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有黏液,软中带硬。这是水藻吧,而且还是未成熟之体,这可真是罕见。
你可知道就算被这玩意缠绕住了,只要灵力不比你这娃娃差太多的话,稍稍用力也就挣脱了。”
文老一边仔细的观察着手中的水藻,一边开口笑了起来。显然他对姜小白的本命灵物有些不屑一顾。
“毒修,火灵根主修神通。不同于毒药,这种灵毒虽然厉害,不过一旦施毒者身亡或是灵海枯竭,那中毒者身上的毒自然就会解开的。”
姜小白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文老的耳畔,而文老则吃惊的看着脸色如常,正盯着自己冷冷看来的姜小白有些疑惑不解。
“怎么,死到临头想来与我论道了?
这些不都是你师父该教你的事情吗,却为何来问我?
你师父是谁?出自什么宗门?现在该说了吧。
你这娃娃莫要再挑衅我老人家的耐心了,要是再不说,那可就别怪我无情了。”
说罢后,文老面带厉色,将手中的黑草向后一扔,抬手掐起了法决。
“我的师父和宗门你还没有资格知道,在你这里耗了太多的时间,也不知道那个叫鬼先生的人去哪里了。都怪你!”
姜小白盯着文老不满的轻叱道。
“小娃娃,不知轻重,待我替你师父教训教训你!”
文老闻言勃然大怒,他再也不去顾忌那么许久,冷喝一声“姹紫嫣红”就向姜小白狠狠一指点去。
“咦?”
见自己掐诀念咒许久,姜小白身前的许多八仙花仍旧缓慢的漂浮着而未向他展开攻击,文老不禁疑惑了起来。
“还姹紫嫣红,你这老不羞当真是不要脸的很。”
姜小白裂嘴一笑,随即抬手一指文老,正色喝了一声“漫舞”。
顿时屋中再次黯淡了下来,围绕着文老脚下无数水藻齐齐向上疯狂的生长起来。
“你体内中了我的八仙草之毒,还敢动用灵力?”
不解的文老见状连忙掐诀准备向一旁闪去,但他这才突然发现,自己的灵海已经干涸一空。
面带着无比惊讶,文老终于放弃了努力,他抬头看着姜小白手中正掐着一朵白色的八仙花,震惊的开口问道:“你是如何解的毒?难道你不怕毒?”
“我没时间解释了,你快点儿死吧。不过,我可能对毒修是无敌的存在!”
姜小白嚣张的说完话后,立刻抬脚从文老身旁擦肩而过,同时扔出手中的白花,正巧落在了犹如木雕般的文老身上。
眼看着姜小白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中,屋顶上的苏芮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的徒弟消失的地方,口中喃喃自语道:
“对毒修无敌的存在?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能说出口?虽然你知道如何利用优势麻痹敌人将其设计杀死,连我也对你有些刮目相看了。
但你别忘了,你杀的两个人中一个六层一个四层,可都是比你灵力弱上许多的灵修。纵然如此你也胜的并不轻松。
我寻常时教你要谦逊做人的道理你为何忘记了。
哎,丢人啊!”
“噗通!”
