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完就进去了,留下凌涵一个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陆子霜感觉到巨大的痛苦,就微微清醒了,她已经听到了医生对凌涵说的话。
“医生,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陆子霜显得很无力,但她坚持对医生说道。
医生:“会的,我们现在需要进行手术,您……”
陆子霜:“不要用麻醉。”
医生惊了一下,说:“不行,会很疼苦,您撑不住的。”
陆子霜:“我可以,我可以的,医生,我怕用完麻醉,我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医生,我想见见我的丈夫和孩子,所以,不要用麻醉……”
医生明显皱了皱眉头,但是陆子霜说的有道理,他一时竟不知如何抉择。
陆子霜:“医生……”
医生看了看她,终于答应了,现在的一分一秒都至关重要。
陆子霜咬牙坚持,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实在是太过痛苦,她拼命抑制,却还是喊了出来。
“子霜,子霜……”凌涵在手术门外大喊,却始终不能进去。
许久,也不久,只是二人都觉得这段时间过得极度漫长,在二人声嘶力竭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响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护士慌忙抱着孩子跑出来,对凌涵说:“是个女儿。”
凌涵看着护士手中的孩子正哭闹着,他抱起孩子,细心地替她擦去眼泪。
过了一会儿,医生说:“可以进了。”
凌涵慌忙抱着孩子跑了进去,医生将最后的时间,留给了三人。
室外,护士对医生说:“医生,既然能保孩子,为什么还要问一下,不是浪费时间吗?”
医生:“不是所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勇气要孩子的。”
室内。
“子霜,子霜……”
“凌涵……”陆子霜躺在床上,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凌涵将孩子放在床边,抓住陆子霜的手说:“子霜,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陆子霜没有回答,她挣扎着想要脱离凌涵的手掌,但是她已经没力气了,凌涵懂得了她的意思,松开了手。
陆子霜:“凌涵,给女儿起个名字吧。”
凌涵:“你来取,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陆子霜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听着外面的雨声,风声,雷声,用最后一丝力气,微微抱起了女儿,说:“就叫,落雨吧,凌落雨。”
凌涵:“好,就叫凌落雨,都听你的。”
陆子霜笑了,她拿出那只她在怀孕期间做的那只小老虎,宠溺地开口:“凌涵,你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雨儿。”
凌涵:“会的,会的。”
陆子霜微微放下手臂,听到这句话,闭上了眼睛,哭着来,却笑着离开。
“子霜……”凌涵紧握着她的手。
一时间,风声、雨声、雷鸣声,混合着凌涵的喊叫声、婴儿的啼哭声,渐传渐远。
世界一下子变得喧闹了。
不一会儿,凌涵晕倒在陆子霜的床前。
……
“当时啊,只想着要救子霜,要救雨儿,所以,那辆车就也没有管,在车撞过来的那一刻,子霜死死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我带着子霜躲了一点,这才给了我和女儿活着的机会。”凌涵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过了一会儿,凌涵平静了一下,接着说:“我已经猜到,那辆车是平仓派过来的,可我没有证据,那里也没有监控。
“我不敢面见父母,就离开了,带着雨儿重新开始,可,天意弄人,世事无常啊!”
凌涵雇了一个保姆,自己则去挣钱,想着,等女儿长大一些,上了学就会好多了。他时常对着怀表发呆,看见女儿,就“雨儿,雨儿”的一声声地唤她,好像他不唤,他的女儿就会消失一般。
两年后的一个夜晚,凌涵不顾大雨,直冲回家,但是却没有看见他的女儿,他慌忙跑进屋子,在客厅的地板上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保姆。
“雨儿,雨儿……”凌涵在屋子里崩溃地叫喊,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大雨倾盆而落,在天地之间形成一道天然的雨帘,天空中惊雷滚滚,照的这方天地忽明忽暗,连带着凌涵的心都被这一声声的惊雷彻底淹没。
他跪倒在雨地里,发了疯似的喊着这个名字,回应他的却是滔天的雨声和那无法撼动的惊雷声。
凌涵失望地跪倒在雨地,他始终是没有照顾好女儿。
“我始终是对不起子霜,也对不起雨儿。”凌涵看着那只小老虎,说,“雨儿,你就是我的雨儿,这只小老虎是你妈妈给你缝的,事后,我用黑色的线在右下角,缝上了这个日期。”
凌涵看着雨笙,雨笙也回看着他,二人对视,雨笙似乎看到了那晚的大雨,而凌涵通过她看到了陆子霜。
二人相望,过了一会儿,雨笙抱着凌涵喊:“爸!”
凌涵:“我的雨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雨笙的心里也是纷乱如麻,自己认的哥哥真的是自己的哥哥却又不是自己的哥哥,自己认的父亲不是自己的父亲却又真的是自己的父亲。
不过,怎样都好,只要在一起就好了。
窗外的大雨仍旧下个不停,那一道道的雷鸣是这般的惊人,震颤着每一个人的心,也似要发泄它的不满似的。
叶云笙看着拥抱的父女,也想起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的爷爷,带着伤,从外面走来。
雨未停,风未止,雷电还在交加,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拥抱了许久,二人才分开,凌涵看着雨笙是满满的愧疚,而雨笙自然也读懂了父亲的意思。
她尽力笑着说:“没关系的,父亲,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我说过,你是我永远的父亲。”
凌涵也微微笑了,他轻轻地说:“对,我的雨儿回来了,她一直在我身边,我竟然都不知道。”
谁都没有打扰他们,直到二人都缓冲了自己的心绪,雨笙方开口说:“爸,后来呢?”
后来,众人心知,凌涵该复仇了,他们回忆起那些关于顾零等人的传闻,不禁打了个寒颤。
“后来……”凌涵静静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