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方忆恒在给百花公子运功通穴时,百花公子都把七侍卫支开,七侍卫也乐得清闲,不愿打扰二人,这样算是变相守住了方忆恒的秘密。
这几天东方傲世都极为冷漠规矩,没有再发生上次的冲动事件,方忆恒也慢慢放松警惕,不再如全身防备的刺猬,只是二人都不多话。这样最好,方忆恒确实没什么和百花公子说的,也不想听百花公子的冷嘲热讽。
然而这些举动又被倪婉澜瞧在眼里,她也是多心多窍之人,既然皇甫依莲不能得百花公子青眼,何不转移方向,将注意力放到方忆恒身上。
这些天方忆恒给百花公子运功后都会出来闲逛,放松心情,倪婉澜已知她有此习惯,故意在她回盛莲园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状似无意在莲花塘旁偶遇,叫道:“方姑娘。”笑容温婉,落落大方。
方忆恒一时没明白是在叫自己,只是向倪婉澜轻笑行礼,便径自离去,倪婉澜微一愣,又叫道:“方姑娘。”
这下方忆恒总算回过神来,看向倪婉澜,忙致歉道:“倪苑主您在叫我吗?对不起,倪苑主,少有人如此称呼我,所以……”平时都称呼自己为方公子。
“无妨,一时不习惯也是理所当然。”倪婉澜仍是笑容不减,“老身冒昧问一句,方姑娘既然已经现了女儿身,为何还是男装着扮。”也不寒暄,直奔主题。
“这……”方忆恒抿抿嘴,道,“我爹和爷爷不允许我扮女装,况且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已经习惯了,也学不来着女儿的装扮。”
倪婉澜心内了然,方忆恒若着了女装,哪能安稳的走到此处,定会被狂蜂浪蝶给欺压死,点头道:“老身明白,你的亲人是为你的安全考虑,然你终究是女儿之身,会嫁夫生子,不可能一辈子皆作男儿打扮。”
“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方忆恒无奈的摆摆手,又觉得浑身寒战,“嫁夫生子?这些事情离我实在太过遥远,从来没有想过。”
“你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早已是待嫁之龄,即使没有成婚的打算,那心中可有喜欢之人。”倪婉澜不紧不慢轻言细语,方忆恒情窦未开,得慢慢引导。
百花公子喜欢这个丫头已是昭然若揭,虽未宣布占有权,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然方忆恒仍懵懵懂懂,似无察觉,到底是她故意躲避还是根本不懂。
“喜欢之人?”方忆恒重复一遍,看向倪婉澜。
“是你心心念念,想见却又怕见之人,你见到他会心生羞怯,不见之时又万分想念,你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却又怕他见到你的不足之处;和他在一起会紧张无措却又轻松愉悦;想要朝夕相处,想要一生一世,喜欢听他说,喜欢看他笑,喜欢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只要是与他有关,你都会格外关注。”倪婉澜细细道来,看方忆恒的表情。
听着倪婉澜的描述,方忆恒脑中浮起春敬义的面容来,顿时脸颊通红,娇羞可爱,倪婉澜瞧在眼里,嘴角含笑,以为方忆恒是想起了百花公子,只因百花公子对方忆恒的爱慕举动太过明显,且还俊美高权,除了双腿残疾,其他都让众多女子动心,皇甫依莲就是其中之一,方忆恒似乎除了百花公子便没有其他人选。
方忆恒顿觉自己失态,慌忙转过头去,拍拍自己的脸,收起刚才那份心思,又左右观望,还好没有其他人看见,实在太丢人了。
倪婉澜笑道:“方姑娘不必觉得不好意思,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老身在你这般年纪也曾冲动过。”眼中闪过一丝留恋,但随即被冷意掩盖,又恢复那抹温婉大方的神态,只是这些都是一瞬间的事,以方忆恒那粗大条的性格定是没法发现。
