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李天河匆匆看向自己的那一眼,王宗美的心一下子冷了,凭借女人的直觉,她感觉李天河对自己好像并无太大兴趣,况且皇后的这番话,更是让她有些无地自容,本来皇上赐婚,这对于王氏家族来说是莫大的殊荣,况且眼前的男人又是自己朝思暮想了好几年的人。
李天河觉得这场面,和自己刚大学毕业那会儿相亲的场面差不多,都是异常尴尬,正当他犹豫万分的时候,同安公主走了过来,看出李天河的尴尬之情,对他道“你随我来”
随即同安公主引李天河来到太极殿的偏房内道“本来皇上赐婚,此事就是已经定了,皇后姐姐既然开口让你选择,这事你可以自己拿主意”
“回公主,臣不敢,臣只是觉得,让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这个决定,臣有些尴尬”李天河倒也没不同意,只是当着这么多人,他不好开口。
“噗嗤,没想到你这个杀伐果断的将军,竟然也有尴尬的时候”同安公主闻言不觉得有些好笑,李天河位居宰相,身掌百官弹劾和兵马调动之责,依同安公主想来,应该是个杀伐果断的人,没成想在这件事上,李天河也会不好意思。
“公主为臣介绍,皇上为臣赐婚,这是臣莫大的荣耀。这两件事中的一件便足以光宗耀祖,臣怎敢拒绝”李天河道。王宗美容貌不输当今皇后娘娘,虽说唐朝女人以胖为美,但王宗美身材匀称,雍容华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
“那你就是同意了,我去禀告皇上,现在还叫我公主,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声嫂嫂”听到李天河同意了,同安公主自然欣喜万分,王氏一族与裴氏不同,历代以经商为主业尤其是到了大业年间及之后,却对朝廷之事很少插手,能在朝廷上说得上话的,现如今也就同安公主了,现在李天河同意了这桩婚事,自然对王氏家族在朝廷上有所助益。
“那就麻烦公主了”李天河一时间改不过口来。
本来王宗美兄妹二人以为这事没戏了,直到同安公主从偏房内出来冲兄妹二人点点头,看到同安公主点头了,王氏兄妹自然是欣喜万分,王仁祐高兴的是,自己得到如此位高权重的妹夫,日后王氏家族在朝廷上的话语权自然又增加几分,王宗美则是因为能嫁给自己心上人高兴。
“既然左仆射同意了,那朕也算是成全了一桩美事”皇上声音不大,却字字都落在了王宗美的心里。
李渊当即写下圣旨,让身边的刘公公传达圣旨。只见刘公公立于殿下道“李天河,王宗美接旨”
“尚书左仆射李天河,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兹闻元魏尚书左仆射王思政之女王宗美,娴熟大方、温良敦厚、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动谐珩佩之和、克娴于礼,敬凛夙宵之节、靡懈于勤,皇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朕帐下左仆射李天河节操素励,才德起于翰林,清约闻达朝野,经明行修,忠正廉隅,近而立之年无有妻室,更且忠君保国,复克中原,震动天下,此旷世之功,朕心甚慰。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王氏授一品诰命夫人,赐册赐服,垂记章典。令赐左仆射李天河丹书铁券一卷,民本以国兴关乎家旺,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圣旨即刻下达,二人择日完婚~”
“臣必肝脑涂地,揭死效忠,报皇上知遇之恩,保我大唐千秋万代”李天河和王宗美得到皇帝赐婚,当下感激不尽。
“爱卿大喜之日,何以言死”李渊虽然表面批评,但心里却很受用。
李天河自跟随李渊晋阳起兵以来,败宋老生于霍邑,降屈突通于河东,擒薛仁果于泾水,斩李密王伯当于陕州,对李唐平定天下确实立下汗马功劳,无半分利己之心,大小战事皆冲锋在前,未曾后退半步。这些李渊都是看在眼里慰在心上,所以赐李天河丹书铁券,就是俗称的免死金牌。
铁卷上刻李天河的官职姓名以及赐券日期,丰功伟绩,最后刻有“卿恕九死,子孙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
“令赐王仁祐少府监辖中尚署,掌牋祀圭璧、天子佩饰”一荣俱荣,连王宗美的兄长,李天河的大舅哥,也跟着沾了个光。
“臣,谢过皇上”王仁祐当即感谢道。
退朝后,由于王宗美初来长安,对这里还不熟悉,李天河便带着她出了太极殿,走向长安市井。自李渊攻下长安之后,李天河一直在外忙于战事,未曾欣赏这长安盛景。
刚刚经历过战乱的长安城内,风华依旧,这座历经千年的西安古都,依然屹立不倒,李渊命将作大匠修补长安历时三个月,长安城焕然一新。
而且这时候,正是隆冬时,马上就要到上元节了,长安城西市早已经车水马龙,往来之人络绎不绝,这时长安城里不止有本地人,还有些不远万里前来的胡商,他们要赶在上元节之前,把手里的货物统统卖出去。
长安城自古就是经济和政治的中心。这些唐朝的达官贵人花起钱来可毫不心疼。所以自秦汉以来每到时节临近,总是能看的一队队胡商骑着骆驼排队进长安,一直延续至今。
正值隆冬,这些胡商携带的都是些羊毛毡毯和一些皮货,这些东西在长安城这个季节正是紧俏货,行情大涨又是好时节,李天河不懂波斯语,在城门口处看到都水监的官员正盘查往来商客。
找来都水监会翻译胡语的官员告诉他一张皮子竟三十到五十文铜钱,要知道这时候,一斗米才三五文。
“喜欢吗”看到王宗美正翻看着一副精美的羊毛毡毯爱不释手,这王宗美虽然是太原大户人家出身,但是却从没出过太原,今日来到长安,见到什么都跟好奇宝宝一样。
“喜欢是喜欢,就是太贵了些,算了,我们去别处看看吧”王宗美摇摇头道。随即把手里的羊毛毡毯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