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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寻找利佛斯

改造生物们认为,利佛斯最有可能藏身在城市内部。因此他们决定兵分两路,一部分在郊区继续寻找,另一部分前往城市。

郊区因为人口较少,不容易被发现。而进入城市的改造生物就要加倍小心。

来到城市里的金克拉一边和同伴们保持联系,一边注意隐蔽自己。它飞到一座高楼顶上,自上而下鸟瞰着整个城市。它知道利佛斯已经没有了人的外形,如果出现在城市里必定会引起恐慌,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街上的行人有什么异常。它用微型电脑询问了同伴,他们也没有任何收获。但过了不久,金克拉的眼睛猛地一亮——

传感器侦测到,城市中央有一个改造生物。而金克拉的同伴们都在城市的边缘,换句话讲,金克拉侦测到的这个改造生物,是以前从没见过的!

金克拉立刻向坐标显示的位置飞行过去。那里是一处生意不错的夜市,满是喝啤酒和吃烧烤的市民。它躲到墙角,观察着目标的动向。

金克拉锁定了一个站在桌子边的身影。

那是一位身材纤瘦的少女,蓝绿色的长发束成长及腿部的单马尾,脑门中间有根月牙形的呆毛倔强地挺立着,过长的前刘海遮住了右半边脸,只露出淡蓝色的左眼。她穿着一件半透明白色连帽衫,拉链敞开着,里面是抹胸式黑色短上衣,露着平坦的小腹;下面是一条系着皮带的牛仔短裙,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虽然胸前一马平川,但她嘴上叼着一根火柴,皮带上挂着把折叠刀,脖子、腰部、双腿和卷起的袖管下,各色文身一览无余,给她增添了江湖黑道气息。

金克拉不便在人多的地方现身,便开启了远程透视功能——那少女的左肩上有改造之家的标志,而且她只有一层皮肤,里面没有肌肉和骨骼,全都是机械构造!

“那家伙一看就不好惹。”一个人压低声音说。

“小声点!被她听到就死定了!”同一张桌子上的另一个人赶紧捂紧他的嘴,然后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我听人说过,那家伙有过多次犯罪经历,还当街杀过人,每次被关进监狱都能逃出来,在黑道上相当有名……”

机械少女转头瞟了那两人一眼,他俩立刻噤若寒蝉。机械少女在椅子上坐下,半抬着头,望着看不到星星的夜空。

金克拉早就用定位器了解了这位机械少女的身份,它决定等多余的人离开再出手。

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克拉尔斯也在仔细搜寻着利佛斯的踪迹。她十分讨厌城市的灯光,这给她一种头晕的感觉。为了不被认出来,她降低了悬浮的高度,让自己的双脚几乎触到地面。不少路人被她裙摆下圆润笔直的玉腿和小巧柔嫩的裸足吸引,向她投来艳羡的目光。

“这么大的城市,要找到什么时候……”克拉尔斯在街上没有目的地到处搜索着。

克拉尔斯没有放过街上的任何东西——路灯杆子、免费电话亭,甚至还有垃圾箱,希望能发现改造之家的标志,或是其他有价值的东西,然而一无所获。

“这位姐姐,你在找什么?”旁边响起一个稚嫩的童声。克拉尔斯看见一个穿橙色衬衫和蓝色短裤的小男孩,正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她。克拉尔斯刚想说话,但当她注意到这个小孩正盯着自己的腿看时,立刻把裙子往下一扯——

“小色鬼!往哪里看呢!”

“不……我不是在看你那里,姐姐,”小孩的话变得语无伦次,“我是想问你,你刚才一直在这里到处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克拉尔斯放缓了语气。“我在找的东西,说出来怕吓到你。”

“我不怕,姐姐你快说吧!”

