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尘听金婀玲这么一说,也不由得勉强一笑,道:“是啊,笼中之鸟这个比喻,是非常形象了。”
金婀玲一笑,道:“能给我一下镜子吗?我想看看现在的模样。”
姬无尘将床头的铜镜随手递了过去,金婀玲接过镜子,仔细端详着现在的容貌,对姬无尘苦笑道:“果然,我已经不是唐明夜了。”
“但你也不是金婀玲。”姬无尘补道。
金婀玲一怔,喃喃道:“对啊,我也不是金婀玲,那?我是谁?”
姬无尘:“你就是你,你的心是谁?”
金婀玲皱眉道:“我是唐明夜啊。”
“那你就是唐明夜!”姬无尘说道。
“姬贤侄,这……”金化瞳正想说什么,却被袁鹤拦了下来。
姬无尘继续问道:“唐明夜,你再想想,你生前的穿着是什么?你原来房间的摆设又是什么样的?”
金婀玲眉头微微一蹙,说道:“我记得今天穿的是一件淡黄色的衣衫,外面套的是棕褐色的貂裘大衣,嗯……我记得今天戴的是'月宝斋'的金镶玉耳坠,簪子也是他们家的,那是我最爱的簪子,是墨玉做的玉簪,整体颜色非常均匀,没半点瑕疵……”
“嗯,那你房间的摆布又是怎么样的呢?”姬无尘问道。
金婀玲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床的位置大致一样,可我床边却是一个紫檀木的妆台,妆台旁边的墙上挂着我的佩剑,在那边的墙角摆设着一个香炉,窗户的位置也差不多,可我的窗帘却是淡黄色的。”
姬无尘点点头,温柔的说道:“唐姑娘,你先今日就先在这里休息吧,这件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为什么,我现在就要回家去!”金婀玲又翻身下床,姬无尘眼疾手快,手刀向金婀玲脖子后侧一切,金婀玲顿时失去了知觉,睡倒在床上。
姬无尘转头对金化瞳道歉道:“世叔,对不住了,用这粗暴的手法对付您女儿。”
金化瞳摇摇头说道:“唉,无碍无碍,倒是现在这个情况,有些棘手啊!”
袁鹤也说道:“不错,老夫平生还真没见过这般荒谬绝伦的事情。”
金化瞳挠首道:“老夫现今心神已乱,二位想到什么主意吗?”
姬无尘双手供住下巴,说道:“事到如今,我要去唐家看一看。”
袁鹤点点头说道:“也是,毕竟现今金小姐说她是唐家千金,那必然要去看看真正的唐家千金如今怎么样了。”
金化瞳跺了跺脚说道:“可我金家与唐家是世仇,就这样去问不太好吧!”
袁鹤笑道:“让姬先生去不就行了。”
金化瞳说道:“可姬贤侄和我金家是世交,他师父陆归月是我八拜之交,这天下人谁不知道,姬贤侄去和我亲自去也没什么两样。”
姬无尘笑道:“世叔,你别忘了,我可是追风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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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尘伴随着月光来到了苏州城南的唐家门口,只见唐家门口此刻已经布满了白花和纸鹤。
“难不成真的……”姬无尘不敢多想,他四下看了看,找了一个偏僻的墙角,运上内力一翻而进。
此刻唐家内到灯都非常昏暗,初春的风还是异常的刺骨,吹得姬无尘背脊发凉。
姬无尘的轻功独步武林,因而江湖上的朋友送给他“追风无尘”这个绰号。
姬无尘轻巧的跃到一颗树上,四下望了望,突然姬无尘仿佛听到夜中隐隐传来了啜泣声,姬无尘立刻飞身向声音的方向飞去,宛若大鸟一般飞过多个枝丫,来到一处小轩边,而哭声也正是从房内传来的。
这小轩的窗边摆设着一张床,床边放着一个紫檀木的妆台,妆台上放着一只墨玉的玉簪,而旁边的墙上挂着一把佩剑,对着床的墙角摆设着一个香炉,正徐徐冒着淡淡的轻烟。
床上躺着一位素面的少女,姬无尘见这少女冰肌玉骨,漆黑而细长的柳叶眉,眼角下长着大小合适的卧蚕,眼上长着长长的,如同月牙一般的睫毛,虽不能说是国色天香,但却有着只属于这位女子的美,只是这位女子无论是面颊还是嘴唇,都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这场景看的姬无尘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唐家的千金果然已经死了,而房内的陈设和那根玉簪子,都和那位支持着“金婀玲”身体的那个女子所说的一模一样。
姬无尘见一位中年女人正坐在唐明夜的床边不断啜泣,姬无尘心道:“看这女人衣服华贵,相比是此庄的庄主夫人了。”
只见这女人看着唐明夜的尸体不断啜泣,突然她忽然放声大哭,姬无尘不由得被这哭声吓了一跳,却见这女人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
姬无尘见状,纵身一跃,从小轩的窗户上飘然跃进轩中,他看了看妇人,只见她呼吸均匀,在梦中好像还在不断抽泣。
姬无尘此刻也无暇管这妇人了,他近距离瞧了一眼唐明夜,见此刻的唐明夜已经形色枯稿,看起来的确是和病魔斗争数年的样子,但这并不影响唐明夜的美丽,姬无尘看着这位美人平静的躺在那里,伸手在她脖子上的大动脉上一搭,的确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的跳动,不由得叹了口气。
姬无尘拿起妆台上的墨玉簪子,在灯火下一照,果然整体黑的通透,颜色非常均匀,玉内也几乎没半点杂质,是一块上好的墨玉,可姬无尘握着这墨玉时,却感觉寒毛立起,他似乎已经抬不动这只握着着墨玉的手。
姬无尘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他这一生中,已经和死亡打交道不知道多少次,按道理来说,即使是泰山崩于前这种程度也吓不到姬无尘分毫的,可此刻姬无尘只是握着一只小小的玉簪,却已将他吓出一身冷汗。
“借尸还魂”这种事本来姬无尘是决计不会相信的,可他看着这眼前的一切,他已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