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秦羽又啃了一口烧饼，嘎嘣脆，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蒹葭强忍着吃了一口后就直接把烧饼扔到一旁，见秦羽提问，没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是谁？”
秦羽点了点头:“不难猜的。”
“是啊，你可是号称算无遗策的秦羽啊。”蒹葭又讽刺了一句。
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看着秦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总是想激的他失态。
或许因为心里默想了一下，如果两人调换一下位置，自己绝对无法做到如此淡然吧。
秦羽笑了一下没接话。
蒹葭沉默下来，就在秦羽以为等不来答案时，才轻轻开口，将缘由一点一点道来。
没有什么很离奇的原因，知道秦羽行踪的，除了燕帝离离几人外，所谓的外人就只剩陈总管和莫离了。
莫离的性子秦羽了解，而且也不认为蒹葭有能力有把柄能威胁到莫离出卖他，那么就只剩下陈总管了。
陈总管从小就进宫，当了一辈子的太监，家族传宗接代的任务就落到了兄弟一人身上，偏偏兄弟那支不争气，人丁稀薄，唯一儿子不到30就病死了。兄弟受了打击也跟着去了。陈总管也没了心气打算安度晚年了，但又被蒹葭下属调查发现兄弟的儿子早年在外还有一个私生子，以此胁迫。
蒹葭最后还补充了一句:“那老太监对燕帝倒是忠心耿耿，舍了一切也不肯害了燕帝，至于你，可能就没那么重要了吧。”
看到秦羽低头默默啃着烧饼，蒹葭终于肆意的大笑出来，你秦羽也有算计不到，意料不到的事情，你秦羽也终于尝到被所谓亲人背叛的滋味了吧。
哈，这才是真的讽刺。
秦羽没有管一旁笑着笑着又哭出声来的蒹葭，他只是在努力想着陈总管。
他刚被燕帝带回宫时生过一场重病，当时就深得燕帝信任的陈总管不放心侍女，整整亲自照顾了七天，才把当时因为伤寒入体身子极度虚弱的小秦羽一点点调养好，不至于落下病根。
再到后来，小秦羽的童年生活中，陈总管的身影如夏日的萤火一般，不炽热不耀眼，却在那里默默点亮那一方角落。
你不能因为某个人对你的一个不好，就全然无视了他的种种好。
秦羽认为这是不对的。
更何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秦羽觉得很合理。
如果还有某件事情、某个人比自己本身还重要，那就是极好的。
得到了一个情理之中的答案，秦羽也啃完了最后一口烧饼，扭头看着旁边不知为何发起呆来的蒹葭。
站起身轻拍掉身上的泥土，将罪恶的魔掌伸向了无知的佳人，直接将后者拉的一个趔趄。
“你干嘛！”蒹葭怒视秦羽。
“当然是继续出发游历啊，我答应过离离一年之后就会回宫，可没时间陪你在这耗着。”
蒹葭看着眼前的秦羽，说道离离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翘起，眼里的爱意满的要溢出来一样。
莫名有点羡慕呢。
又转念一想，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秦羽，我，蒹葭，可是要做掉你的么得感情的杀手头子，你要跟我一起去远游，难道是刚才脑子摔坏了。
秦羽才不会管她怎么想，拉住蒹葭手臂强行拖着往前走去，还不忘招呼上满头雾水的龟公及一群刺客。
燕国的景色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两侧具是些光秃秃的耐寒树木，秦羽有心加快速度，奈何带着个拖油瓶，不过半个时辰，就拽住秦羽。
“我走不动了。”
“好呀，那你背我走吧。”
？？？
汝闻人言乎？
我星星星你个星星星。
一行人磨磨蹭蹭的，天色快暗下来时也不过走了三、四里路。
秦羽找到一处小水池，不大，水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秦羽不由得玩心大起，拽着蒹葭走上水面，用力跺了两脚试了一下冰面结实程度。
接着左脚抵着水边，用力一蹬，毫不费力的滑到了对岸，中间还不忘掏出大威天龙对着蠢蠢欲动的龟公来上一下，转过头轻笑了笑，举起拳头晃了晃。
龟公又老实了。
秦羽又滑了回来，看着蒹葭皱眉盯着冰面，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脚步，作坏的轻轻踢了下蒹葭右脚。
蒹葭被打破了好不容易掌握的平衡，身形一阵摇晃，下意识的抓住秦羽才没有摔倒，哪料秦羽用力拍掉她的手，同时往后一撤，这下蒹葭再也撑不住了，“砰”的一声毫无形象的四肢大张的拍在冰面上。
两人眼神对上，秦羽满眼戏谑，就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蒹葭则是责怪中带着几分娇羞，仿佛被爱人捉弄了一样。
秦羽连忙扶起蒹葭，还体贴的帮着抚平衣角，关心的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疼不疼。”
蒹葭轻锤了他一下，撒娇一般：“还不都是你，坏死了。”
这只是开胃小菜，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等我被救出去，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两人又对视一眼，笑容灿烂。
“喂。”秦羽朝着龟公喊道：“扔把刀过来。”
龟公不依，一扭头大喊道：“我说了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
？？？
对不起，这就滚。
龟公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秦羽才懒得跟他解释，摸了把身旁佳人的脸蛋，依稀还能看到掌印，意思不言而喻。
龟公无奈，只得接过属下的刀扔了过去。
他妈的，抓到这小子之后一定要请示小姐让我好好调教两天，老子会让你知道菊花为什么这么红。
秦羽接过刀，叮叮当当的敲击着冰面，这精炼钢刀效果就是好，不一会就在冰面上凿出一个大洞。
“你在干什么？”蒹葭蹲在一旁，这回她倒是真好奇了。
“摸鱼啊。就是不知道这么小的水池会不会有鱼。”秦羽头也不抬，麻利的又刨了几个洞，趴下身子，也不嫌冷，直接伸手进去掏啊掏啊。
按理来说冬天捕鱼应该提前下网，等结冰之后再找准位置刨开，往往都能收获颇丰。但现在没有条件，秦羽只能试试这种最笨的方法了。
好在运气不错，秦羽换了几个洞，面色一喜，摸出一条比巴掌略长的鲤鱼。
将鱼在冰面摔晕，秦羽很快又摸出一条后就此罢手。
接着熟练的收拾好鱼，点火，上架，等忙活完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
鱼油滴在篝火上噼里啪啦直响，招呼龟公扔过来个烧饼，照例丢给蒹葭一半，就着烤鱼，美滋滋。
虽然没有调料，但好在鱼肉着实鲜嫩，吃起来也算可口。
蒹葭看着大快朵颐的秦羽，又瞅了瞅自己可怜兮兮的半块烧饼，偷偷咽了咽唾沫。
看的水池另一边的龟公这个心疼哟，咱家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啊，可之前哪里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只带了一些干粮应急，这附近又荒无人烟的，想给小姐改善下伙食都没可能。
秦羽那个挨千刀的还不许他们靠近水池，哎呀，一想到他就气的肝疼。
我太难了。
蒹葭拿着烧饼，踢了踢秦羽，“我也想吃烤鱼。”
秦羽正吃得欢，含糊不清的说道：“想吃自己去抓。”
我要是能抓到还能受你这鸟气？
蒹葭又用力的踢了秦羽一脚，恨恨的啃了口烧饼，好像也没那么难吃了。
吃饱喝足，秦羽又在龟公愤恨的表情中要过一条绳子，不顾蒹葭反抗强行将两人捆绑在一起，背靠着背倚在一棵大树下，打定主意就这么歇息了。
抬头看了看天，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