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素澜顿时语塞,但又不愿认错,道:“她,她一直狡辩不承认……”
“她没有做过为何要承认。”岳承天道,“所以你便用刑,这不是屈打成招吗。你宁愿相信别人的只言片语,却不肯相信成杰的辩白解释。娘你作为这里的女主人,可不能偏听偏信,不然别人怎么信服你。”岳承天说的头头是道,让樊素澜有些紧张,一时说不出话。
“而且若书房里真有个男人,损害的可是我的清誉,成杰什么都没做过,你却要她承认,还唯恐别人不知道,要欧阳一剑去我的居所查探。”岳承天叹口气道,“莫非娘是希望我的清白被毁。那这样也好,我没了清白就更不用嫁了。”
“你——”樊素澜被说的哑口无言。
“娘,您好好想想,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岳承天道,“文成杰是我屋里的人,你说她藏着男人,不就是说我吗。别人要栽赃陷害我,你不仅不替我出头,还率先把我的人给推出去让她招供。娘,您的做法我真的不服。”
岳承天说话毫不留情面,樊素澜此时只能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羞愧:“放肆,我是你母亲,竟敢当众指责你母亲。”
“人皆有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岳承天道,“这是爹娘教我的,也是圣贤书上说的,而且我也没有指责您,而是把事情分析来给您听,让您自己意识到错在哪里,好及时纠正,难道我这也错了吗。”
樊素澜彻底无语了,以前岳承天受罚都是很听话的,怎么打她骂她都不吭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岳承天就处处反驳她了。似乎就是从提亲场面开始,就两天时间,岳承天在她面前不再是唯唯诺诺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而是气势十足、心思细密、言辞凿凿、刚烈果断的当家人模样,这个样子让她很是陌生,岳承天已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关于这点她与岳天霖的想法比较吻合。
樊素澜半天说不出话,岳承天也不再语,只是盯着母亲,她知道母亲已经发现了她的变化,无所谓,就是要让她发现,让她后怕,让她不知所措。
这时,岳天霖与欧阳一剑等人已至。岳天霖进来时发现这里异常安静,竟有些不适应,看着这对母女。
樊素澜脸色惨白,而岳承天神情自若,岳天霖不由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岳承天淡淡一笑,道:“没事,爹,您来的正好,今天可要还我和成杰一个清白啊,不然窝藏男人在闺房中,这种罪名我们可担当不起。”这还是女人吗,说起这种话来还挺顺溜,一点都不带害羞打结的;且说这话是一点也不像受委屈的样子,倒像是兴师问罪来了。
岳承天又瞧向了岳天霖身后的胡乃辉和史云青,见二人脸上有得意之色,道:“看来三师兄和四师兄已看清楚昨夜之事,请将事情详细备述。”有些轻松闲散之态,一点也不像是入局之人。
胡乃辉道:“昨夜我们在书房外见一男子身影,与文成杰对坐而食。”
史云青道:“是,我们还看到文成杰不时替那人夹菜,举动甚是亲密。”
文成杰一惊,心内紧张不已,抓住岳承天的衣襟下摆,手有些颤抖,低头未语。她知道有岳承天在她可以不用多言,岳承天可以把事情处理的很好。
樊素澜闻言厉声道:“怎么样,文成杰,你还有何话说,本夫人没有冤枉你吧,你自己行为不检点可别把书香之地给玷污了,你还一直嘴硬装可怜,承天竟然还认为是我这做母亲的心狠手辣。”
岳承天并未有惊措之态,淡然一笑,继续问二人道:“哦,口说无凭,二位师兄可有证据。对了,你们昨夜到我书房做什么,明知我不在……”说话故意保留,让众人遐想,这二人大晚上去她的书房定是有所图谋。
二人没想到岳承天会如此反问,顿时哑口无言,众人也瞧向他们,二人低下头面部微红,开始的趾高气扬已消失殆尽。
岳天霖此时也才想起来这茬,怒问道:“你们去书房做什么,如实讲来。”
“我们,我们……”胡乃辉急中生智,猛一抬头,道,“我们怀疑文成杰有鬼,所以夜探书房。”
“对呀,对呀。”史云青也道,“这段时间我们见她神色诡秘,怕她对五圣门做什么不利之事,所以昨晚趁着二师妹不在,我们就悄悄在外监视她,想不到真被我们瞧见了。”
二人一唱一和,又将矛头指向文成杰。
岳寻风心头一颤,目视文成杰,脑中浮现出当夜黑衣人。
文成杰惊慌失措,嘴却疼得厉害,含糊道:“你们……”见众人目光皆刷向自己,紧张不已,只得紧靠岳承天。
岳承天毫不慌张,继续问道:“哦,那后来情况如何?”
史云青道:“后来我们见你怒气汹汹回来便离开了。”
这说辞的时间倒是极为吻合,岳天霖相信了,也因这几日五圣门总有神秘人出入,先是岳寻风被打败,后是柴房被轰为平地,如此总总,闹得门内人心惶惶,现在文成杰被人给举发出来,让岳天霖找到了发泄口,怒指文成杰:“文成杰,你最好从实招来,那男人到底是何人。五年前老夫收留你,你可别恩将仇报。”
文成杰使劲摇头,双目满含紧张委屈,嘴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含糊着咬出几个字:“门主,没有……没有……”
“那昨夜承天不在时,你在做什么?”岳天霖追问道。
“吃……饭。”文成杰艰难答道。
胡乃辉戏谑道:“还有一人作陪吧,那人是谁啊,把他请出来吧。”又显得意神色,不屑地看着文成杰。文成杰只能以摇头来表达自己的清白,泪流不止。
岳承天看向胡乃辉二人道:“二位师兄,你们说话不要这么伤人。口说无凭,你说你们看见了,请拿出证据,让大家参详参详,若真是证据确凿,无可辩驳,我自无话可说。”
“证据……这……”二人顿时语塞。
胡乃辉道:“这怎么找证据,除非把那个男人给找出来。”
岳承天冷笑道:“可以啊,只要你们能找出那么一个人摆在我们面前,说不定我们就会相信了。而没有证据我就可以说你们是胡编乱造,二位师兄,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啊,尤其是毁人清白的话。”
史云青想了想,突又道:“她准备的饭菜比平时多,一个人可吃不了。”
“一个人的确吃不了,还有我呢。在我遇到不好的事或者见到不想见之人,食量会出奇的大,全五圣门都知道,莫非两位师兄不知。也不怪,两位师兄一向只喜欢抓别人错误把柄加以攻击,却从来不了解他人的生活情况。”岳承天反驳透彻,二人理屈词穷。
这两天文成杰做饭的分量都很足,但只带两份碗筷,就是怕被人发现,而门中人都知道岳承天一旦心情不好,就很能吃,所以没有觉得什么奇怪。
二人顿时又被噎住,他们哪里会去管岳承天的生活起居,当然不知道岳承天的习性。
“两位师兄还有什么证据吗,都一一罗列出来吧,我们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岳承天不慌不忙,揶揄道,“不过两位师兄也真是辛苦,‘正事’都忙不过来,还来关注我的朋友。”这话又带有嘲讽。
“人人都知道,文成杰是和我住在一起的。”岳承天道,“二位师兄说她行为失德,窝藏男人,那也便是说这些事我也有参与,或者是我指使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