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杰闻言也有所放开,仰天而视:“上官世杰,希望你能逃脱这一劫吧。”低头瞥见旁边巷道里似乎有东西在动,不禁停下,道:“承天,那里面好像有东西。”手指着小巷。
岳承天一惊,朝小巷望去,见一些破篓碎布,却在轻微晃动。
此小巷甚为逼仄,二人缓步上前,有些紧张,岳承天猛一掀开破篓。“啊——”二人惊呼一声,看见一苍白却无比俊逸的脸,头发散乱,一袭白衣沾满尘土血垢,可不是上官世杰。
文成杰惊道:“他……他怎么会在这儿,好像受了伤。”
上官世杰双眉紧攒,盯着二人,不知是喜是忧。
二人蹲下身,岳承天似也有些歉疚:“你是因为身上的香味而被追捕吗?”
文成杰急道:“承天,怎么办,得想办法救他呀。”
岳承天望望巷外,略一沉思,道:“成杰,先脱下他的衣服,看能否减轻那香味,必须快,若呆久了,会被那些人察觉的。”
文成杰一愣:“你说什么?脱……脱衣服。”男女授受不亲啊。
“对,把外套脱下放这儿,引开追捕人的注意力。”岳承天不时转头看看巷外的情况,他们都被破篓遮住,所以巷外人看不见。
“但,但是……我……”文成杰很紧张,回头看一眼上官世杰,上官世杰也看着她,但没说话,也没有拒绝,只是微微喘气。
文成杰面红耳赤,慢慢抬起手,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去碰触上官世杰的衣服,她长这么大可还从来没有接触过男人的身体啊。上官世杰却闭上双目,头往前一倒,晕了过去,正好倒在文成杰怀中,“啊——”文成杰吓得手足无措,睁开眼。
岳承天回过头,见此情景,道:“看来他伤得不轻,成杰你快点,脱下后我们尽快找个地方给他疗伤。”说完又转过头去,眼观巷外,神色焦急。
“哦。”文成杰努力保持镇定,解开上官世杰的衣服。
岳承天自语道:“上官世杰,这次救了你,我们便两清了,只求以后别再遇到你。”感觉自遇到上官世杰后,就总祸事不断,这次救了他可能会被搅进一个漩涡,她们能全身而退吗。
过了一阵,文成杰道:“好了。”
岳承天转过头来,见上官世杰只剩中衣,但却洁白无瑕,再配上那张脸还是招摇;忙抓了把泥抹在上官世杰脸部和身上,这样放在人群里就没那么显眼了,再一闻,香味有所减少,道:“好,这香味淡了不少,我们快走。”
二人赶紧扶着上官世杰离去,只留下那身脏兮兮的白衣仍散发着奇香。
良久,一群女子搜寻至此,掀开破篓,只见一袭白衣,别无他物。
为首乃红衣女子雨濛,道:“衣服在此人却不见了,还好香味已随他的汗液渗入肌肤,任他怎么换衣服也没用,没有三天的时间香味都不会散;我们再寻香源,这次把鼻子放尖点。”
众女雷厉风行,四处散去。
岳承天和文成杰扶着上官世杰跑至林中,岳承天确定安全了,道:“成杰,歇会儿吧。”
文成杰直喘粗气,大汗淋漓,坐在地上将上官世杰缓缓放下。
岳承天也坐倒:“唉,快累死了,上官世杰,愿你能逃过此劫啊。”
上官世杰仍然昏迷不醒,一张俊脸虽然已被污泥覆盖,可是淡淡的泥臭却还是掩盖不住那股奇香。
岳承天闻得真切,微一敛眉,坐起身道:“他身上的香气仍没法掩盖,要不要再给他加臭一点。”
文成杰一怔:“你可别告诉我再给他涂上大小便。”
岳承天打趣道:“如果他能躲过此劫,说不定将他扔进粪坑也乐意啊。”
文成杰哭笑不得:“亏你想得出这么损的办法。”
“没办法,要抑制香味儿唯有找臭味儿来掩盖。”岳承天道,“也不知这香气要留多久才肯自行散去。”
文成杰看着上官世杰苍白的脸,心中有着莫名心疼,道:“承天,他应该伤得很重,你快给他疗伤吧。”
“好,你站在近旁把风。”岳承天说毕将上官世杰扶起身盘膝坐好。其实她并不知晓如何疗伤,只有将内力输入他体内,看能否助他伤愈。
两人对膝而坐掌对掌,内力缓缓由岳承天手掌输入上官世杰体内。上官世杰双眉一动,只觉体内的东西被这内力推动,自身也散发力道溢满全身,内力在二人之间流动,慢慢似已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文成杰在近旁左观右看,可不能让人出现打扰二人运功,突地,只觉一股清幽的莲香飘来,沁人肺腑,闻之欣然,不由看着他们。原来莲香由他们二人所发,而且莲香也掩盖了那股奇香。
阳光透过稀疏枝叶洒在他们身上,那样的和谐、静谧,周身泛着白色光晕,二人心中似已无他物,全然忘我,神思远游;文成杰不由看呆了。
待莲香渐渐淡去,光晕也消失;他们缓缓转醒,睁开双目,收功调息,周围一切静得出奇,只是偶尔有风吹叶落唰唰作响,随即又恢复宁谧。
二人站起身,文成杰忙上前,向上官世杰道:“怎么样,好多了吗?”
上官世杰点点头,未说话。
岳承天只觉精力充沛前所未有的舒畅,惊道:“我现在浑身轻松无比,奇怪,我听说给别人疗伤都很消耗功力的,怎么我反过来了。”又望着上官世杰:“你好了?这么快?”
上官世杰也觉气脉通畅:“或许因你能催发我体内潜藏的内力有关。”岳承天已不止一次催发他丹田的内力,让他死而复生,笛声还能缓解他腹中剧痛,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魔力。
文成杰道:“对了,你们刚才运功的时候,散发出很强烈的莲花香,而且还掩盖了他身上的奇香。”二人一惊,同时聚焦于她。
岳承天眉梢一挑:“我运功时从未有过这种情况,那莲香便由你而发了,你体内到底有什么东西?”指着上官世杰,对他是越来越好奇了。
上官世杰未说话,转身旁视他处,背负双手,陷入沉思,自从他醒来,身体时不时发生状况,“死而复生”,腹中不时传来的剧痛,和刚才的莲香,为何会出现这些情况。
岳承天手托神腮道:“这人越发奇怪了,如果有机会,真想好好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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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蛇行,绕林而过,溪水潺湲,岸上几块巨石磊起,有亭翼于其上。绿树掩映水光滟潋,亭后乃一小竹舍,设置精雅,清幽异常。
此亭便是倚碧亭,前方林木中有幽深小道,绕行远方不知其尽头。
亭中坐一白纱女子,白纱蒙头遮面,只留一双碧眼,充满喜悦、期盼、激动,又有些许焦急之色。女子约双十年华,皓腕凝霜,眉眼含笑,香艳旖旎,伸开玉指,将花瓣漫天飞洒,其娇娆之态,令人销魂。花瓣落于水中,香气飘远,随水远去,
突然,一白影窜向白纱女子,快如闪电,只见树枝晃动,便已入白纱女子怀中,细看原来是一白毛小狐狸,火红双目,甚为可爱。
白纱女子悠闲地摸着它的毛:“小白云,还是你最忠心,每次一召唤你便火速赶到。”
小白狐乖巧地躺在她怀中,似已通人性,任她抚摸。
白纱女子拿出一精致小瓷瓶放在小白狐鼻子前,小白狐的小鼻子嗅了嗅,倏地一闪,便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