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一时刻,金侍卫也在小屋外运力,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两个力道夹在一起把小屋给震得粉碎,惊天动地,翻天地覆,飞沙走火,顿时带火的木屑、木块漫天飞洒,如烟花一般璀璨夺目,烟尘滚滚。
众人也被那冲出的力道给掀翻在地,况浓烟铺排,整个后院顿时浑浊一片,烟火漫天,众人赶紧以手掩面,以免被飞洒的火星给侵袭,但还是有些人不能幸免,被余火波及,但那都是小事。
杨赛禹第一反应是赶紧把朱公子护在身后,但一截着火的木块却扎扎实实打在他的后背,疼得他闷哼一声,真是钻心的痛啊。
后院狼藉不堪,碎屑满地,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过了半晌,待一切恢复宁静后,满院烟尘,大火已灭,只有小屋的残垣还有些火星,众人都心有余悸,惊慌失措,站起身左右张望。
朱公子回过神,知道是杨赛禹替自己挡了一劫,心下感激,道:“杨兄没事吧。”查看他的后背,见衣服已被烧出个大窟窿,皮肉也有些烧伤。
杨赛禹第一反应就是痛,脸色煞白,但还是摇头苦笑,吃力道:“没事,只要公子无事就好。”到底是谁在此纵火,敢烧他的酒楼,逮到非大卸八块不可。
朱公子道:“今日杨兄以身相护,本公子记住了;快让杨御医给你上药。”算是给他个保证,又担忧文成杰安危,忙上前查看。
朱公子至金侍卫身边时,金侍卫忙拦住他:“公子还是别上前了,危险,让下人去搜寻是否有活口。”可不能让朱公子有闪失。
金侍卫对于刚才自己发的那一掌仍处在震惊中,他的功力到什么程度自己知晓,可为何那一掌威力会那么大,足以排山倒海、掀天揭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很是不解,疑虑重重,但能肯定一点,那不完全是凭自己之力。
朱公子知道自己不可贸然涉险,忙吩咐黑衣人上前查探,自己也努力视线搜寻,想找到文成杰的尸体,却又不想看见,心内矛盾。
黑衣人搜寻了一阵,不放过每个角落细节,只有被烧毁的残木、破棉絮及衣服,却没有半个人影。
黑衣人上前复命:“公子,小屋周围有火油的痕迹,但里面没有活口,也没有烧焦的尸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话一出让人惊诧,朱公子也皱眉:“没人,莫非……莫非他们早已走了;有火油,那就是有人故意放火。”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文成杰还活着就好,但又是何人要害她,脑中就浮现杨赛婵的名字。
这时又一黑衣人拿着杨赛婵落下的那盏纱灯走来:“公子,在不远处发现了这盏灯。”为何附近会有灯盏,很是奇怪。
金侍卫此时回过神,接过一看:“这种灯一般女子才用,莫非是纵火之人。”大半夜一个女子纵火,意欲何为,又道:“莫非是文成杰白日受了冤枉,觉得气不过,干脆就一把火烧了这小屋。”有些牵强附会。
此时杨赛禹、杨静深、杨静霞及青玉也上前来,杨赛禹看着纱灯,大惊失色,他曾看见杨赛婵用过,不禁觉得后背发凉,但不敢发声。
朱公子闻言不悦:“文成杰断然不会干这种事。”一个宁愿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善良女子,怎么可能会心存怨恨烧了恩人的院子。
朱公子拿过纱灯,上面还残留了火油的味道,又看向杨赛禹:“杨兄可看看。”本能觉得杨赛禹一定能看出些什么。
“啊……”杨赛禹被点名,有些不知所措,都不敢抬眼看朱公子,但还是硬着头皮小心接过纱灯,双眉紧皱,抿着唇瓣,不知该说什么,想来朱公子也是有所猜测,只是没有当众明说,也算是给他和杨家人留了些颜面。
朱公子见杨赛禹的神情,大概就能确定心中的猜想了,顿时有股无名怒火冲腾,看来一再对凶手开恩并非是让他改过自新,而是变本加厉,这次定不能轻易饶过,面色顿时变冷,清俊的面庞带着寒霜危肃,让人望而生畏。
杨静霞有些担忧,道:“是文姑娘的小屋起火了吗,文姑娘可有受伤。”怎么又是大火,杨静霞是对火是既怨恨又害怕。
金侍卫道:“文姑娘和他的夫君都不见了,小屋中并没有烧焦的尸体。”仍是奇怪自己发出的那一掌,当时到底还有谁一起发力,百思不得其解。
杨静霞松了口气,又浑身发颤,想到自己的女儿曾经葬身火海,自己是天生与火相克吗,身边珍视之人都会受火的迫害。
青玉忙扶着她:“夫人,你没事吧,既然成杰姐姐没事就好,我们先回去吧。”知道杨静霞呆在此地会更为难受。
杨静霞叹口气:“唉,这孩子怎么就如此命苦。”流下两行清泪,不知是为文成杰还是为那早逝的女儿,任由青玉扶着离开。
朱公子见杨赛禹握着纱灯沉默了半晌不语,看来他也看出些门道,只是不便当面说出,想来凶手就是杨赛婵无疑,自己本想发作,然杨赛禹背上的伤,只得忍了:“杨兄随我去客房,其他人也都回去休息吧。”
杨赛禹猛一抬头,惊慌失措,正对朱公子冷漠疏离的眼眸,速又垂下头去:“是,公子。”看来公子已经断定了。
客房内,就只有朱公子及杨赛禹,朱公子坐于上首,面色沉凝,杨赛禹慌忙跪下,低垂着头,却不敢作声。
朱公子面容冷峻,霸气外露,有着不可侵犯之威:“若今夜你没有替本公子挡了那一下,那杨家也就不再是皇商了,也没有存在的必要。”语气威而不怒,没有怒火,似乎只是平静道出某事,但却让人脊背发凉。
杨赛禹磕了个头:“多谢公子开恩。”浑身发颤,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闭上双目,无比庆幸自己后背的伤,挽救了自己也挽救了杨家。
“看来你的堂妹并不好管束,若你们不愿处理,本公子也可让她回不了京城。”朱公子虽温婉,但不代表好欺负,若真下狠心处置一个人,那绝对是秒杀,还让人无从反抗,这就是上位者的绝对威严。
竟然还敢纵火烧人,真是胆大包天,难道真不怕自己治她死罪,把他们杨家满门抄斩吗,朱公子素来的涵养让他保持庄重而没当场发火。
“是,我们一定好好管束,严加看管,绝对不会再出这种事,否则属下就提头来见!还望公子息怒!”杨赛禹维诺道,发下重誓,战战兢兢;只要朱公子再给他机会,他定不会再放任杨赛婵。
“那本公子就再跟你一个机会,你那堂妹必须处置,不可姑息!”朱公子冷硬道,“本公子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查找到文成杰的身世及下落,若有一样不足,皇商也就此取消,从此被贬为庶民,你可愿意。”算是给杨家最后的机会,毕竟杨赛禹的能力是认可的,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就全盘否定那锅粥。
杨赛禹再拜磕头,忙道:“是,多谢公子,属下定会全力以赴,绝不会让公子失望。”直冒冷汗,只觉今天在鬼门关走了好几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