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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长女三十

文/书虫

转眼,九月过了二分之一,妹妹军训结束就开始上课。上学回家的路上,妹妹都会给我讲她班里大小事情,比如她的班主任是个男老师,特别爱讲笑话,每讲一个笑话都会逗的全班哈哈大笑。提到她新认识的男同桌,妹妹得意地说她男同桌冒着一股傻气,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捉弄他,时不时欺负他。我提醒妹妹不要总戏弄别人,万一惹恼了人家,到时候尴尬。妹妹说她心里有数,自己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偶尔开个小玩笑。

我和林凯的交集就这样少了,越来越少,不用等到毕业我就预料到结果。最近我总是莫名其妙发呆,发着呆就莫名其妙流泪,可能想到之前伤心的事,想到以后的事。课下,我很少出去站在教室走廊里,李少阳也很少出去走动。李少阳见我坐在座位望着教室门口,就问我想什么。我急忙把眼泪咽下说,没什么。

李少阳说,见你经常发呆,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想出去就出去,别憋在教室,感觉你特别像困在笼子里的小鸟儿。我被李少阳说的很不好意思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不也坐在这里没出去吗。李少阳说我可不像你那么向往外面,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坐在教室心烦就在走廊或者操场走一圈,正好回来也该上课了,课下时间本来就是休息放松的,这点权力和自由你还是有的。我被李少阳说的不由苦笑说,谢谢你,我就是喜欢看外面的天空。李少阳说天空有什么好看的。我说我也说不上来哪儿好看,可能天空太高太广阔了吧,就怎么看也看不够。

李少阳说从你坐到这儿,很少看到你笑,你很不开心吗。我说我天生就这样,从小都不爱笑,我特别爱哭,从小就很爱哭,经常哭成花猫。李少阳笑着,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像是猫眯缝的眼睛。李少阳说,我小时候很爱流鼻涕,一直流鼻涕,他们就笑我是鼻涕虫,直到上四年级才好些。我说我是爱哭鬼,你是鼻涕虫,还好小时候我们没在一起玩,要是在一起玩父母肯定都发愁。

李少阳笑的更厉害了,说一个爱哭鬼一个鼻涕虫,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我也被李少阳说的笑了。我问李少阳有没有学好数学的独门诀窍,李少阳的数学每次都考第一,而且还是全年级第一,所以数学老师眼中只有李少阳。这也不难理解,在数学老师眼中李少阳就是国宝级别的存在。李少阳笑着说哪有什么独门诀窍,就是先预习后复习多做练习题,题做多了就都会了,熟能生巧嘛。

李少阳见我好像不信说,我说的是真的,我都是这样做的,你可以试试,万一管用呢。我说以后我就叫你熊猫吧。李少阳惊讶地问为什么是熊猫,不是别的什么动物。我还以为李少阳会生气我乱给他起外号,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我说我不叫你熊猫叫你什么。李少阳说我以为你会叫我鼻涕虫,什么难听叫什么。我说不会的,我叫你熊猫是因为你数学每次都考全年级第一,这不是国宝熊猫是什么。

李少阳笑着说原来是这个意思。我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叫你熊猫,我就叫你数学大神。李少阳说千万别这样,太俗了,你还是叫我熊猫吧。从此以后,我就叫李少阳熊猫。李少阳的外号熊猫就这样在班里流传开了。大家说起李少阳都说那个考数学第一的大熊猫,好像数学考不好就能从李少阳这里寻得一些平衡。

我妹来我班找我的时候,正好我去厕所。我走在教学楼下面,听见我妹喊我,一仰头就看见我妹和林凯在围栏上,我妹给我招手示意。我问她找我什么事儿,我妹说没事儿,就是过来玩。我赶忙加快脚步回教室,跑到走廊。我妹转过身喊了一声姐姐。林凯转身看过来,我急忙转过脸躲开他的目光,避免迎上他的眼光。我走到我妹旁边说找我什么事儿,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妹说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过来看看你,林哥说你不在教室。

我看了一眼林凯,林凯说我刚走到门口就碰见你妹妹找你,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林凯说完就要走,我妹急忙说你怎么说走就走,我没什么事儿,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我妹妹说姐你坐哪儿,我指了指座位。我妹又问林凯座位,林凯指了指他的座位。我妹说你们座位分开了啊。我瞪了我妹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凯微笑着说,班主任给你姐调座位了。

