后你也千万不要学为师这般,把‘太阳的’挂在嘴边。
因为,你还没有到达为师这个境界!知道吗?”
说道最后,钟而反而严肃起来,不苟言笑。那模样,甚是认真。
看到师父如此认真的传道授业,慧一听得是如痴如醉,只觉得师父讲的道理太过渊博,师父的境界他还没能理解。
慧一当下便信以为真,放下手中的馒头,微微颔首道:“多谢师傅慷慨解惑,徒儿定当铭记于心!”
‘我透你个桃子’
看到慧一这副认真听讲的模样,钟而因憋面色涨红,一副想生却生不出来的模样,让他的肚子好生不舒服。
似乎这一刻,钟而这个老头子不因为没有能吃到面条而闷闷不乐了,
面条这顿没有吃到,下顿还可以再煮,但徒弟要是没了,一切快乐的源泉就都没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
“慧一,你可真是我钟而老头子的小心肝啊!既尊师、又明事理。
他日,为师也能安心将衣钵传授于你啊!”
老头子捋了捋山羊胡胡须,开怀大笑的说道。
吃饭之前的种种愤懑和不愉快通通消失得无影无踪,钟而老头暗呼过瘾。
“阿弥陀佛!妙哉!妙哉!”
他吃完了一个馒头,心中暗道两声妙。
上天这是给他送来了一个呆萌蠢萌的活宝啊!这点他以前还没有怎么发现。
每天忽悠一下这个傻徒弟,日子倒也美滋滋啊!
慧一不仅会打理寺院、还会做饭、主要是会‘耍宝’,这就够了,其实容貌与否比自己俊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慧一低着头,嘴巴啃食着馒头,感受着淀粉化在嘴中的香甜,师父在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钟而到现在还死皮赖脸不承认徒儿优越的硬件。
似乎钟而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他每次到树林里烤鸡、或者烤鸭,树上会无缘无故的掉落叶子亦或是小鸟们的排泄物。
好几次差点没把他发亮的光头给涂黑掉。
而慧一每次到树林里,鸟儿们都是嘤嘤嘤,一只比一只还安静,它们像是害怕自己会打扰到这个少年,只能静静地装乖。
得亏钟而大方丈还在这大山深处生活了大半辈子,自诩是这个山头的‘大王’,这一点细节都看不出来。
……
这几十载以来,山上都只有他们师徒二人,交谈也变得越来越少,有些流行的术语他这个老头子也快要忘记了。
钟而老头暗暗告诫自己:
‘不行,不行,等吃完了饭,今晚上老衲定要拿个小记事本记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饭后,
慧一很识趣的把桌子抹干净,椅子摆整齐,将厨房‘伺候’好了之后,这才起身返回庙堂念经,这是他每天晚上的必修功课。
白皙的手掌紧握了几分,慧一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追上师父的脚步,努力到达师父那个境界,能将“太阳的”挂在嘴边,做一位得道高僧,不能给寺庙丢了颜面、拖师父的后腿、让别的少林同僚笑话。
返回庙堂,来到了祠堂里面,慧一当即双脚并拢、正直的蹲下身子,坐在禅垫上。
左手白皙的手腕上系着一串佛珠,单手并拢伸直,竖立在胸前。
右手拿着一本佛经。不薄不厚、不大不小的嘴巴上念诵着经文。
一串梵文飘过……
慧一自有一股居庙堂之高、超脱物外的神秘之感。
而身为寺庙的大方丈,钟而不仅没有来念经,更是不知又跑去哪个地方快活了。
正值荷塘月色下,大方丈正拿着一本典籍,躺在吊床上津津有味的看着。
偶尔捋了捋自己的眉毛,时而抠抠脚、还时不时发出阴恻恻的笑声,面部表情是十分享受的。
吊床一摇一摆,很是渗人。
只是这本古籍的名字有些邪乎,却也有些似曾相识,典籍的封面是一位翩翩起舞地绝美仙女,犹如蜻蜓点水,美艳动人,
如人在书中,又如书在人中。
书册底部,首先是惟妙惟俏的丝裙,仿佛里面紧贴着一双若隐若现的纤细小腿。
因为书封是平面,属于平面二维结构。因此没法从底部抬头观察。
只得以慢慢地往上观察,随之,膝盖,最后是变得的朦胧的大腿,然后……
是个人,
都会忍不住往上看,
希望有个人帮美女遮住。
视线定格在大腿之上,
然后……
呼呼呼!
微风吹来,老方丈换了个姿势,他纤细显瘦的手掌就正好摸在了画中仙女的大腿上,然后……
呃!
就被挡住了……
就看到了大方丈手上正观阅的那本典籍叫做《金……》
哦!
原来是《金瓶兰》,而在吊床的木榻边还摆着刚被他翻阅过,但是没有来得及收走的三本金瓶系列书籍。
《金瓶竹》
《金瓶菊》
……
漱漱……
微风轻抚老和尚身旁静静躺着的三本书,书页接受着它的邀请,随之舞动。
页面上的的小篆文不停的更换着,悬浮在插图上,插图上的有小家碧玉的仙女,有性感丰腴的妇人,随风摇曳,姿势也逐步地的丰富多彩……
没想到正是这几本竟是早已失传于俗世的经典名著的手抄原本,全都被他钟而收藏了。
大方丈果真就是大方丈,不是白当的。
……
就连他都不禁暗自佩服自己未雨绸缪的计划。
当年,钟而决定远离凡尘,归隐深山之时,就不惜花费大量重金求书、走南访北,才得以将这几本经典古籍的原著手抄本购买到手。
‘就算是圆寂了,老衲也要带着这几本书籍一同驾鹤西去!献给佛祖!与他一同探讨书中的奥秘’
老和尚暗暗决定,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小目标。
不知不觉中,时间稍稍流逝,三个时辰一闪而过。
慧一来到习武场上,身躯傲然而立,一袭白衣、双手合十,仰望着满是繁星的夜空。
清风徐来,慧一就这般任由微风拂面、衣袍轻飘、月色照映,一双深邃的眼眸倒映着夜空中的繁星。
他眸光微亮、似乎要将漫天星辰装入眸中,少年才肯罢休!
“陌上人如玉,当是如此!”
前院的钟而目视着前方气质出尘、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翩翩美少年。
钟而似乎又想起了当年正值青春的自己。两人又何尝不是一个样的,集潇洒帅气与一身。
这正应了那句老话,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他走到慧一面前,同样凝视着夜空,似乎要将慧一比下去。
殊不知,大方丈这是在大煞风景也!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月亮把头放入了“云大叔”的怀里。
还真是个矫情的小月亮!
“阿弥陀佛!徒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亦或是疑惑?为师自当一一解答!”
大方丈捋了捋眉毛,凝望夜空,对着二方丈问道。
他从慧一的神态中感受到了迷茫。
慧一微微一笑,但这笑容却带着一丝自嘲和一味沧桑之感。
这种表情与他的年龄大相径庭。
“没有的,师父!”
没有?
钟而眉头稍稍皱起,脸上布满了褶子。
‘明明你小子都在我的眼皮底下长大的,你有没有想法我不会不知道?’
毫不夸张的说,慧一什么时候要解手,小的还是大的,甚至是几分钟,钟而都知道。
他刚要说话,告诉慧一,出家人不能打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