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了了小兽的伤口,洞里安安静静,只有互相瞪眼的六人四兽,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五人五兽,因为皮皮的人性还没有开发出来,只能先当作一个兽。
正在这个当口,洞中深处却传来隐约的人声,而且人数很多,声音越来越大。
“不对,快走!”老爷子轻声嚷道。村里及附近的人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米三却在想,这山洞到底有几个入口。
这下人与兽不再犹豫,都朝洞外奔去,互相之间也不再有疑忌与防备。米三与小康挡在最后,掏出随身武器,米三拿枪,小康拿刀。
老爷子举着火把走在前面,他对洞内地形最熟。紫花紧跟着老爷子,阿刀跟着妈妈,身后是皮皮,皮皮后面是四兽,公兽护着受伤的小兽,母兽紧跟皮皮与另一只小兽。
到了岔洞处,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野豕大君,这次肯定有收获。”
“不对啊,黑杞君,你看,夹子在这里。”
“报告野豕君,这里有东西。”
“啊,这是衣服上的布!有人来过。快追!”
黑杞大难不死,上次被黑松一枪打中了腿,现在腿还没有好利索,却已经能拄拐走路了。这次他又伴上了野豕一,野豕二的哥哥,不知他是怎么对野豕一交代的,居然绕过了一次汇报的灾难。野豕一是首先发现了兽掌的美味的人,这次自已有福了!
“地上怎么没有血迹了?不对,野豕大君。”
“啊!妈的蛋的!人的脚印也不对啊!脚印都是朝着追来的方向。”
野豕一与黑杞太兴奋了,居然追过了岔洞老远才发现。
“野豕大君,洞里肯定有岔洞!”
“妈的蛋的,怎么不早说!”
“我,我…,光线太暗,看不清。”
“回头,再追!”
“是!大君!”
原来老爷子在岔洞口稍一犹豫,立刻朝另一处岔洞奔去,人与兽跟着他一涌而入。
米三在后稍微犹豫一下,立刻否定了自已的想法。人兽混杂,不好维持秩序。再一个,等追兵一过,再按照原路返回的话也不知原路前面有没有埋伏。
人兽前行,火把光线越来越小,因为松油快烧尽了,老爷子狠狠心,把自已的火把用脚踩灭了,继续拿着,只留后面米三手里一个火把还在照着。
跑了好久了,米三觉得洞里的空气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难道这里自已来过?
由于少了一个火把,洞里变暗了,几人奔跑就慢了。阿刀还小,紫花又是个女子,母子俩渐渐地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老爷子年纪虽大,速度却丝毫不慢。可能是他已习惯了在山洞行走,心态又好。
现在是五兽在前,五人在后。因为地灵兽天生习惯地底生活,没有火把光线刺激反而更好。
很久没有见到后面的鬼子跟上来了;忽然,公兽母兽都停了下来,用鼻子嗅起洞壁起来,小兽与皮皮干脆坐在地上,开始嬉戏玩闹。
只见公兽母兽都把前肢探向洞壁缝隙处,片刻之间,一齐抓出几条虫子来。这可是石缝深处的硬货!
母兽把虫子递给小兽与皮皮。公兽把一条虫子递给阿刀,口中还含着另一条大虫。
虫子在公兽掌虫扭曲挣扎,阿刀有点害怕,没有马上去接,紫花赶紧去接了过来,还朝公兽点头说了声谢谢!
公兽没有吭声,看着紫花,紫花这才想起来,把虫子放入口中,咬了一口,嚼了几下,觉得没有腥味,正要让儿子尝一尝,却见一旁皮皮也把手中虫子递给阿刀。
这是弟弟第一次给自己的礼物,阿刀一把接过,一口咬下,还朝皮皮笑了笑,说了声谢谢!皮皮盯着阿刀,闪了一下眼晴,嘴角动了一下。
紫花心中一喜,忽然觉得口中虫子有点腥味,趁公兽不备,悄悄吐了出来。原来虫子体内有泥土。
只见公兽母兽接连抓出不少虫子,分给众人与小兽。小兽也学着去抓,那只未受伤的小兽也抓到了小虫,喜滋滋地连忙嚼食。
皮皮也把手臂探向石缝,片刻之后却啊啊地叫起来,也不拿出手臂。公兽连忙上前帮忙,一肢探入石缝,另一肢扯开皮皮的小手。
不久,公兽抓出一条硕大的虫子来,又长又大,扭曲挣扯,缠住了公兽。
众人注视着公兽,公兽却只一掌紧握虫子,另一肢不动,似乎在卖弄自己本事。
众人注视公兽,一时忘记了身在洞中,后有鬼子相追。
突然远处又传隐约的人声,公兽才用另一只前掌握住大虫,放入自己硬甲里面。虫子没有牙齿,不用怕虫子咬它。小兽也把没有吃过的虫子放进自已甲壳里面。紫花不由得想起之前小兽与大兽分别数日也安然无恙,原来是有粮食储备!紫花和老爷子都把嚼了一截的虫子收到袋子里。
公兽母兽不慌不忙地把几人带到一个小洞口,率先钻了进去,母兽与小兽紧跟进入,皮皮俯身爬了进去,阿刀学着皮皮也爬了进去,可是阿刀不习惯这姿势,起身时不免手忙脚乱,皮皮在前面见了,也不知道相扶一把。
待到紫花往里爬时,阿刀在里面相扶,皮皮在一边看见了,若有所思。
老爷子瘦弱,爬进去倒也利索,阿刀、紫花都俯身去拉他。
米三再往里爬时,洞口就有些小,其实公兽也是身体壮大,可它已习惯爬行。老爷子见米三辛苦,就去洞口察看;有石头松动,公兽伸出巨掌一拔,洞口变大了不少。米三就爬了进来。
等到小康最后爬进,众人扶起。公兽又拔弄石头几下,须臾之间,小洞就不见了。旁边还有大石,公兽母兽就搬了过来,拦挡停当,只见公兽伸掌进入母兽甲壳之内,然后掏出一些粉末状物体,抹在石缝之间,小兽与母兽在山洞滴水处捧得水来,也抹在石缝处。
“妈妈,他们在干什么?”阿刀问道。妈妈摇摇头。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
众兽堵住了洞口,又带着五人不紧不慢地前行。
黑杞、野豕一带着一队鬼子,追了半天,似乎听到了人声兽语,却又不见一物。
“妈的蛋的,好奇的怪了!难道他们进了地底?”野豕一愤愤地说道。
“大君,脚印又不见了。恐怕前面又有岔洞,错开了。”
“搜!继续的搜!”
