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就算我死掉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俊俏的脸上已呈现出明显不爽,“走开啦这位大婶,你挡到我的路了……”
“大……大婶?我?”水月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虽然她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可是每当照镜子的时候都会从里面看到一张有如高中生一样的清秀面孔。
大婶这个称呼,就算连幼稚园的小朋友也不会轻易用到她的头上好不好。
说起来眼前这男人的态度还真是超不好的,明明是他自己开快车,而且还突然转弯差点撞到人,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没找他赔礼道歉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怎样?”对方一副又拽又臭屁的样子,“举凡十五岁以上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是大婶级别,这位大婶,你今天一定已经超过二十了吧。”
这可恶的家伙!
虽然心底恨得牙痒痒,但天生就是老实脾气的凌水月一向不会和人斗嘴,而且眼前这小子似乎才二十几岁出头的样子,穿名牌,开名车,大概又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像这种被父母惯坏了的小孩,嚣张霸道又蛮横不讲理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干脆不理会对方口中和眼中的挑衅,直接拿了药,也不管对方还要躲避,直接把他扯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药水涂到了对方的伤口上。
“喂,你这个死女人……”
金发男似乎还想挣扎,可是当药水接触到他的伤口时,一股深深的刺痛害他忍不住低叫了一声,“唔……你谋杀啊……”
直到两块搞笑的OK绷贴到他饱满漂亮的额头,她才不紧不慢的收回药品,还一脸惋惜的看着豪华法拉力的车前灯,“要修的话,一定会花很多钱吧……”
“本少爷的跑车辆数比你银行里的存款字数还要多……”
“记得回家后每隔三小时上一次药……”
“喂……”
“最好去医院贴些纱布再消消毒,免得留下伤痕……”
“喂……”眼看着凌水月吃力的抱着大包小包起身要走,原本还很拽的金发男猛按喇叭,“你混哪里的,叫什么名字,喂……喂……”
直到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一辆刚巧赶过来的计程车里,他才泄气的一手砸向车喇叭,并发出一记刺耳的声音。
周围有很多路人ABC对着车内的帅哥指指点点,额头上贴着两块OK绷的金发男狠狠瞪过去,“妈的,看什么看?都给本少爷把头给转过去……”
下一秒,原本围观中的路人作鸟兽散……
凌水月拎着好几大袋采购回来的物品刚刚踏进上官家的客厅,就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怒吼声。
她被这声音吓了好大一跳,原本想踩进客厅里去的脚,也慢慢的收了回来。
顺着门缝,她看到客厅里的气氛似乎很糟糕,有几个黑衣保镖凶巴巴的站在门口处,像被罚站似的个个面无表情。
厅内,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正拄着拐杖用力的敲着地板,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从他怒吼的声音中不难听出他平日里是个非常严厉的人。
而被他吼的就是上官尧,此刻他身着一套松软的丝绸黑色衬衫,修长的腿上穿着一条同色系的黑色长裤。
两条长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远远望过去,如同一个黑暗的使者,俊美而又魅惑,唇瓣处闪着点点的玩世不恭,又略显几丝嘲弄和邪恶。
面对老人的怒气,他倒显得异常平静。
“上官尧,别忘了我是你的什么人,在这个世界上,你的人生被完全的操控在我的手中,你以为你斗得过我吗?也不看看你的身体里究竟流着谁的血液,居然敢同你的老子抗横,我警告你,你敢再同我做对,我就收回你在盛世所有的职权,让你变得一无所有!”
室内呈现出少许静默,趴在门外的凌水月心脏狂跳不止,身体却已无法移动。
那个……就是上官尧的父亲么?
曾经,她多少知道上官尧和他父亲之间的关系处理得似乎很不好,每次有保镖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时候,他都会不耐烦的说那都是他家老头子派来的奸细。
甚至每次提到他父亲,他还满脸的不屑和烦燥,仿佛那是一个永不可提及的禁忌一样。
而此时客厅里被狠狠训斥一顿的上官尧,倒是没预想中的害怕或是生气,而是一派从容的冷冷一笑,“随便你!以为我当真稀罕那些无聊的东西么?”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到他俊俏的脸上,他保持被掴的姿势将几三秒钟,再回头时,表情已经从原来的玩世不恭变成了极度阴冷。
“爸,你明知道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没权控制我的人生。”
“没权?”上官鸿图又用力拿拐杖敲击着地面,“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荣华富贵以及可以站在顶峰上傲视群雄的社会地位,都是拜谁所赐?”
“那么……”他冷冷的挑起左唇瓣,笑容中不带一丝温度,“你以为又是谁给了我一个黑暗的人生?爸,你不能否认,我妈和外公的死和你的扯不清的关系吧。”
“你……”
“你外面大小老婆无数,私生子私生女多得可以组成一个国家,这就是你对我妈爱的回溃?她当年那么爱你,甚至为了你这个黑道头子连谢家大小姐的身份都可以不要,可你又是怎么做的?”
对方似乎有片刻的沉默,脸色也尴尬得十分难看。
“我……我对不起你母亲的确是事实,可是尧,这么多年来我为你所做的你也该看得到,我外面的那些女人和她们所生的私生子女,全部都被我划分到上官家继承人的行列之外,甚至连上官这个姓氏也不曾给过任何一个人,而且对媒体我也曾亲口宣布,上官家唯一的法定继承人,除了你上官尧,其它人全部都没有资格……”
“其它人当然没有资格,别忘了盛世集团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部都是谁的功劳,你以为你那些见不得人的黑道手段可以造就今天的盛世吗?爸,我一点也不介意的告诉你一声,能有今天的盛世,全是我外公从中帮忙,而你……竟然残忍的杀了他……”
“我没有!”上官鸿图一脸激动,“他心脏病复发……”
“可你竟见死不救……”
“畜牲,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同谁讲话?”
“哼!”
“上官尧,我承认我对不起你的母亲,我也承认当年看到你外公发病私生的没去救他,但不管怎么说,在法律上你还是我儿子,只要我是你老子一天,我就有权利操控你的人生,刚刚我说的那件事如果你不乖乖照我的吩咐去做,就不要怪我真的不念父子情份,用极端的手段去惩罚你的这个孽帐!”
一口气吼完,他带领几个随行来的保镖,向门外走去。
凌水月吓得急忙躲至一边,直到那伙人远去,她才小心翼翼的从外面走进来。
室内,一片安静,上官尧用眼角的余光微微一瞟,看到了凌水月,却仍旧不动声色。
只是表情变得更阴暗,连双拳也紧紧握在一起。
水月也吓得不敢吭声,静静看着他好一会,然后弯身开始无声无息的收拾着室内有些混乱的东西。
“我饿了,突然很想吃东西。”
不知收拾了多久,一直保持沉默的上官尧,突然将冰冷的黑眸转向她,慢条斯理的命令了一句。
正收拾东西的水月和他对视了一眼,他俊美的左脸,此刻还残留着一道被掌掴后的痕迹。
目光虽冰冷,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这样的上官尧,令她的心微微痛着,又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