脚下的屋内传来了一声轻响,将苏芮从自责中拉回了现实。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闪身进入了屋中,片刻时间后,苏芮手中拎着一个皮制的袋子向着姜小白离去的地方追了过去。
这一夜,姜小白将整个王宫转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瓶儿和鬼先生的藏身之处,这让他格外沮丧。
抬头看着天色渐亮,姜小白的心也逐渐焦急了起来。
“昨夜三人说过,今天一早那瓶儿与鬼先生就会分头行动,去毒杀秦王与小楠。
但现在天色已经快亮,所以我不可能同时救的了两人。如今之际也只好去救小楠了。”
下定决心后,姜小白立刻闪身向王宫东侧一处殿宇飞了过去。
作为将要继承秦王之位的小楠来说,纵然她是女儿身,而且还是王太孙,但依然是住在东宫之中的。
这个消息姜小白连打听都不用打听,只是走在京师的大街上,就会听到无数人议论朝局时,口中不断的提说东宫与灵州府的王位之争。
那灵州府自然指的是逃到封地的四殿下,东宫不必多说一定是小楠的起居之地了。
虽然距离天亮尚还有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但姜小白却看到整座东宫中那些宫女宦官早已经忙忙碌碌,奔走其中。
联想到当初的小楠只是个与自己一样的乡下孩子,这一转眼就变成了前呼后拥的公主,姜小白不禁裂开了嘴,微微笑了起来。
“公主还未醒来吗?膳房方才传来了话,说是公主指明要吃的饼子已经烙好了,一会儿就端过来。”
“这么早?不过他们确定这次做的饼子会符合公主的口味吗?这么多年了,换了许多厨子总是做不出公主想要的味道,真是愁死个人。”
“小娟姐,您说公主也是奇怪,那么多山珍海味她都不稀罕,却非要吃什么饼子。妹妹未进宫里的时候,这些饼子都快吃吐了。”
“你懂什么?公主当年罹难乡野,怕是糟了许多的罪,所以想要吃一吃饼子有什么稀罕的。
快去膳房看看,趁热端过来吧,我去看看公主醒了没有。”
姜小白散开了灵识,听着一处雅致的庭院中两名宫女的窃窃私语,忽然睁开了眼睛,面色之中全是回忆与唏嘘。
他缓缓向方才那两名宫女说话的地方走去,沿途自然不会让凡人看到自己的身影。
来到那座院子当中,姜小白首先看到的却是一处花圃,那花圃中栽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花圃边更有一排青竹整整齐齐的分布,将花圃包裹其中。
看着熟悉的景致,姜小白的脑海中再次浮现起了姜家村的模样。
他还记得村里人总是在路过小楠家时低声议论,觉得小楠的家与自己充满牛粪气息的农家格格不入,根本就不是过日子该有的样子。
但住在小楠家旁的姜小白可清楚的很,每当日出之前,日落之后,小楠的母亲总是会钻到花圃中,仔细的打料着那片不大的花圃。
所以,每个从小楠家路过的人总会在一日的劳作过后,闻到沁人心脾的香味。
久而久之,村里的人纵然口中总是不屑,但还是不惜绕路也要从小楠的家畔路过,闻一闻花香,看一看美丽的景致。
“这傻丫头,记得倒还清楚。不过,这里应该还有些竹子的。”
姜小白一边轻笑,一边抬手将花圃旁多余的竹子连根拔起,插到了另一侧空白的地方。
随后他走上前去,施法将土坑填平后,仔细的打量起了整座花圃,偶尔还会蹲下身子修补着一些没有完善的地方。
“谁?谁在院中!”
姜小白修修补补的动静打破了院中的宁静,声音更是传入到了花圃旁的屋中。
很快,那屋里就传出一声询问。
姜小白听得清楚,那询问正是方才叫小娟的宫女发出的声音。
“那片竹子不该在这里的,记得有一次我嫂嫂说我偷吃了家里的粗饼要来打我,你娘就将我藏到了这片竹子后的。
还有,这些玫瑰也不应该种在这里,当初你家的玫瑰花开,我和你曾经一起摘过花瓣尝过其中的滋味。”
“呀!”
“男人,是男人,来人啊!”
“小娟,莫要喊。”
随着姜小白淡淡话语,屋内先是传来了一声惊呼,随后又响起了小娟惊慌失措的呼喊,但这一切都被一个令姜小白陌生中带着熟悉的声音阻止,随后屋中重归于寂静。
“吱嘎!”
屋门轻响,姜小白却仍旧背对着屋子并未回头,因为他要将最后一株玫瑰移到它该去的地方。
“小白哥哥,是你吗?”
片刻过后,当姜小白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子拍了拍手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询问。
姜小白转过了身,面带着微笑望着身穿粉色纱衣,肌肤胜雪,犹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少女,轻轻点了点头。
“小楠,别来无恙。哥哥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