我正想怎么撵我妹回去,感到有人拍我肩膀,吓了我一跳,往后一看是杨帆,说你又吓我。杨帆说还以为你胆子变大了,一点都没变。我没好气地说,以后再这样,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杨帆眼神示意我妹妹问这是谁。我说是我妹妹。杨帆说怪不得你们长这么像,看上去特像双胞胎。我妹一点也不认生,她天生自来熟说,你是谁,干嘛吓我姐姐。杨帆说我和你姐是朋友,你只见我吓唬你姐,你没见你姐欺负我,你姐可凶了,像一只母老虎。我刚想说杨帆闭嘴,杨帆就跑了。杨帆跑到门口,又回头说,李丹宁妹妹,你姐就是母老虎。我妹不由哈哈笑起来,笑的腰都弯了。

林凯强忍住不笑,把脸转到一边,生怕我看到。我没好气地说,以后没事儿别来找我,净在这丢人。林凯不由笑了,我看见他没憋住笑了,自己也不由笑了,又拿出姐姐的架势说还不回去上课,以后没事儿不许找我。说完我就走了,妹妹和林凯在我身后笑了起来。我回头,他两又像没事儿人一样,我用眼神示意妹妹赶紧回教室。我妹说我这就回去。我担心妹妹给我耍花招,就盯着她,直到她离开。

林凯跟了上来说,你对你妹妹这么严厉干什么,她找你肯定是找你说话的,你这样就把她赶走,你是合格的姐姐吗。我说你妹妹找你也没见你这么上心。林凯说那不一样。我说有什么不一样。林凯说我已经认她当妹妹了,按理说我是她哥,你是她姐,我们平辈,谁也管不着谁。我愤愤不平地说改天我也认你妹妹当妹妹,这样我就是她姐姐了,我两扯平了,谁也不沾谁的光。林凯一听来劲儿了说,要不现在我就带你找她,反正她也没姐姐,正好认你当姐姐。我真不知道林凯脸皮能厚到什么程度,我对他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说,我才不稀罕,我这个妹妹都够我喝一壶,再要一个妹妹我就不用活了。

走到门口,我和林凯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让谁,还好我两都比较瘦,肩并肩刚好能横着过去。林凯一副小人得志的胜利姿态,我气的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恨不能用眼神杀死他。无奈,他不看我一眼。

李少阳给我说刚才有人找我,我说我知道。李少阳问那是谁,我说我妹妹。李少阳说你妹妹也上初中了吗。我点了点头说是。我回头看了一眼林凯,见到林凯杨帆马秘刚三个人有说有笑。上一秒我还替林凯难过,下一秒就觉得自己想多了。我替他瞎难过,他又不替我难过。杨帆看见我朝他们看,他不再说笑,老老实实坐回座位,低头看书。林凯看见我,冲我一笑,我想这人脸皮太厚了。马秘刚见他两不说话,面朝前坐正时看见我,立马收住笑容。

他们三个肯定没干好事,鬼鬼祟祟,肯定说我和我妹坏话。尤其杨帆,杨帆刚才的表现就像做错事。马秘刚还好点,就林凯和杨帆这两人,有他两在的地方肯定少不了热闹。我总觉得马秘刚和杨帆在一起的时候有点不对劲儿。我觉得马秘刚更像一个女孩子,特别温柔,把杨帆照顾的很周到,像是杨帆小跟班。

班主任上课时说要我们交校服服装费,每人八十块,说是上下一身,学校规定统一着装,男生统一板寸,女生可以绑马尾,但不能太长。班主任说头发太长影响学习。看来班主任和我妈关于留长发的观点完全一致。虽然我不知道校服长什么样子,但我觉得一身校服八十太贵了,要是换成自己买一身最多五十块钱。大家一听要穿校服,有的很不高兴,有的很激动,每个人反应都不一样,但是敢怒不敢言的占大多数。

下课后,校服成了大家讨论的话题和焦点。听说校服很丑,女生穿上像男生,男生穿上像老头。谁也没见过校服是什么样子,毕竟这是学校第一次统一组织穿校服。有人问班主任校服长什么样子,班主任说她也没见版式,不过说是蓝白相间的颜色。

班主任让我们报了身高体重,我也不知道我多高多重,就报了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二。李少阳填写时正好看到我的就说,李丹宁你没一百二吧,你很瘦。我说不会吧,我觉得自己很肥。李少阳立马乐了,说我第一次听人说自己很肥,你以为你是肥料吗。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就没笑出来说,就这样写吧,我担心写少了穿不上。李少阳见我坚持也没再说别的,只好说那好吧。我看李少阳写的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二。李少阳确实瘦,我没想到他体重那么重。我问李少阳他怎么知道自己体重,李少阳说他前不久刚称的,所以他觉得我没一百二,最多一百。我说我也不知道我多少,我只是担心穿不上。

