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话一点也没错。”秦幽兰惊恐不已,躲在方忆恒身后。
方忆恒双眉一拧,道:“你们为何就这样穷追不舍呢,秦姑娘这么可怜,你们还要砍其双手,现在竟然找到她家里来寻衅,真是太不仁道了。”
“仁道?”女子道,“小子,我们这次是来找你的,你得罪了我们家小姐,就是天涯海角也得把你揪出来。”
“我得罪她?”方忆恒有几分无奈,这些人比夺“火莲珠”的人还要难缠还要不讲道理,“我怎么得罪她了,只不过是阻止你们干一件错事而已,你们家小姐是谁啊,怎么如此不讲道理,就算是皇家的公主也还要看国法呢。”
“哼,若是公主还委屈了我家小姐,也不怕告诉你,我家小姐是申庆门千金皇甫依莲,你不会不知道吧。”女子傲然道,典型的狐假虎威之态。
“申庆门?皇甫依莲?”方忆恒不由疑惑,在夺取“火莲珠”的那场风暴中,他好像听岳承天说起过“江南四门”,其中就包括申庆门,可他的江湖知识真的太少了,具体这江南四门有些什么人他是真的不知道。
这五年来白袍老者也只是给他输精导气,教他内力吐纳和收容之法,帮他融化“火莲珠”;教他学医问药,偶尔去外面给百姓义诊,或上山采采药,却并没有给他讲江湖上的事情,现在他初出茅庐,江湖阅历是一片空白。
“啊!皇甫依莲!”秦幽兰惊呼,“江南第一美人,莲花仙子,皇甫依莲!”满脸惊恐,那可是钱塘县最有权有势的人啊,自己怎么招惹到她了,平时这位刁蛮小姐是个骄横跋扈的主儿,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下自己在钱塘县可是不能呆了。
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亏你这丫头还算有点见识,现在也该知道得罪我家小姐的后果了吧。”平常人一听皇甫依莲的大名或是艳羡或是敬畏。
可不管他们说的皇甫依莲如何有威名,方忆恒确实不知道,只得无奈道:“申庆门我是听说过,但他也只是和五圣门齐名啊。皇甫依莲我是真没听过,我只知道五圣门千金岳承天。”五年了还是这么单纯。
女子一听,怒道:“小子,找死是吧,竟然敢侮辱我家小姐,将她和一个不知名的人相比较;况且五圣门算什么,只是偏安苏州府一隅,实力是四门中最弱的,怎能与申庆门相比,什么岳承天我们从未听说过。”
“这怎么能叫侮辱呢,没听过就是没听过嘛。”方忆恒无奈道,“难道这也碍着你们的事儿了。刚才你出言贬低五圣门,你才是侮辱呢。”
“你……”女子竟有些语塞,但觉得方忆恒的语气不像说谎,道,“说你是孤陋寡闻呢,还是故意重伤啊。”
“在下刚出道,我承认自己是孤陋寡闻。”方忆恒毫无避讳的承认。
“好,好。”女子觉得与他说话有些累,“今天我们来的目的是要抓你回去,向小姐交差,你忤逆了我家小姐,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定要将你大卸八块方能泄心头之恨。”
“难道你们要抓我,我就得乖乖跟着走吗?”方忆恒也怒了,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人。
“你当然不会,且我们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们有人质在手,来呀。”女子向屋内一喝,只见两名大汉挟着一中年妇女从茅屋中出来。
“娘——”秦幽兰叫道,想冲过去,被方忆恒一把抓住。
秦幽兰向青衣女子道:“我求求你们别伤害我娘,她的身体不好,放了她吧。”泪流满面。
女子道:“想让我们放你娘就看你身边的那位公子肯不肯答应了。”
方忆恒紧咬下唇:“你们欺人太甚。”真想冲过去给他们几掌,他的脑子没有岳承天灵活,遇到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以简短的骂人来泄愤。
女子将剑抵住妇人喉部,看向方忆恒,有几分得意:“我们几个联合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若你不愿意和我们走,我们也拿你没办法;可是放不放人得由我们决定,要这条人命就跟踩死蚂蚁一样简单。”剑尖在妇人颈前来回抚弄,以示自己有把柄在手,要杀要刮都是自己说了算,容不得方忆恒说不。
妇人却并未有任何慌乱,憔悴面容下,双目平淡如水,瞅了青衣女子一眼,眼神中含着淡淡的怒气与鄙夷,这都是些狗仗人势之辈。
方忆恒瞪着青衣女子,又见秦幽兰已哭成泪人,自己却毫无办法,只得妥协道:“你放开那位大娘,并且绝不再伤害她们,我就跟你们走。”
女子瞥了他一眼:“人在我们手上,你没有权利讲条件,不过既然抓到了你,要她们就没用了,还嫌麻烦。”
“好,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方忆恒欲走向青衣女子。
秦幽兰抓住他:“公子……”方忆恒是自己的恩人,现在还未来得及报恩,便又要被自己连累,心中万分愧疚。
方忆恒拉开她的手:“放心吧,我没事的。”正欲前去。
那妇人开口了,看向方忆恒道:“这位公子,多谢你的好意,老妇人已是风烛残年之身,行将就木,说不定哪天就去阎王那儿报到去了,救了我划不来。况且你与老身非亲非故,不必为了我而牺牲自己。”
“娘……”秦幽兰一愣,她知道母亲一向是柔中带刚的,重情重义,极有骨气,怎么能容许自己被当作筹码去威胁他人呢,母亲肯定有自己的选择。果然,妇人脖子往剑尖一顶……
方忆恒一下呆愣住,微微张嘴,不知所措。
“娘——不要——”秦幽兰看出来了,可想冲过去已来不及。
女子也是大惊,没想到妇人会如此大义决绝,慌忙收剑,剑尖没有插入妇人的咽喉,只是划破了一点皮,冒出一串血珠。女子怕妇人再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举动,忙点住她的昏睡穴,妇人顿时晕了过去。
女子似松了口气,要她杀人,她还是没有胆量的,没想到一个山野妇人会有这么烈的性子。若妇人真的就这么死了,方忆恒肯定会暴怒,说不定会杀她们泄愤,更别说要将方忆恒带回去向小姐交差了。
“娘——”秦幽兰长长松了口气,想要冲过去。
女子举剑朝向秦幽兰,人也横在秦幽兰和妇人之间:“别过来,否则我先杀了你再杀了她。我刚才救她是因为我不能让她寻死这么简单,得让她死在我的手里。”分明是她不敢杀人,却还要做出凶恶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威胁秦幽兰和方忆恒。
“你到底想怎么样。”秦幽兰哭道。
女子看了方忆恒一眼:“当然就是让这位公子跟我们走一趟。”又转向秦幽兰道:“如果刚才不是你娘的这个小插曲,我们已经走了。”
方忆恒恨恨道:“废话少说,你放了大娘,我们走。”
“好,这位公子还算比较爽快。”女子向两名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将昏迷的妇人丢给秦幽兰,几人便朝方忆恒走去。
秦幽兰忙接过母亲,看着方忆恒,唇瓣微动:“公子,都是幽兰害了您,对不起……”又是泪落连珠。
方忆恒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会没事的,好好照顾你娘。”说完转身随几人离去。
留下秦幽兰痛苦不已,喃喃道:“方公子,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