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阳此时正坐于家中,遣散了一干人,独自皱眉思索着,相较于刘天浩的得意,他却满心都是不快,这不快有三,一是小比的时候碰到大佬了,结果自是不用说;二来,副帮主吴志辉赢了小比,得了术法,索性借修习之名不来天龙帮了;第三嘛,就是自上回刘天浩那厮来大闹一场之后,偷偷摸摸退帮的人越来越多,所谓偷偷摸摸,就是走的时候连照顾也不打一声;
这时,李向阳的小馆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帮主,小的梁柱求见。”
“原来是二当家,进来吧!”这个梁柱正是天龙帮二当家,李向阳最看好的就是这个二当家,很多事不用李向阳亲自说,稍微点一下,就知道李向阳什么意思,安排的也是妥妥当当,用的可谓十分顺手,本来想着,待进入内门之后,这边的地盘全全交给他打理。
待梁柱进来之后,李向阳笑呵呵的迎了上去,拉过一个凳子,就要梁柱坐上去,平日里李向阳可没这么热情,这让梁柱心里一慌,怕不是知道了我的意思要对我动手吧。
随后再看也不是这个意思,李向阳一个劲的跟他拉家常,什么帮里收入减少啦,那里哪个帮派老大被某某打伤啦,准备过去干一票抢地盘啦。要是以前,梁柱肯定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说干,甚至还能把在哪干,怎么干,干完了怎么善后给说个头头是道,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他是来辞职的。
李向阳高谈论阔的说了很多,却见自家二当家一句话也不附和自己,遂猛地一顿,悠悠的说道:“听说帮内最近很多人无故退帮?”听到这个语气这句话,梁柱心里猛地一突,随即道:“这个我也有所耳闻。”
“只是有所耳闻这么简单?”李向阳追问道。
“向阳哥,我这,我这......”梁柱想说不知道,同时也想把退帮的事说出来,但不知是没勇气还是没想好,“我这”了半天也没“我这”出个什么名头来;
没等梁柱“我这”完,李向阳把旁边的桌子重重的一拍,“嘭”的一声把梁柱吓了一跳;
“你先下去,传我一道令,若再有人退帮,或不辞而别,揪出来,打断腿,那些已经退帮的兄弟,死也要给我挖出来一两个,挂在馆口示众。”
这下梁柱也彻底忘了辞职这一件事了,就算没忘也不敢再提了;
待梁柱退出去后,李向阳的脸又沉了下来,这一次是又黑又沉,“好一个梁柱,好一个二当家,真是一个不识人心的狗东西。”
深夜,刘天浩偷偷的潜入天龙帮的主馆内,在馆内左看右看,似是在找什么东西,最后视线落在了房梁上。
刘天浩不是在找什么东西,而是想着如何给李向阳送一份大礼,如何送一份李向阳找不着又能要了李向阳命的大礼。
这几日,梁柱可是一头火,虽然李向阳的命令传下去了,但是大伙不干了,再怎么说也是曾经一起打生打死的兄弟,不能因为这个事就把曾经的兄弟往死里整,李向阳在帮内一向威势十足,别人不敢找他喝问,所以这些喝问都落到了梁柱头上。
至于二当家梁柱呢,他能怎么办,他也想辞职啊,可是他不能,李向阳不允许,他就不敢。退了一两个弟兄,李向阳可能不会在意,若是他这个二当家退了,天龙帮的骨架子就散了,就会让别人以为天龙帮到头了,这是李向阳不允许的,
总的来说,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李向阳不行,若是他行,就不会放任刘天浩和胖子大闹一通后,现在还安然无恙,若是他行,就不会小比之中,被人三招败退,他行,他就会在吴志辉说我要闭关修法的时候赏他一巴掌;让这些人知道,天龙帮的天,到底有多高,天龙帮的李向阳,有多么的霸道,可是,刘向阳,他不行。
至于梁柱,李向阳定是要他灭了退帮的念头的,还会让他想办法保住天龙帮,天龙帮不是没了梁柱不行,只是没了梁柱会让别人以为天龙帮不行。
梁柱知道李向阳的心思,遂收起了自己小心思。
如何定一个规矩,在别人来看很难,可是在梁柱眼里,规矩就是规矩,用木板能刻出来,用石头也能雕出来,如果不行,就把规矩用刀子刻在人身上,如何教训一个不守规矩的人,这更不是难事;
今日,天龙帮主馆内的大堂,三五成群的聚着不少人,此外还有一个特殊的人,之所以说特殊,是因为此人双手被绳子缚于身后,跪在堂前,低着头不语,汗顺着面颊,一滴一滴的滴下来,看的出来那人十分惊恐。
“我知道最近兄弟们有很多怨言,另外还有很多不满。”梁柱说道。
“但是没有规矩是不行的,我们来讲讲道理嘛,平时你们的灵食帮里有没有亏待过?别人都是扣着几两几两吃,我们这一日三餐。”
“平日里谁在外面受欺负,帮里没给你找回场子?”
“现在?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的走,招呼也不打?”
梁柱说完把脸对着堂下跪着的人,“魏成啊魏成,你可真是弟兄们的好兄弟啊。”
魏成吓得一哆嗦,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也没有手去擦,“柱子哥,我错了,放我一马好不好,是山河帮的人逼我的,他们说只要我过去,就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家里穷,宗门内的银子我快付不起了,求求你柱子哥。”
“规矩就是规矩,你叛帮投敌,怪就怪在你不该被帮里人抓住,我答应饶了你,堂里的兄弟可不答应,日后帮内和山河帮的人交手,指不定你会害了帮里多少兄弟,来人啊,把他给我吊在大堂上,先吊上个三天。”来个两人把魏成背后的绳子一穿,另一头往梁上一甩一系一拉,顿时魏成被提上半空,呻吟了几声。
坐在台上的李向阳此时发话了,声音带着一丝不忍和感伤,“老二啊,略施小惩就够了,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
岂料这回二当家硬气的很,“回帮主,天龙帮的规矩不能破啊,叛帮投敌这种事本应断手断脚,属下吊这厮三天,已是坏了天龙帮规矩,降了天龙帮的台面,若三天后这厮还不知悔改,那属下只能……只能……只能忍痛斩了这厮。”说完一脸悲痛,李向阳听的也是一脸悲痛。
堂下的人听着大当家和二当家唱双簧,也不知是真被感动的还是怎么的,此时一个个都捂着眼睛哭了起来,有些人没哭的左看了看,右看了看,看大部分人都在哭,随即也以袖遮面,哭了起来;
李向阳似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起身走向堂下,拍了拍一个哭的最凶的兄弟,安慰道:“兄弟啊,我知道我知道,别哭了!”岂料,那人一抬头,吓得李向阳怪叫着往后直退;
只见那人散去捂着眼睛的双手,这哪是在流泪啊,这人的双目流出了猩红猩红的鲜血,完全没有眼白,一双眼睛黑洞洞的,看的让人头皮发麻。
李向阳抄起鬼头刀就是一刀劈下来,清白色的脑浆崩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