李少阳坚定地说不可能穿不上。班长把单子交给班主任后,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看完单子说,丹宁,你没这么胖啊,怎么会有一百二,我看你最多一百,我给你改成一百吧,衣服太大你也撑不起来。我也不知道我有多重,但肯定没那么轻。放学回家我就找卷尺。我爸问我干什么,我说量身高。我爸从抽屉拿出卷尺,让我站在墙根从卷盒抽出尺子,过了几秒,惊讶地说哟,丹宁,这么高了,已经一米六了,看着比你妈个子还猛些。我妈酸溜溜地在一旁说,丹宁个高还不是像你们家的人,你们家的人个都高。我妈说的时候有点奚落意味,但是我爸却很受用,说我闺女个子还能窜一窜,窜成大高个。我妈冷哼一声别光长个不长心眼,傻大个,家里已经出了一个傻大个,可不能再出一个傻大个。妈妈说的傻大个是爷爷,爷爷身高一米九左右,人称四大高个之一,村子共有东西南北四条街,每条街都有一个大高个,我爷爷是北街的大高个。没想到,遗传基因这么强大。

我爸骄傲地说长吧,只要能长高就行。我妈却表现出忧虑,总害怕我只长个不长心眼,心眼不够。在我妈眼里,虽然我个高,但是笨手笨脚,经常担心我走路不小心绊倒,大高个摔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更担心磕掉我的两颗大门牙。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妈把我想的太笨了,而我并没那么笨拙。妹妹也跟着量了一下身高,她一量,我和妹妹的身高就对比出来了。她一米五,我一米六,差了整整十厘米。我妈又担心妹妹个子长不高。我妈真是为我和我妹妹操碎了心。

我妈借了一百六,给我和妹妹一人八十。半个月后,班主任下发校服。校服是一身运动装,上衣的胸上方是纯白,往下部分是蓝色,裤子完全是蓝色。大家议论纷纷衣服太丑太大太难看,纷纷抗议。尤其班上那几个穿着打扮漂亮的女生,她们显得特别不乐意不情愿,好像校服能让她们瞬间变丑,变成丑八怪。

班主任早就猜到有些人反对穿校服,解释说这是运动校服,就是要宽宽松松的,这样穿上舒服,不受束缚,加上我们正在长身体,更不能紧身的衣服。

虽然大家不情愿穿校服,但还是穿了,毕竟学校要求。我暗自高兴,觉得穿校服没想象中那么差,又省事又简单,不用发愁整天穿什么,也不用想着买什么衣服,更不用讲究穿上好看难看,这是学校规定,要穿大家都穿一样,也就分不出好看难看。也许这就是我从那时起就喜欢穿制服的原因。我对穿制服没有抵抗力,别的女生都不喜欢穿制服,觉得看上去板板正正,一板一眼,过于死板,没有灵活性,但我喜欢,尤其喜欢穿制服的感觉。虽然色彩和搭配以及版式单调简单。但在我眼里,制服特别大方亮堂端正,也很英明神武,精神焕发,光彩照人,我很喜欢制服,也喜欢穿制服。事实上,我也适合穿制服。

当我第一次穿上校服时,宿舍的室友惊讶地纷纷说好看,这让我有点不适应。睡在我旁边的女生说,李丹宁,没想到你是衣服架子,穿上比我们好看多了。我被她们说的反而觉得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别人看我的眼光,不管眼光是羡慕惊讶还是喜欢,可能我早已习惯被人冷落遗忘忽略,这样被人看觉得特别不舒服,感觉像是看耍猴。

