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妧低声回答:“太后娘娘,妧儿怕是要辜负您了,妧儿不愿意成为陛下的嫔妃。”
她的这个回答,势必要打乱太后娘娘的计划。
太后娘娘的忧虑,她也明白,只是今生,她与南荣则之间,仅有前生之恨。
若不是时机未到,她决不会轻易离宫。
现在已然得知,南荣则与她一样,从前世而来。
如今的她,在宫中怕是举步维艰,若要复仇,必要细细谋划。
孟睆长叹口气,问她道:“为何?”
孟妧向太后娘娘作了一礼。
将自己早已背下的离宫之言,说与太后娘娘:“陛下英明神武,妧儿不敢高攀,而且妧儿能感觉到,陛下的心里没有妧儿。妧儿在将军府里看够了勾心算计,不想余生也这般,成为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之人。我娘一生如此困苦,妧儿不想重复她的路,更不想母亲和兄长日日为妧儿担忧。妧儿所言,皆为真心,若有僭越之处,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孟睆听到她此番的肺腑之言,迟迟不语。
约莫一刻钟左右,孟睆才开口道:“哀家也是在这宫里熬出来的女人,怎么会不理解妧儿的所忧。既然妧儿不愿意,哀家也不强求。”
孟妧跪地叩拜,心中对太后娘娘感激不已。
“多谢太后娘娘。”
孟睆坐在梳妆台前,一只手臂撑着脑袋,细细思量着。
过了好一会儿,待想通了,孟睆渐渐笑逐颜开:“三日后,你与嫡母嫡姐一起出宫吧。若得空,再进宫来看看哀家。”
孟妧听到太后娘娘答应,心里暗自得意,为自己出宫有望而开心。
前朝后宫一直以来都是相互牵制,相互影响。
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是可惜,她与南荣则早已恩断义绝,如今只有前世之仇。
她今生不会再为父亲、再为孟氏一族做任何事了。
刚才太后娘娘那番话,便是要放她与孟姝离开宫中,估计要从孟氏旁系选出位德才兼备的女子,为南荣则的嫔妃。
这一世,因为南荣则并未开口与太后娘娘说要把她纳为妃嫔一事,所以太后娘娘并未多劝。
孟妧做得一番好模样,连孟睆都未发现。
“多谢太后娘娘厚爱,是妧儿太过自私,不能替太后娘娘与孟氏一族分忧。”
孟睆在宫中待了半辈子,有些事情自然看得通透,她也理解妧儿为何不愿入宫。她微微一笑,对妧儿道:“妧儿何错之有?只是不喜欢这令人窒息的皇宫罢了。回去若是兄长责问于妧儿,妧儿就说这是哀家的意思。”
孟妧听到太后娘娘此番话,不知该如何是好,“太后娘娘……”
孟睆起身,亲切地握着妧儿的双手,一副慈祥的模样:“别叫太后娘娘,都把咱们姑侄俩叫疏远了,喊哀家姑母吧。”
“是,姑母。”孟妧连忙应道。
三日后,孟妧离宫之际,太后娘娘交给了她一块令牌,方便出入宫廷。
由此可见,太后娘娘打心眼里是喜欢她的。
只是可惜,她今生注定会辜负太后娘娘对她的期望。
孟妧思及此,一时红了双眼,最后还是忍痛拜别:“这些时日,多谢太后姑母对妧儿的照顾,也从未嫌弃过妧儿庶女的身份,若日后姑母有需要妧儿的地方,妧儿定会倾尽己力。”
话落,孟妧与卫瑾母女一同离开了兴德宫。
她们三人走至北宫门,乘坐马车离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