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岁,一个尴尬的年纪,说小不小,说老不老,每天的生活三点一线,单位,菜市场,家。由于收入的关系,想要在我生活的城市购房,有点痴人说梦话的意思,所以36岁的我只能和父母同住。
和父母同住,除了负担一些基本的生活开销,其余的也没有什么大的消费项目了,至于交际圈,像我这种国企最底层的员工,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交际圈,只是偶尔有个什么同学聚会,同事结婚,生孩子之类的,而这些聚会中我也不可能是别人关注的焦点,充其量就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罢了。
一尘不变的生活就这样继续着,每天准时上下班,然后回到家里吃了饭,打打游戏或者看看各大视频网站上有没有什么大片免费首播,当然我偶尔也会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花花绿绿的霓虹灯幻想一下,幻想着某一天我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房子里如果可能还会有个她。
不过生活毕竟是现实的,幻想终归是幻想,拿起手机点开短信,看着银行卡里的存款数始终保持在五位数,我也只能无奈的笑一笑。
这天一如往常,我提着刚从菜市场买的菜回到家,可我刚推开房门,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了,我妈今天竟然没有做饭,而是点了一大堆我平时想吃可又舍不得吃的外卖,而我爸更是把他珍藏了三十几年的那坛老酒也搬了出来。
我有点诧异:“瞧这意思,我们这房子是不是要拆迁了?”
我妈提着一包大虾,一边装盘一边说:“来搭把手,胡说什么呢,还拆迁,是你爸的一个朋友要来我们家做客。”
我把菜顺手放进厨房,走到桌前,嚯!这一桌子的大虾,海参,扇贝,猪头肉,玲琅满目,都快叠三层了。
“妈,我们家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这一桌可得我一个多月工资啊。”
“你爸这朋友,不对,不能叫朋友吧,是不是老头子。”老妈用询问的口气问我爸。
我爸左手拍着那坛子老酒,右手捏着都快烧到手指的烟头:“来了,总算是来了,快四十年了,最后一次见他,还是我们两结婚那天啊老婆。”
老妈忙着手里的活:“他长啥样,我都记不清了,以前问你,你啥也不说。”
我这听的那叫一个懵逼,啥朋友啊,能让我爸这个千年老古董激动成这样,还把他珍藏了快四十年的酒也搬出来了,我可记得,小时候不小心差点把这坛酒打翻了,我爸那给我一顿毒打啊,要不是我妈拦着,我这小命也就交代在那时候了。
而这时我爸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沉思,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至于我和我妈的各种疑问他早就抛在九霄云外了。
我老爸这个人,性情孤僻,在我这三十几年的记忆中,他是一个不爱说话,除了上下班几乎没有任何交际的人,可以这样说,除了不会上网打游戏,几乎和现在的我一模一样,哎,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
好酒硬菜,准备妥当,一家三口正襟危坐,谁也没有说话,我爸看着挂在墙上的电子钟,时间已经过了七点,而我家的大门始终没有响起敲门声。
这时,一阵雷鸣响起,窗户外开始滴滴答答的下起了雨,没过多久,这雨就如瓢泼一般倾盆而下,盛夏的雨可不是绵绵春雨,就像天开了一个口子,而且瞧着这雨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了。
这时我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爸,这么大的雨,你那朋友估计不会来了吧,要不我们开吃吧。”
我爸又点燃一支烟,咬在嘴里吸了一口:“下刀子,他也会来。”
墙上的电子钟一分一秒的走着,屋里鸦雀无声,就这样一直等到了晚上九点半,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去开门”我老爸猛的抬头对我妈说道。
老妈急忙起身跑去开门,大门一开,一个身材魁梧,披着一件雨衣的人站在了门外,因为身材太过高大,他这样直挺挺的站在门外,我坐在屋里竟然看不见他的脸,他的整个脑袋都被门框给挡住了,我家层高三米,大门在两米左右,按照这样推算,这人至少两米五六左右啊。
老爸一看,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你终于来了。”
那人抖了抖雨衣一弯腰走了进来,这时我才看清他的面容,刀削斧砍一般硬朗的容貌,一条长长的疤痕从左额一直延伸到右腮,贯穿了鼻梁,加上满脸的胡渣,说他身上背了十几条人命我都信。
进屋以后那人对着我爸咧嘴一笑:“大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