我没想到穿校服能到别人的称赞。李少阳竟说这身校服特别适合我,说我穿上特别好看。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是别人口中的我。李少阳问我为什么总是留短发,从来没见过我留长发。我说我不喜欢长发,留长发太麻烦。李少阳说你留长发会很好看。林凯曾经也这样说过,好几次劝我留长发。我对李少阳说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也是这样说,但我还是觉得以学习为重,既然我们是学生,肯定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李少阳笑着说你说的这个朋友不会是林凯吧。我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李少阳笑了笑说我当然知道了,我感觉你们关系挺好的。我也没多想就说我们是同桌,关系也就比别人好。李少阳说我也是你同桌,可我们的关系就没那么好,不像你和林凯那样。我惊呆地看着李少阳,李少阳笑着说我和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李少阳说你语文学那么好,怎么学的。我并不认为我语文学的好,也没有为此骄傲。我说我语文学的一点也不好。李少阳问我哪儿学的不好。我说我也不知道,反正语文学的好不是我这个样子。李少阳笑着看着我,我发现李少阳特别爱笑,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看见他笑。于是,我问李少阳很爱笑吗。李少阳笑的更灿烂说,难道你喜欢看到我哭的样子。我摇了摇头说,我很羡慕你,羡慕你是一个爱笑的人,我就不是一个爱笑的人。李少阳说你很难过吗,有很多伤心难过的事吗。我想了想说没有,但我也没有什么高兴的事。李少阳说高兴是一天,难过是一天,为什么不选择高兴一天。

我轻轻一笑问这就是你爱笑的秘籍。李少阳说对啊,反正每天都这样,还不如选择好的。我说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做不到。李少阳说这有什么难的。李少阳说的我心头一动,难过就涌上心头。不知道哪根弦搭错还是触动了,我鼻子酸酸的,特别想流泪。说出来,李少阳可能不会懂,也不会理解,我天生就是一个悲观的人,并不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我生怕李少阳看见我掉眼泪,急忙低下头假装看书。

班主任上课时竟然没有带语文课本,两手空空地站在讲台上,脸上都是笑容,看上去特别像一朵明朗透明的云,让我有一种飘忽不定。班主任好像冲我一人微笑,我特别喜欢班主任的笑,每次都看的如痴如醉。班主任笑着说这次咱们不讲新课,咱们演讲,想演讲什么就演讲什么,但是时间不能太长,因为还要让其他同学上台演讲。班主任笑着说,谁愿意主动上台演讲,我就不点名了。我听到班主任这样说急忙低下头,心里不停祈祷不要叫到我。因为班主任每次这样让大家踊跃回答问题时都是用这种方式,结果没人主动站起来回答,班主任就会点名让人回答。果然,班主任说你们不主动我就点名了,点到谁谁就上来。我给每人五分钟思考时间,让你们酝酿好思路和主题,我就点名了。

教室里安静地仿佛能听到紧促的呼吸声,闻到一种紧张的气息。这时,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特别害怕班主任点我的名,我只好祈祷班主任不要叫到我。班主任说了一声好了,下面我要点名。一种能吓出人一身冷汗的氛围紧紧包围着我,我特别不喜欢这种焦急等待滋味,就像赶赴刑场等待处斩,其实这并没什么害怕的,就是等待这个过程令人不安。

我能想象出班主任正在用她那敏锐凌厉,洞察秋毫的目光巡视教室里的每个人,谁的小心思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还好,我没有抬头看班主任。一分钟后,我听到一个平静如水的声音——李丹宁。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肯定听错了,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连头也没敢抬一下。李少阳小声说李丹宁班主任叫你。我知道班主任点我的名字意味着什么,只好动身站起来,我真想变成一座大山,这样我就能找到理由,就说我太重站不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借口,我只好硬着头皮低着头站起来走到讲台,我感觉自己流泪了,眼前模糊不清,平时清晰的面孔都陌生起来。

我紧张的说不出一句话,连语无伦次的话都没有。我沉默的看着大家,教室里的每个人都看着我,很认真的看着我,这让我很害怕,我第一次这样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好像我做了一件错事,好像我正在接受审判。我看到后排的林凯,他也在看我,我成了全班人的焦点,成了全班人的目标。

我低下头,心脏好像停止跳动,心脏好像被人掏走了,只剩一个空落落的躯壳。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看了看李少阳,李少阳还像以往那样笑的眯成一条线,笑的很灿烂,他好像不是嘲笑我,好像在鼓励我。我又看了看班主任,班主任也在对我笑,满脸期待,我觉得班主任又恢复以前我认识的那个和蔼可亲的班主任。我曾经暗地里把她当成我妈妈,那时我妈离家出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天天盼望她回来,还写日记,日记里也写她快回来,后来我就在作文里写想念我妈,想我妈妈想的都疯了,我是流着泪写完那篇作文的,那篇作文也成了模范作文,班主任还给我批了一行字,让我好好学习,我妈妈一定会回来。班主任没有催促我,也没有给我任何提示,她只是微笑看着我,耐心的看着我,好像我妈站在台下欣慰地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来我和李少阳说过那段话,李少阳问我语文怎么学的那么好。我并不认为我语文学的好,相反我觉得学的很差。李少阳又问我语文哪儿学的不好,我说反正语文学好不是我这个样子。可能在我内心深处,语文学好应该就是李少阳那样,成为李少阳爱笑的一个人,成为一个乐观主义者,笑的很灿烂,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顿时找到灵感,努力冲着班主任微笑,我觉得我的微笑已经用尽浑身力气,很不自信轻声说,好像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老师,我可以讲我和我同桌的故事吗。班主任眼睛一亮,笑着,用肯定地语气轻松的口吻说当然可以。