“大君,我看可以分着几路!”
“妈的蛋的,己经分过了,再分!你一个人一路的!”
“是!那有岔洞怎么办?”
“你的笨笨的蛋的!不会做记号么?”
“是!是!我的去做记号的!”
黑杞又想,妈的蛋的,我用什么做记号呢?
人兽十员继续前行,前面又有岔口,一边黑暗,一边有隐约的光线。鬼子一时半刻也追不上来。米三就想前往光亮处,一来有可能出洞,二来至少换换空气。已经吃过虫子,虽然不饿,可也乏得很,大家都想早点出洞休息。于是几人都往光明处奔去,看看大小几兽,居然欣喜同行,看来它们也需要出洞透口气。
出得洞口一看,居然是卡在半山腰的一个大平台,上下不得,好在洞口有树,树上有鸟,人兽纷纷觅地休息。
阿刀却闻到空中有熟悉的声音,于是吹了一个口哨,须臾,小绿从树上飞下,落到阿刀肩上。
“阿刀!皮皮!”小绿高兴地鸣叫道。皮皮踱了过来,靠近小鸟。小绿毫不害怕,在阿刀身旁飞舞跳跃,转了几圈,终于落到皮皮肩上。皮皮眼晴嘴巴齐动,手舞足蹈,欣喜不已。
空中又有鸟儿啾啾鸣叫,片刻,一只蓝色的桔鸟飞了过来,围绕人兽飞舞盘旋。小绿也飞起伴随,须臾,两只鸟儿又飞到近处树上,小绿也啾啾鸣叫,两个声音忽高忽低,似乎在一唱一和,也像在一问一答。蓝绿二鸟应和一通,然后一同飞了过来,双双落在阿刀肩上。
这一曲只弄得众人大眼瞪小眼,都忘记了说话。只是看着小鸟与阿刀。
阿刀高兴地说:“小绿小绿!你找到朋友了。”
老爷子开口说:“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大家闻言一齐笑了一声。倒把两只小鸟吓了一跳,立刻飞到树上。它们见众人也不过来,声音也不大,犹豫片刻,又飞下树来,在人兽中穿梭鸣唱。
两只小兽好奇地走近小鸟,小绿飞到小兽身上,蓝色小鸟也飞了上去。小兽、皮皮围着小鸟,开始嬉戏。
蓝色小鸟突然向一只小兽啄去,阿刀吃了一惊,正要出声,却见小鸟啄出一条小小虫儿,吃了起来。
小绿见状也飞向公兽,也啄出寄生的小虫来。
鸟兽一时聚在一起嬉闹,欢乐不已。
米三看了看鸟兽,又往山上山下观察了一番,忽然觉得十分熟悉,原来这就是小黑山,将军藏身的房子就在山的另一边。米三心里略一思考,猛的想起,前面的岔洞,莫非就是上次与将军一起进过的山洞?还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皮皮。
这时阿刀却在和小绿说话。“小绿!小绿!它会说话吗?小绿!我叫他什么呢?小蓝好不好?小蓝!小蓝!你听到了吗?”
小蓝回答阿刀的却是几声啾啾啾。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
忽然,山的另一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大响声,米三顿时跳了起来!两只小鸟一惊,冲到天上。阿刀也没法去追,正在懊恼,小绿却叫了几声:“阿刀!皮皮!皮皮!阿刀!”飞向了山的另一边。
人与兽一同起身,众兽进了山洞,米三与小康也跟了进去,紫花收拾放在地上的东西,也要跟上,回头看阿刀时,却见他仰望空中,不肯动身。皮皮在洞里不见阿刀跟进,返了回来,大兽小兽停在洞里不动,米三回到洞口处观望。
阿刀不见小鸟返回,回头看见妈妈在等,正要进洞,空中又传来小绿的声音:“起火!起火!阿刀!皮皮!起火!炮响!炮响!”
米三一听,坏了!将军那边出事了!米三招呼了小康,也管不得人与兽,向前面另一个洞口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