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颜身后的丫头碧玉及婆子李嬷嬷都一个劲儿点头。
碧玉道:“对,对,就是这狂徒轻薄我家姨娘,我们都看得一清二楚。”早得了吩咐,睁眼说瞎话;但还是有些紧张。
李嬷嬷又道:“他会功夫的,我们近前阻止都被他打了。”说完竟还拉起胳膊,手臂有一片红印,倒像是刚被打的。
沈红颜也不多言,只是低声哆泣,多说无益,只需别人的流言蜚语就让这“萧逸”死无葬身之地。
岳承天始终未说话,看了李嬷嬷手臂上的伤痕,暗叹这些人是铁了心要陷害自己了,不惜自毁名誉,自伤身体。沈红颜不是这么拼命的人,那定是为沈金枝所逼;看来已经开始狗咬狗了。
有这样的“证据”摆出来,众人更是说开了,瓮声一片。
“哎呀,这萧兄弟怎么这般狠心,连老人都打。”
“可不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又立大功,肯定不会将别人放在眼里。”
“既然他喜欢这沈姨娘,说不定少门主惜才,真把这沈姨娘赐给他呢。”
“这下萧兄弟有福了,可抱得美人归。”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冷嘲热讽,嫉妒拈酸。也早有人去禀告给欧阳一剑。
“你们一个个都住口。”孔艺忍无可忍,“我相信萧兄弟,他绝对不会做那种伤风败俗之事,你们不要见风起浪,推波助澜。”
“孔艺,你才认识他多久啊,就事事向着他。”
“对呀,是不是也想从中捞些好处。”
“我看是,不然怎么死心塌地;如今人证伤痕都在;沈姨娘怎么可能自毁名节去冤枉一个无名小卒;定是他做了不轨之举。”
“你们——你们——”孔艺指着他们,满脸通红,他本就不善言辞,现在更是无法替岳承天开解,心中焦急。
孔艺真想动手打人了,这些人只会说风言风语,根本不明真相。
岳承天见他要动手了,忙拦住他:“孔大哥,谢谢你相信小弟;但不可动手,不然有伤和气。”动手只会给孔艺添麻烦。
孔艺一愣,此时此景岳承天竟然还如此镇定,有些不解,或许也因岳承天之故,他那激动浮躁的情绪也慢慢安抚下来。
孔艺道:“萧兄弟,你被他们如此冤枉和重伤,现在还如此沉得住气。”
岳承天笑道:“这又如何,清者自清。”如谈笑风生,似乎刚才被冤枉的不是她,而是孔艺,主要是这主公不急旁人急。
这时欧阳一剑也到了,扫视四周,不禁皱眉。
沈红颜见了欧阳一剑,忙至他跟前,拉着他的手臂,双目通红,美目流伤,看来是真哭,泣声道:“相公,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今日妾身本是来此寻你的,却不想被他……”指着岳承天难以启齿。
岳承天无奈的看了欧阳一剑一眼,欧阳一剑听沈红颜言语便知是陷害,看来沈金枝不死心,势必要教训“萧逸”才罢休。
欧阳一剑不着痕迹的把手臂拉出来,可他此时又不能揭穿岳承天的女子之身,当然只要说出她的身份,一切谎言就不攻自破。
他也不能把沈红颜给呵斥回去,即使以高压政策把此事压下,门内之人定会对“萧逸”指指点点,岳承天用“萧逸”的身份在玉石门定会被诟病,无法立足,那沈金枝的计谋也就得逞了。
然看岳承天一派淡然自若,似乎这发生的事都与她无关,莫非她已有应对之策,且看她如何说,道:“萧逸,沈姨娘说的可是实情,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若她自己要说出身份,那另当别论。
岳承天泰然道:“属下倒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想问沈姨娘及她身后的嬷嬷几个问题。”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看来她已有对策,欧阳一剑也放心了,道:“可以,有什么尽管问。”本能觉得岳承天能完美解决。
见岳承天如此镇定,沈红颜、李嬷嬷及碧玉倒有些心虚了。
岳承天朝沈红颜道:“请问沈姨娘,你说在下轻薄你、摸了你,我是怎么轻薄的,摸的什么地方。”
沈红颜心中咯噔一下,这“萧逸”怎么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原本以为有众人舆论的支持,这“萧逸”定是有口难言,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谁知竟然还如此沉稳,只得硬着头皮编道:“当然是摸,摸我的胸……”作出羞愤欲死不好启齿的模样。
她今日被众人围观,都是拜沈金枝和岳承天所赐,心中恨意汹涌;有朝一日,定要让她们双倍奉还。
“哦。”岳承天点点头,又转向李嬷嬷道,“请问这位嬷嬷,刚才我是用什么打的你。”四周没有可用的武器,那她定然会说是手。
果然李嬷嬷快速环看四周,见没有可打人的东西,道:“就是……就是用你的手推我,你力道很大,老婆子这手臂都快断了。”
“好。”岳承天又点头,在场除了沈红颜三人,其他人都是身着黑衣。
今日沈红颜穿着浅粉色衣服,而没穿大红色,只因一月前被教训了,不准再摆夫人的谱,所以也就不敢再穿正红服饰。
众人都望着岳承天,不知她要如何自辩。
岳承天又朝碧玉道:“麻烦这位姑娘将你手中绣帕借我一用。”那绣帕是白色的,正好可为他所用。
众人又齐刷刷看着碧玉,这岳承天要女子手帕做什么,碧玉低着头,岳承天当众要,她哪敢不给,只得把手帕递与岳承天。
岳承天摊开手帕,放在双掌之间一按,她的手上本流血,如今一挤又多了,全部粘在手帕上,岳承天把绣帕扬起展示给众人看。
众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唯有欧阳一剑明白。
岳承天又把手掌摊开朝向众人,见满手血泡,有的流血,有的结痂;众人恍然大悟;欧阳一剑见岳承天面目全非的手,知道是骑马勒的,有几分心疼。
岳承天道:“各位兄弟,我萧逸这几日都在此地学骑马,双手已磨出血泡,刚刚下马,血泡已磨破,正在流血;沈姨娘今日穿的是粉色衣服,若我真摸了她的胸,缘何她胸前衣襟干干净净。”
众人又聚焦于沈红颜的胸,沈红颜慌乱不已,慌忙捂住。
然众人还是看清了,什么都没有。
岳承天又道:“而刚才嬷嬷说我是用手推的她,既然已经红了一大片,那定然是用了力道,她的手臂或者衣襟上也会粘上我的血迹,可她什么都没有。”
李嬷嬷也赶紧捂住自己的手臂,欲盖弥彰。
这下谎言不攻自破,沈红颜三人面红耳赤,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