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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云洛醒来

秋凌苑里,依旧是繁花似锦,各种花香草香随风飘散。

卧室里唯一一张床上,云洛还有昏迷中,身上染血的衣物己被换下,一身纯净的白。

“主人!”

望着床上妖媚魅惑的主人,坐在床边的秋颜满眼的复杂情感。

许是感觉到了他的昵喃,床上云洛的手指轻轻动了,紧接着眼敛也轻轻颤抖着。

“主人,你醒了?”

一直专注盯着他的秋颜,看着他这些代表着清醒的小动作,立刻惊喜的抓住他的手,对着眼睛渐渐张开的他急问。太好了,昏迷了一夜一个上午,主人终于醒了。

“若……秋颜?”

本想呼唤那个自己在心底叫了不知多少次的熟悉的名字,却发现床边的并不是她,而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徒弟兼好友的秋颜。

“你怎么在这儿?”

他明明记得昏迷之前是在洛神宫,是在若尘的床上的,秋颜他怎么会在这里?

“主人,这儿是秋颜的秋凌苑,是宸贵妃昨夜将你送到秋颜这里的!”

听着主人的疑问,秋颜俊逸的脸庞微微一黯。果然主人与梦若尘很熟悉,不知是否自己多心,似乎主人对她有了另外一种心思。只是不知道主人是否知道她是女扮男装的事情。

“她送我来的?”

本就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听了他的话,更是惨白,云洛心慌的问。难道她知道秋颜是自己的人?难道她在查自己?难道她在知道自己身份后,就是故意接近自己?

“主人,秋颜觉得她应该不知道我与主人的关系,否则她不会慌乱的哭着求我救主人。”

看到主子如此在乎,又想到昨夜她那副担心焦急的模样,不知是为谁,又是为何,秋颜只觉得心上尖锐的疼痛,本想欺瞒,本想让他们之间产生误会隔阂,却是忍不住说了实话。

“她哭着求你?她哭了?因为我吗?是真的吗?”

脑中似乎闪过一道惊雷,云洛既是惊喜又是不敢置信,已经没了平常对待他的冷静,可能吗?她会因为自己而哭吗?她会担心自己吗?虽然他们相互调侃、相互玩暧昧;可她真会因为自己而哭泣,甚至是放下骄傲求人吗?

“嗯!主人被送到秋颜这儿之前,她就为主人上过药,也喂过药给主人吃;秋颜原以为她是因为常来秋颜这儿玩药瓶所以认识给主人治伤的药,后来问过才知道,她怕给主人上错药,事先都是她先试吃了没有问题,才给主人服用的。”

当时听见她这么说时,他几乎是为她的大胆冒了一身冷汗。幸好主人身上没有带着什么毒药,幸好主人是医仙而不是毒仙,否则她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试的。而现在,也只是因为她的舍生忘死,自己不会去隐瞒主人。

脸上的血色完全褪尽,惜云洛实在不敢想,若当时自己身上装有毒药,她会怎么样!该死的,她昏了头了吗?自己从小体特异,又机缘巧合接受了某种神秘的传承,早己百毒不侵,就算是药有毒,只不过就是加深些许伤势,恢复的缓慢些;可她呢,完全没有避毒的手段,她活腻了吗?

“我要见她!”

越想心越怕,不顾自己严重的伤势,惜云洛心急就想起身下床。

“主人不要动,昨夜她才为主人将伤口缝合,主人如果动了,伤口裂开,岂不是让她的苦心白废!”

眸色渐渐黯淡,秋颜快速按住他欲起的身子,低声劝道。还用再问什么吗?主人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很在乎她,可是,主人他知道她其实是女儿身吗?

“伤口缝合?”

微微一愣,惜云洛有些听不懂他话的意思,却也没有再试图起身。

“她说这样会让主人你的伤口愈合的更快,只要主人静养,最快三天,最慢七天,伤口就会完全愈合,不到半月便可随意活动!所以,还请主人好好静养,如果主人想见她,秋颜会帮主人带她过来;只是主人现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秋颜看她昨夜似乎很累,还是秋颜将她送回了洛神宫,现在应该还在睡着吧!”

将她昨夜和自己说的话原原本本再说给他听,秋颜低沉地说道。想到她昨夜疲累到极至、不择地方就睡熟的脸,忍不住就为她考虑,不想她被主人打扰。

此时,秋颜不知道是妒忌被她在意的主子,还是被主子在意的她;他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到他们相见会有的情深一幕。

“很累么?那就不要打扰她了!”

想到她本就爱睡觉,昨夜的自己肯定给她添了很多麻烦,让她无法入睡;自己怎么可以自私的因为清醒想见她,而扰了她休息呢!更何况,经秋颜这一拦阻,他才想起自己并不适合在大白天,明目张胆的去见她,那样会给她带去麻烦的。

“主人,秋颜昨夜担心她试药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为她把过脉!”

