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轩抬起手腕,表上的时间是10:30。带上耳机,播放歌曲,他从柜台处离开,并与交班而来的赵旦打了一声招呼。推开店门,风铃叮当作响,却被音乐声阻隔在外。一路小跑回家,与身后666号便利书店的距离越拉越远。据说,这家便利书店的幕后老板不是本国人,而是西方人。
“啪嗒。”门舌收回,他站在外面猛吸了几口气,随后才踏进玄关,将房门重新关上。这里是华夏Y市市中心的一套民房,可以说寸土寸金。夏轩是房子的主人,虽然才十八岁,但架不住他有个钱多的老子。
“齐叔,出来吃饭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在这里!不在啊。”夏轩打开了卧室的灯,并没有发现齐封的身影。他是夏轩父亲的结拜兄弟,但十年前不知是何原因造成了脑部损伤,现在已经被证实为神经病。
“齐叔,别藏了,出来吧!是不是在这里呀!捉到你了!诶?也没有,不是吧。”当他将卫生间的灯按亮时,里边并没有齐封的身影。这下可把他吓得不轻,平时里都是父亲专门给齐叔找了个保姆来看护。只不过今天她有事向夏轩请了假,高考完的他一口答应下来。没想到,史密斯在中午时又给他打来电话,让他下去帮忙看店。
“别啊,这要让我爸知道了,不得活扒了我!艹,早知道不去给他看店了。冷静,冷静,齐叔会去哪呢?他平时喜欢……”
正在夏轩冥思苦想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接通后来电人的语气让他心情瞬间放松了下来。
“您好,请问您是夏轩先生吗?我这里是Y市迎宾路派出所,这里有一位,嗯,行为怪异的中年男子,口袋里有您的照片和联系方式,麻烦您赶过来一趟。”
“我是我是,好的,马上到!”
夏轩匆匆出门,乘电梯下至大厅,手中车库钥匙已经摁下。骑上摩托,一路风驰电掣,不知何时夜色中的雾气越来越浓重,仿佛在隐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666号便利书店已经被淹没其中,只能隐约听到风铃声响起。
“您好,我是他的侄子,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需要办什么手续吗?”
“哦,您的身份证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当然,这个是我的,这个是他的。”
“嗯,没事。是这样的,今天晚上大约九点的时候,有人报警说这位先生要跳河,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双腿悬空坐在桥沿上了。不过好在他并没有轻生的意思,只是嘴里一直在嘟囔,我们也听不懂,就把他带回来了。冒昧问一下,他是不是这儿……”当值的警官右手指了指脑袋,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微微一笑,将两人送出了门外。
“齐叔,你怎么跑出来的?那门是你锁的吗?拿哪个钥匙锁的?”夏轩言语中并无责怪,反而更多的是好奇。
“门,门开了,然后出来,大挪移,咻!再进去。”齐封坐在摩托上手舞足蹈,说着几年如一日的相同话语。
“你坐稳了啊,我们回家咯!”夏轩心中的石头落地,明天阿姨就会回来,自己也可以享受没有《快乐暑假》的快乐暑假了。
将摩托车停到车库里,看着电动卷帘门缓缓落下,夏轩拐着齐封走入大厅乘上电梯。
“门!门开!时间到了!等到,大挪移啊哈哈哈。”夏轩抬起手腕,时针已经指向数字十二,而分针即将到达。
“好了好了,到家了。我来开门,您先进,好不好,饿不饿呀你?”夏轩一边摸索着钥匙,一边轻声询问齐封。
“这个,我来,你先,咻,大挪移,啊哈哈哈。”齐封一把推开夏轩,从裤兜里掏出一件长条薄玉石塞进钥匙。,他一阵心疼,听父亲说那个玉石是真的,质量也是上上乘,最起码值个几百万。
“进!进!门开了!”齐封转动玉石,令夏轩毛骨悚然的是,门锁居然真的被打开了。“大挪移,啊哈!咻,你进!”
齐封怪笑着将夏轩拽至身边,在拉开房门的一瞬间将他推进门内,随即重重关上了门。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这是哪里啊~”白光充盈整个视野,夏轩在跨过门槛的第一时间,就传来了坠空感,现在仍在坠落。
“就当是一场梦吧,这坠落感说明我要醒了。三清在上,地藏在下,保佑我只是在梦里~”下坠感仍在持续,但他感觉自己已经掉入了一汪深水潭。”
因为恐惧闭上的眼睛始终不敢睁开,他无法想象自己即将面对的死法究竟是什么样的。穿过深水潭,砂砾摩擦身体的感觉随之传来,他很熟悉,以前练跳远的时候经常会一头栽在沙坑里,为了宣泄还滚过好几圈。
“先是坠空,然后是深水潭,现在有点像砂砾或是泥层,等等,再往下坠不会是岩浆吧?也没事,那么热肯定一瞬间就没了,而且好像会被包裹起来成为真人石塑。”
话音刚落,灼热感随之传来。夏轩已经麻木,连伸出手扇自己的力气都提不起。现在按照他的感觉已经足足下坠了近半个小时,还好自己没有心脏病,反而有些神经大条。
“洛基见博士那时候下坠了多长时间?难道说齐叔是个真正的法师,大隐隐于市那种!唉,拜托了,让我停下来吧,这灼热感都快没了,去哪啊你倒是说一声呗!Hello,你好?”
“哐当!咚啪!”摔得七荤八素的夏轩艰难地抬起了头,还好,自己小命还在,这就还有机会嘛。挣扎起身,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一扇门的下方空隙中透出一丝光芒。想也不想,快速跑上前去,拽着门把手狠狠拉开,又是讨厌的白光,但好在这次是一闪即逝。
下意识地双臂护在脸前,待白光消散后,他才慢慢放下手臂,这是一个复古风的房间。动物毛皮做成的地毯,绘画着三位白胡子老头的挂毯,墙壁和天花板上都被勾画出花鸟树木,看上去颇有一番韵味。
“嗨,你好,请问你是,我艹!”夏轩看着坐在桌前的男人,本想要打声招呼,轻轻拍肩,男人居然直接倒地,胸口处插着一柄短刀,血迹渗透胸前大面积衣物,最恐怖的是,他和他长得近乎一模一样。
“唉,客套的话不多说了,你不是我杀的,但我肯定要借用你的身份活下去。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呢,千万不要给我托梦,谁审判你的灵魂,你就问谁,好吧……”吧啦吧啦说个不停实则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而故作悠闲,这也是夏轩的一个毛病。
拖着死去的男人走入漆黑空间,犹豫着关上了门,门舌弹出,那扇门本应是一片黑暗的下方空隙渐渐透出光芒。坐在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本是奇奇怪怪的符号,看在眼里,大脑居然能够直接翻译,
“这算什么?金手指?那为什么人家的金手指都是牛气哄哄的系统,我是语言包?他们也没氪金啊?”
奇怪的是只有这一本书的文字是怪异符号,其余书籍的文字都是略微象形,看来应该是通用语言。一本一本粗略翻看着书籍,有历史人物传记,有山川河流风景大赏;有关于如何成为讨人喜欢的男爵,有关于其他种族兵种的怪谈。
凡此种种,都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精灵、兽人、矮人在这里都真实存在,有东方神龙的描述,也有西方魔龙的绘图,这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他感觉到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欣喜欲狂的感觉直冲大脑。
“哦,看在圣光的面子上,我将原谅你们把我请来时粗鲁的方式!!”
“凯撒男爵?是您在责罚仆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