克拉尔斯把利佛斯的事迹,以及自己的复仇经历告诉了小孩。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小孩并没有惊骇地大叫起来,只是眨了几下眼睛。他的淡定从容让克拉尔斯有点诧异。

“不陪你聊了,我要走了!”克拉尔斯说完,便继续寻找利佛斯,留下那个小孩独自发呆。

夜市里的人们渐渐散去,但那位机械少女还坐在原地。金克拉确定了没有人会发现自己后,就从藏身之地来到她后面,动作尽量轻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这位小姐,你知道——”

机械少女转过头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金克拉胸前的改造之家标志。不等金克拉把问题问完,一记重拳猛然袭来,金克拉连忙避开。

金克拉看到,机械少女右手上的皮肤不见了,金属直接露在外面。金克拉刚想继续被中断的问题,机械少女又砸下一拳,金克拉再次闪避——

“我淦,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机械少女以更加迅猛的攻击作为回答。金克拉也被逼急了,开始向她反击。但机械少女的力量完全超出金克拉的预想,金克拉不占优势。机械少女一脚踹在金克拉胸口,金克拉飞落出去,砸塌了几张桌子。

金克拉在机械少女挥拳打来时往一侧闪躲,并一记手刀劈在她的后颈——金克拉并不想杀死对手,有意减小了力气,但机械少女毫不领情,拳头重组成炮管——蓝色的火焰从里面喷射出来,金克拉的外壳被烧化了一片。它当然知道这是等离子火焰,和麦希尔的等离子激光是同一种东西,只是攻击范围更大。

机械少女根本不愿与金克拉交流,她似乎把金克拉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要对它下死手。在接下来的一波攻击被金克拉躲过之后,机械少女撩起遮住右眼的刘海——她的右眼是亮红色,眼白则是黑色,眼眶附近还有几条辐射状的黑色裂纹。

“我淦,你的眼睛怎么了?”金克拉带着惊奇的语气问道。

机械少女的右眼里闪着蓝光,一道火焰射向金克拉——这次的火焰要窄得多,更加接近激光,照亮了整条街道,随着机械少女转动身体的动作,朝金克拉逼近过来。金克拉飞往高空,绕到机械少女后面。机械少女的反应相当灵敏,立刻转过头——等离子火焰击中了金克拉的左肩,它从空中摔落到地面。金克拉能感受到,这次的火焰温度比刚才更高,可能是热量都聚在一处的缘故。

“给我去死嘞,改造之家的混蛋!”机械少女抬脚踩住金克拉的脸,炮口瞄准过来,准备轰掉它的脑袋。

“且慢,费尔逊二小姐!”金克拉大叫道。

机械少女听到这个词,收起炮管,但没有挪开脚——“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嘞?”

“我……我认识你哥!”

一点儿也没错,这位机械少女就是康布内森的二妹——乔治安娜·费尔逊。博取了她的信任之后,金克拉便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告诉了她。

“我上次听我哥说过,利佛斯已经死了嘞,”乔治安娜想起康布内森说过的话,“没想到他又活过来了……这该死的家伙嘞!”

姐妹俩大学毕业后不久,伊丽莎收拾行装去了澳大利亚。独自在家的乔治安娜被地下室的音乐声吸引——她哪里知道,康布内森就是在这里由人变为怪兽的。

接下来的事情不必多说。

乔治安娜引以为豪的金发被生生拔光,激光刀划开她的后背,捣烂她的肌肉、内脏和骨骼,再在空壳里装上机械零件,并将金属线作为头发插进她的头皮。她身上被改造的痕迹没有康布内森多,只有一道从后脑勺延伸到臀部的缝合伤疤,但她承受过的折磨绝不比她哥哥少。

逃出地下室后,乔治安娜在黑道上混出了名声,杀过的人数以百计。但事实上,她杀的都是危害社会的恶人。她这样做,一方面是出于嫉恶如仇的性格,另一方面是为了排解身体和心灵上的痛苦。

在旁人眼中,乔治安娜是心狠手辣的法外狂徒,但没人知道,她的内心深处是多么渴望得到他人的爱,冰冷的金属之下其实藏着一颗火热的心。

乔治安娜人生第一个文身是左肩上的黑色环形箭头。她想要借此掩盖改造之家的标志,让自己不再低人一等。箭头也暗示着她被改造后,从人类变为机械的过程。她身上的其他文身也都有独特的纪念意义——