看着自家主人明明想见却又隐忍的神情,自昨夜就想着一个问题的秋颜,很是婉转地开口了,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的脸色。

果然,在听见秋颜的话后,云洛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有一闪而过的慌乱、有阴郁的怒气、甚至还有肃杀。

“我不希望她的身份暴露出去!”

温和的音调不在,惜云洛妖媚的眸子里闪耀着冰冷的杀气,森寒的警告。眼下虽然局面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可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根导火索。南方天水梦紫凤的蠢蠢欲动,西方的凤喙和北方的花绮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朝阳这时出点差错,这四国平分天下的局面恐怕转瞬就会被打破。

而如今,不论最后哪国、哪个皇帝趁乱得了势,自己都不太乐意见到。如今四国虽然背地里颇有些小动作,但表面上还是相互制衡着;这样很好,谁也别想比谁大太多,谁也不要想一人统天下。

原来主人早知道她是女扮男装了!

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呢?难道不是皇上的人吗?可如果不是皇上的人,为何要将自己摆在这皇宫里,让自己注意皇上的饮食、保护皇上的安全呢?可如果是皇上的人,他为什么不让自己暴露了她是男扮女装的真实身份。将她的真实身份公布出去,不仅会打击了天水,还会给天水拥护梦右尘的人制造内乱,这样的好处,主人不会想不到吧!

这一刻,秋颜完全看不懂自家主人。

想当初跟着主人的时候,正是自己最为消沉的时候。因为这双绿眸,从小到大,一直被愚蠢的人们称为妖邪,只要哪家有个灾有个难,或是那个村子干旱了或是走水了,那些愚蠢的人们就会将所有的过错推到自己身上。而十年前的那个冬日,自己差点被无知的人火刑,若非当时还是小少年的主人恰巧路过,冒着犯众怒的危险将自己救下,此刻的他若没被烧死,怕也成了祸世的妖魔。而今,一晃十年过去了,自己已经成为了朝阳人人敬畏的妙手神医,

可是,主人教自己医术,给自己家人似的温暖,却总对他的身世讳莫如深,直到现在,他也只知道主人叫云洛,至于是否是真姓名,是做什么的,一概不清楚。曾经,他也逆反的用皇上的情报组织偷偷查过他,可是,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查不到。神秘的诡异。

而昨夜,自己也曾试图从梦若尘嘴里问出什么来,可没想到,不论怎么明试暗试,也没能够将主人的身份给问出一句来。最后怕问频繁了,反而会引起她的质疑,也就不了了之了。

“是,秋颜明白!”

半点,秋颜才回复了云洛的话,声音里掩不住的黯然失落。

听着他虽答应却怪异的语气,惜云洛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虽然近四、五年,两人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可毕竟是曾朝夕相处了四、五的师徒,他和从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其实,惜云洛是知道他曾经查过自己的事情的。只是料想他也查不到什么,也就没有与他说什么;而后来也的确如此。他查不到自己的信息后就不了了之,没有再试图打探。也正是他没有再试图打探,自己才会还与他保持着师徒关系,仍旧如从前一般对待他。

只是这一次见面,他的身上似乎有种看不清楚的东西。对自己好像又产生了探求的疑惑;或许,自己是该考虑放他自由了。

“秋颜,你在我身边也有十年了吧!”

躺在床上,眸色深邃的惜云洛慵懒却肯定地问。

“嗯,是的,主人!”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这件事,直觉上有些不太好的秋颜点头回应。十年一月零八天,一转眼,他们已经相互认识了这么多日子。

“如今我的医术也没有什么可再教你,至于武功,虽不是尽数学得,在这江湖上,却也是极少有单打独斗能占你便宜的人了。我想,或许你我的师徒缘也该到此了,从此,你自由了。至于以后,你是想还待在这皇宫,或是想出去游天下,就不用再问我的意见了!”

既然已经在心里有了决定,惜云洛也就不再拐弯抹角,而是很直接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其实与其让他一直在猜测自己,倒不如就干脆成了陌生人,免得日后若有一朝成了对立关系时,还要顾虑着那层师徒关系而下不了手。

“主人要赶秋颜走?是不是秋颜做错了什么?”

简直不相信自己听见的,秋颜惊慌失措地问。为什么,师徒关系近十年,现在他居然要自己赶出门!自己有哪里做错的地方吗?

“没有,只是觉得,或许我们现在的关系,禁锢了你的自由。你该有你自己的人生,我不想再绑住你不放,也不该绑住你不放!”

摇摇头,惜云洛十分诚恳认真的解释。自从五年前将他送进这宫里,让他保护秦焰,他难道就真的一点不愿都没有吗?若不是自己硬将他放在这里,他还会愿意待在这里吗?虽然是自己救了他,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恩师,可是,他毕竟还是一个有思想有自主能力的人,他的人生不该由自己来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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