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将这身衣裳取下来看看。”一家衣服店里,赵菲指着墙上挂着的一件衣服说道。
“来咯~”掌柜拿着一根衣叉将衣服取下,赵菲接过后在孔倩身前身后比对着,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抬头挑选着,不多时,赵菲便拎着大包小包和孔倩一起回到了摊位前。
看到赵菲拿了那么多东西,赵父急忙上前接过,有些心疼道:“这丫头,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你爹这货物都还没卖出去几样呢!”
听着父亲的调侃,赵菲嘿嘿一笑,说道:“这个简单,让我来。”
将东西放到牛车上,赵菲将摊位上的东西过一遍,然后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喊道:“路过的大叔大婶爷爷奶奶,过来看一看瞧一瞧了奥!这里有新鲜的野鸡野兔,煎炸炖炒烤,怎么喜欢怎么来,煎着香,炸着脆,炖着嫩,炒着鲜,烤着外焦里嫩人人馋,隔壁小孩都馋哭啦~”
随着这一嗓子,果真有人凑近来瞧上一瞧,赵父连忙上去招呼。
而此时已经平静下来的孔倩却是一愣,这最后一句话怎么那么熟悉呢?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对了!某右里的啊!这...这个小姑娘难道也是......这么想着,孔倩立马激动了起来,看着那个正在卖力吆喝的女孩子,按捺住冲上去询问的念头。
“来看一看这狼皮噢,毛发柔顺有触感,毛皮光滑有质感,当枕头睡得香,做衣服穿得暖,鞋子有它不怕寒,要我我就买买买!买它!买它!买它!”赵菲见到摊位有什么就吆喝什么,短短的时间里摊子就被围了一圈,多数人都是看这小姑娘吆喝得新鲜,很是好奇,只有少数人是真的想买,不过就算是成交一小部分人,那也足以让赵父乐开花了。
随着中午的临近,很多人都已经回家做饭去了,赵父看着摊位上仅剩的一些碎碎,笑得合不拢嘴,直接将铺盖一卷,胡乱一包,拎着就扔到了牛车上,一行人开开心心地往家里赶去。
回到家中,赵母已经午饭做好,不过看到多了一张新面孔,倒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进屋多备了一副碗筷。
饭桌上,赵菲开口道:“父亲,母亲,以后这位孔倩姐姐就和我们一起生活了,她比我大七岁,你们也可以将她当做女儿,想必她是很喜欢的,是吧,孔倩姐姐?”
“赵菲,我...”孔倩话说一半却已是泪流满面,想她从突然的锦衣玉食突然跌落到这衣不蔽体,短短的时间里尝遍了世间冷暖,人情百态,这又遇到个这么好的人家,真的是委屈和酸楚尽皆涌上心头,百感交集下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滴,将新衣服都要弄湿了。
“倩姐,不要哭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吗?”赵菲冲着孔倩眨了眨眼睛,安慰道。
孔倩看着这个充满活力的少女,心中也是微热,擦了擦眼泪,用力地点点头。
尽管多了一个人就等于多了一份压力,善良的赵母还是和蔼地说道:“倩倩呀,既然菲菲这么说了,那我就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了,以后你有什么事情,不要放在心里,跟娘说就成,昂~”
从突然降临到这个未知世界起,孔倩无时不刻地看想着她的父亲母亲,当下再听到这个称呼,悲喜之下真的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发泄着近日来对双亲的思念。
赵母见状连忙上前抱住孔倩,不住地安慰她,孔倩只是将头埋在赵母怀里,不住地抽泣。
赵父将头微微扬起,眼眶也是泛红,他见过很多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人,却没有能力去帮助他们,不是不想,是真的能力不够,如今看着孔倩,心头的一份执念突然消散了几分。
随着孔倩的到来,家中的担子似乎是更重了一些,除了隔些日子的打猎开荤,更多的是日常的田间劳作,而在家中,男丁就一个赵云,才十岁,只能做一些很琐碎的农活,赵招娣十二岁,女孩子力气小,锄头拿了几下就没了力气,所以也只能和赵云一样。
至于赵菲这个怪物,行动力连赵父都自愧不如,有一次赵父提及明日锄草,居然在赵父上山打猎的空档,将家中即将播种的二亩地用锄头给开垦好了,要知道次日赵父那见了鬼的神情,真的可怕。
夜晚,二人一起躺在木床上,白天赵母将木床扩大,躺下二人丝毫不显拥挤。
“倩姐,你是哪里人啊?”赵菲突然问道。
孔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鲁省。”
赵菲哦了一声,黑暗中又是一阵沉默。
“你呢?”孔倩问道,声音有些颤巍巍,扭头看着赵菲,满怀期望地想听到答案。
“我可不就是赵家村的人嘛。”赵菲嬉笑道。
“哦~”孔倩闻言,脸上一阵的失望,愣愣地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发呆,殊不知这一幕已被赵菲看在眼里。
心中暗自好笑,赵菲又说道:“你和孔子学院有什么关系?”
发呆中的孔倩楞了一下,旋即激动了起来,带着兴奋的语气说道:“我...我是鲁省大学派往在美孔子学院任教的,这次刚好要回学校办手续,没想到......”
赵菲闻言倒是眼睛一亮,这才是正宗的“教书先生”啊,于是安慰道:“倩姐,没事的,你从鲁省跑到美利坚,就是换了个地方和环境生活,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可是华国出色的人才,到另一个世界难道还不能活得有滋有味?”
孔倩眼眸微微发亮,随即又暗淡了下去,有些萎靡道:“可是,我真的好想我的爸爸妈妈。”
赵菲也是沉默了,她现在已经融入了这个新家庭,一时间被孔倩提起,深藏心中的那份伤感顿时也涌上心头。
不过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试着安慰道:“孔倩姐姐,我现在的父亲母亲人也是很好的,既然已经回不去了,那总是要往前看的,若总是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那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想想父亲含辛茹苦把你养这么大,哪怕再也见不到他们,你会舍得就这么一了百了吗?”
赵菲说完不再开口,而是仍由孔倩自顾自地思考。
许久,孔倩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转过头对着赵菲说道:“谢谢你,菲菲。你说得多,人要往前看,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了。”
抓着孔倩的手,赵菲重重地“嗯”了一声,然后问道:“倩姐,既然你姓孔,那你是鲁省的名门望族咯?”
孔倩有些骄傲地点点头,说道:“嗯,我自幼学习古文,研究孔子文化,所以才能在这个年纪被派去孔子学院教书。”
“那你对四书五经很了解咯?”赵菲惊喜道。
孔倩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道:“《孟子》、《周易》《春秋》父亲没有强制我背诵,凭着记忆可以背诵一些,其它的倒是可以背诵下来。”孔倩只道是赵菲想学,老老实实地交代。
“哈哈!捡到宝了!”赵菲拍手轻笑,小声说了句。
“什么?”孔倩问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倩姐,睡觉吧,做个好梦喔~”赵菲赶紧掩饰道。
“嗯,晚安。”此时夜已深,孔倩应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