左眼角的心形泪滴——代表亲人被害,准备复仇;

脖子下方交叉成X形的小刀和手枪——象征敢于反抗;

胸前围绕着三束火焰的红心——象征他们三兄妹;

肩膀上穿过脖子的匕首——代表自己服刑前已开过杀戒;

右肩上黑色的蝎子——象征被改造的经历像蝎子的毒刺一样让自己痛苦,永远难以忘怀;

双手手腕上断掉的锁链——象征自己多次越狱的经历;

双手小臂上的水花和火焰(右臂为水花,左臂为火焰)——象征自己与一切恶势力水火不容;

右手手背上的双子座标志——纪念她在双子座的第一天出生,无名指、中指和食指上依次是罗马数字的“521”(她的生日);

胸前左侧靠近心脏的地方是凯德尼斯和苏珊娜的姓名——象征他们永远在自己心中;

腰部右侧的齿轮——象征自己机械的身份;

双膝上的星星——表示自己决不向任何人下跪;

左小腿上绿色带黑斑的蛇是取自她过去的经历——那天苏珊娜带着三兄妹去动物园游玩,康布内森逼着害怕动物的乔治安娜跟一条蛇合影,并拍下了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回家之后,康布内森当然免不了被乔治安娜痛揍一顿。不过这件事也消除了乔治安娜对动物的恐惧,蛇成为了她最喜欢的一种动物,而这处文身正是以当年与她合影的那条蛇为原型;

右大腿上的玫瑰——祝愿三兄妹中唯一的正常人伊丽莎能早日得到爱情;

背后那把柄上镶着带角的兽头、缠绕着两条蛇的剑——用来遮住伤疤,剑尖朝下,象征随时可能出现的灾难,用来警告自己。剑的下方是大写的家族名费尔逊。

“我能定位到,我哥也在这里嘞……”乔治安娜说道,“不过……哼,我才不想他嘞……”个性傲娇的乔治安娜虽然说了和内心所想相反的话,但金克拉也能听出她其实对康布内森肯定是满怀着思念的。

“你别担心,他也知道你在这里,”不善于安慰他人的金克拉只能用差不多的话来回答,“等我们把利佛斯干掉以后,你就可以去找他了。”

和乔治安娜分开后,金克拉联系了康布内森,“我要告诉你一件你可能不相信的事。”

“什么?”

“我找到你妹妹了。”

其他改造生物还在郊区寻找着。他们都十分小心谨慎,没有惊动市民。

“喂,你钻地干什么?”维德向罗克问道。

“如果利佛斯在这里也建了个地下迷宫呢?”罗克回答。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那样的话怎么可能不被市民发现?”

埃格、麦希尔和艾希德飞在空中,观测着下方的情况。巡视了一圈仍没有发现什么之后,艾希德飞到一座楼房旁边,用爪子插进墙壁,一边下滑一边透过窗户观察房间内部。它的动作相当快速,里面的人没有注意到它。

蛇怪使用了蛇类特有的能力——感应周围的温度和振动。它还用下巴紧贴着地面,伸出分叉的舌头寻找着异常的气味。

一股臭味被蛇怪敏锐地捕捉到,它立刻向那幢房屋靠近,结果发现只是一个尿床的婴儿。他看到了窗户外蛇怪的脸,立刻大声地哭起来。蛇怪赶紧趴在另一边的墙壁上以避开婴儿父母的视线。婴儿的父母进入房间之后,打开窗户看了看,没有看见蛇怪,于是关上窗户,哄了婴儿几句后,便把他抱去换尿布了。

城市里无数种味道交错杂织,严重扰乱了蛇怪的嗅觉。

康布内森得知了乔治安娜也在这里后,在寻找利佛斯的同时也注意着妹妹的位置。奥克莱和英斯奇蒙特在街头巷尾乱转,不时抬头看看窗户里面。

探险队因为是人类,可以进入城市中心而不用担心被怀疑身份。他们一见到路人,就向他们展示改造之家的标志,并询问有关信息。不过路人们均表示不知道,还有几个年轻人说这标志挺酷的。

