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伙儿近乎抢劫的要债风波过后,来自安县的八人小队正在讨论一个问题。
到底要不要带这妇人去金钱庄?
本来呢,这也是个不成问题的问题,因为有一个近乎无解的办法,只需要两眼一闭心一横,不管不顾,把这妇人和孩子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得了,那里还轮得到他们来考虑这个问题。
但这来自安县的八人小队,没有一个是冷血无情之辈,相反的,每一个倒也算是一个......仁义道德之辈?
因为如此,这个不成问题的问题也就成了问题。
那么如何去解决呢?
首先,我们先来捋一下思路。这帮近乎强盗般的行为确实是有害天良,其行为当诛,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帮着欠了债的人,去打被欠债的那一方,岂不是有违天理?
这也就是这一队里现在最纠结的问题。
当然了,纠结的话,也就那么几个人纠结,林女侠和张少侠明显是恨不得马上就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行侠仗义,丝毫不管什么有无违天理;左右也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一旁翘着二郎腿,磕着一把不知从那里拿来的瓜子。
袁先生不乐意了。
“左兄,来一点。”
随后就有了左右与袁先生一个坐着一个蹲着嗑瓜子的莫名的喜庆场景。
大汉也是避免和队伍里的某某人发生争执,早早地溜去喂马去了;大师终归是大师,两眼咪咪,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道长也不是不亏道长这个名头,至今神游天外,也不见其有丝毫要回心转意的状态。
所以呢,总归下来,整个队伍好像也只有吕捕头一个人在操心这个操心那个。
实在是有一些些的难。
忽然,大师眯着的眼睛打开了,一双明明有些浑浊的眼睛反而却发出一丝明亮的光芒。
很显然,大师已经找到了破局之法。
“左小施主,老衲也来点。”
于是乎,这一左右一读书人一和尚共同嗑瓜子的场景,倒也算的上是一大喜庆谈了。
这怪异的场面足足持续了半刻中的半刻之久。
吕捕头似是忍不了这怪异的场面所带来的尴尬的气氛,率先问道:“各位,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回应的却是三人嗑瓜子的声音。
“哎哎哎,臭念佛的和臭读书的,你们特么磕慢点,瓜子不够了!”
左右忽道出这么一句。
安县有传,吕捕头不仅武功高强,而且为人正直清廉,心胸宽广。
再一次强调一下,吕捕头为人正直清廉,心胸宽广,记住,这是要考的,拿小本本记下来。
现在啊,这吕捕头额头上青筋凸起,倒是不符合那安县传闻里的吕捕头。
所以说啊,传言不可信。
一旁的道长倒是看了个新奇。
妙了个怪哉的妙,妙啊~
这困扰吕捕头不到一个时刻的问题倒是在林女侠嘴里得到解法了。
“我说,吕大哥,你考虑那么多干嘛,这里是江湖啊喂,根本不用管那么多的,到时候也就是一壶酒慰风尘的事情,那里需要考虑这么多的。”
左右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袁先生笑着摇了摇头。
大师也双手合十,默念一句佛号。
左右大笑道:“你这丫头倒是和某个家伙有的一拼,哈哈哈哈!”
见众人哄笑,林女侠有些脸红,难道自己说错了?
陈道长这才从神游天外中回了过来。
“说的不错,江湖上做事,不必那么婆婆妈妈的,一剑了了!”
袁先生踏上前一步,道:“虽然这个道理有那么一点点的瑕疵,但凑合着用用倒是不出问题,林女侠和陈道长这个道理,我袁圆顶了!”
“老衲也同袁先生一般。”
众人符合,这件事情也是落了一个段落。
虽然吕捕头很想质问这些嗑瓜子不干正事的人:你们在教我做事啊?但好歹也是临时同事一场,不能伤了和气,不能伤了和气。
“啊对,左兄,袁兄,枯梦大师,瓜子的钱从这次报酬里的银子扣除。”
“毕竟公款公用,私款私用,想必各位也能理解。”
到底是吕捕头,想要克扣工资的理由也是毫无破绽。
这件事做好决定后,也没有过多的余言,马上就去将这件事告诉那妇人去了。妇人听后,也没有表示什么拒绝,在家里简单收拾一番后变跟着道长一行上路去了。
这番去往金钱庄的目的也多了一个,把妇人那个爱赌还欠了一百两银子的老公给抓出来,假如条件允许的话顺带暴打一顿。
让他看看什么是人世间的险恶。
一行八人,啊呸,十人,也就踏上了去往金钱庄的路程。
秋天山里的树林,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落叶飒飒,在山间铺上一道纯天然无污染的落叶大路,人或马要是去踩上一脚,那发出来的咔咔咔的声音也是蛮悦耳的。
尤其是这山里的一些野生果子,更是为这一路上添了不少的口舌之福。
作为以前专门靠山里过日子等道士,道长可谓是开心他妈喊开心回家吃饭,开心到家了。
路上也去山间小泉里灌了些泉水。
甘甜。
倒是和酒水的滋味也差不了多少。
继续走啊走,金钱庄的路程离的也就不远了,山没了,树没了,剩下的只是一条从山泉中流出的小溪,顺着平原向金钱庄流去。
这是一处平原。
大风吹起,平原上也无甚么可以挡风的东西,这风也就直呼呼的吹到了道长一行身前。
风大,呜呼,快哉!乐哉!美哉!
双腿踢下马肚。
“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