“没……没有……”方忆恒尴尬的低下头,局促不安。
倪婉澜如一个慈祥的长辈,询问晚辈的终身大事,循循善诱:“你喜欢的那个人,他可知晓你的心意。”
“他……”方忆恒一愣,神色顿时黯淡,春敬义知道吗,自己也不知晓,也不敢想,心扑通扑通直跳。
倪婉澜见她六神无主的模样,以为她不知晓东方傲世的情意,也怪方忆恒迟钝,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唯独方忆恒还如木头一般。
倪婉澜好心提醒道:“你一直以男装身份呆在他身边,即使你有情也有些美中不足,不如你就扮一回女装,让他看到你最美的一面,知晓你的心意如何。”慢慢诱导,她的目的就是让方忆恒换女装大放异彩。
“啊——这……”方忆恒吓了一跳,“扮女装……不行的……”十指不停的绞着,不知所措,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犹豫不决……倪婉澜没有对喜欢的那个“他”指名道姓,方忆恒就以为所指的是春敬义。
倪婉澜知道方忆恒已经心动了,只是拿不定主意,此时就要靠自己再加一把火,上前牵着方忆恒的手:“无妨的,就这一次,又不是让你以后都扮回女装。”
方忆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在申庆门时她是扮过女装的,只是当时是情势所逼迫不得已,但现在为了见春敬义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主动扮女装,这样爷爷和爹会不会怪罪呢。不过想着只是偶尔扮一下,应该无伤大雅吧。
倪婉澜知道她举棋不定,也不多说,拉着方忆恒朝自己居住的“随莲居”走去,方忆恒此时心神不定,只得任由倪婉澜牵着走。
方忆恒什么都不会,听凭几个女子给自己换衣梳妆,心内紧张不已,她虽然不是第一次换女装了,然这一次是想着让春敬义看见自己真正做女人的样子,就莫名的焦灼,还有些期许,脑海中一直反复想着春敬义看到自己时的场景,他会是什么反应,是喜欢?是讨厌?是无动于衷?还是……
套上白纱流仙群,绣着红荷花及翠叶,修短合度,这套衣服是倪婉澜提前照着方忆恒的身形做得,所以如此合身,也很符合方忆恒的形象气质。
将方忆恒高束的头发放开披泄下来,给她梳了一个简单发髻,插上莲花珠钗及簪花,简单大方不显累赘,却又如点睛之笔越发靓丽,两条耳发垂在胸前,其余青丝披泄在后,淡扫蛾眉,轻抹朱唇,双颊稍饰胭脂,粉白适中。
装扮完毕,整个人宛若仙女临凡,光亮夺目,众女不由看呆,没想到方忆恒扮女装如此夺人心魄,翩然出尘,甚至觉着方忆恒比皇甫依莲还要美上几分。
方忆恒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是一愣,今日这盛装精致的着扮真的太美了,要比在申庆门时做丫头的装扮美上不止几分。
倪婉澜在旁看着,不由暗暗点头,这百花公子的眼光真是不错,方忆恒的美似是一朵洁白无暇的白莲,迥然出众,纤尘不染,让人怦然心动,流连难忘;而皇甫依莲是芳菲妩媚,风流蕴藉,虽仍为绝色难求,但因长久被娇惯溺爱,骨子里的放纵跋扈生生破坏了她的美,与方忆恒一比就相形见绌了。
其实倪婉澜也一直不喜欢皇甫依莲的做派,然想着天下再也难找与皇甫依莲容貌媲美之人,只得将就着接受她,如今遇到方忆恒,性格温和单纯懵懂,且还得百花公子的喜爱,以她代替皇甫依莲再好不过。
方忆恒见众女都看着自己,很是局促,低头不敢言语。倪婉澜笑道:“方姑娘真是娇丽出尘,艳冠群芳,看你成天一副男子装扮,倒把自己这身好相貌给埋没了,以后啊就该多扮女装才好。”其实扮男装也够吸引人的,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