虫神躲在一座房子后面,想要以静制动。它觉得与其自己去找利佛斯,还不如让利佛斯来找自己。

格瑞勒在楼房之间跳跃着,这样既不会被人看到,又能更方便地寻找。

斯派德尔用蛛丝悬在高空中,无声无息地移动着。

金克拉在城市上空绕着圈子。

乔治安娜在街道上用透视功能查看着每一座建筑。行人们看到她,赶紧让出道来。一个女人领着孩子路过时,轻声对孩子说道——“你要是不好好读书,以后就会变得像她一样。”这样的话,乔治安娜已经算不清听过多少次了。

探险队别说找到利佛斯了,连关于他的线索都没发现。没办法,他们只好制定第二套方案。刘少伟、李梓海和夏梦雅继续在城市中搜寻,李梓海去城市另外一边的郊区,林正月则去图书馆查找关于改造之家的资料,了解利佛斯最可能的所在地。

如蒙大赦的李梓海马上向郊区飞跑而去。“总算可以放肆嗨了!”他拿起手机开始录像,在发出去时还配上了“我在S市街上锻炼”的留言。

不知不觉间,旁边的行人逐渐减少,没过多久,街上就空无一人了。这边的郊区比改造生物们所在的那边要冷清得多。利佛斯可能就在附近,李梓海不由得惶恐起来。但他安慰自己,自己能变成力大无比的巨人,没什么好怕的。

远处响起破空的风声。李梓海抬头望向远处,只见夜空中有个流星似的亮点划过。他刚想拍下这美景,突然意识到那东西正朝自己飞过来,赶忙收起手机跑开——那东西就砸落在李梓海身后不远处,大片的尘埃飞到空气中,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大坑,深得像一口井。

“这流星不会真的显灵了吧?”李梓海大着胆子走到坑边上往下看。

从坑里传来粗浊的呼气声,周围的烟尘被吹散开。一只机械巨手猛地伸出,拍在坑沿上,碎土块直往下落。那东西踩着坑壁爬出来,李梓海能看清它那深黄色的眼睛,还有身上青灰色与黑色相间的外壳——它的额头正中央处,改造之家的标志映入眼帘。

这哪是什么流星,分明是个站起来有八米多高的巨型机器人!

“你……你是谁?”李梓海颤声问道,虽然他早就猜到了答案。

“我就是利佛斯!”那家伙厉声答道,“你们这些低贱的人类,竟敢毁掉我的总部!”

“我们这是惩恶扬善!”李梓海不再与利佛斯废话,变成巨人朝他扑去。利佛斯也抬起手臂,双方碰拳时激起的气流在地面上震出几道裂沟。利佛斯把李梓海往自己这边一拉,举高拳头砸在他的头顶。李梓海眼冒金星,鼻血横流。利佛斯又给了他一记猛拳,李梓海被打飞到一座房子边上,撞塌了半面墙,里面的人赶忙逃开。一条额上有X形伤疤的蟒蛇刚才还在观战,见此情形,连忙向前面的树丛里躲去。

“刚才我还在和最高政府的人谈条件,这下好了,实验品全逃走了。”利佛斯带着恨意说道,“不过克拉尔斯也在这座城市里,抓住她肯定能弥补我的损失。”

天空中风起云涌,像一群来势凶猛的黑色巨兽要把大地吞噬。一道闪电如同一条浑身带火的白龙,将夜空撕为两半,照亮了浪潮般汹涌的乌云,也照亮了利佛斯耸立的身影。

“让这里笼罩在死亡的阴霾之下吧!”

利佛斯张开右手,露出掌心里的炮口,里面聚集起蓝色的亮光,还有红色的电火花噼啪作响——这是用核能和等离子能同时作为动力的武器。蓄能完毕后,一发炮弹带着轰鸣声,朝城市的方向疾速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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