我好像得到班主任的庇护,胆大起来,微笑着说,我说的不好,大家不要笑我,我就讲我和李少阳一个小故事吧。我看向李少阳,李少阳冲着我笑,一直冲我笑,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他一笑眼睛就没了。我又朝着林凯的方向望去,望见伸出脑袋一脸认真的杨帆,坐在杨帆身后的林凯身子坐的端端正正,看上去一脸严肃,杨帆身旁的马秘刚也安静地望着我。他们的目光让我有了勇气面对台下的每个人。除了这些人,其他的同学我只知道他们的名字,从没和他们说过话打过招呼完全不了解。他们对我来说,比陌生人亲切一些,因为我知道他们的名字,我们天天见面,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学习生活。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认真仔细地看他们,看他们的面孔,眼睛,头发,神情。他们看上去都很肃穆,让我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原来,被人重视是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热血沸腾,身体开始膨胀,像是碗里一小块面团发酵成一大块,溢出碗沿。

我说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开头说的那一段话,剩下都忘了,只听见一阵响亮的掌声。坐到座位上时,我才发觉我的双腿早就发抖的发软,真不知道当时我怎么站在讲台上讲了那么多话,还赢得掌声。班主任回到讲台上说什么,我也一句没听见,那种感觉还在,像做梦。李少阳小声对我说,李丹宁,你真了不起,我从来没听人说的这么好。我对李少阳勉强一笑,也不知道有没有笑出来,内心是想对李少阳笑的。李少阳说李丹宁,你有当作家的潜力,你以后能成为作家。我不敢相信地说作家,我从没想过当一名作家。李少阳说怪不得你语文那么好,你刚才演讲的比写的作文还要好。下次,你写完作文,可以先让我读一下吗。我觉得你写的肯定很好,比我写的好。

从没人主动说要读我写的作文,林凯从没这样说过,杨帆也没有,李少阳是第一个。我从不敢让别人读我写的作文,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如果不是班主任给我一种妈妈的感觉,我也不希望她读我写的作文。在我看来,我写的作文就是我的日记,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的我的悲伤,狼狈,还有无助。

李少阳见我懵了,笑着说你是第一个人说我是个乐观主义者,谢谢你,李丹宁。我冲他淡淡一笑,更不知道说什么好。班主任又叫了几个学生上台演讲,一节课,我什么都没听到,只是陷进上台演讲的感觉出不来。我控制自己好几次,也暗示自己好几次,都不管用。

直到下课,我还有一种不真实感。我看见林凯从讲台上走过,望着门外朝着门外走去。我问李少阳我在台上讲了什么,李少阳说你说了那天我们的对话,你说你想做一个快乐的,一个乐观主义者。李少阳没有说下去,他没有笑,他不笑的时候眼睛大大的黑黑的,乌溜溜的,特别明亮,完全和笑时是两个样子。李少阳说李丹宁,你愿意让我做你的第一个读者吗,你写的作文可以先我读一下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少阳这个问题,只是淡淡笑了笑说,我写的不好,我写完也很少读第二遍,所以我的作文有很多错别字,你读了肯定会笑我怎么这么简单的字也会写错。李少阳说不会的,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就是想看看你怎么写的作文,想读你写的作文。我说了声谢谢,这声谢谢里包含感激。

我没有让李少阳读我写的作文,不是我写的不好,也不是我写的有错别字,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读我的故事,我的故事并不快乐,如果快乐我一定毫不犹豫地让别人读。李少阳知道我不愿意让他读我的作文,他也没再说别的。

渐渐地,我发现李少阳和林凯不一样,李少阳才是我心目中想象并期望的优秀的男孩子,可这样的男孩子优秀的让我不敢靠近,他真像太阳,他的阳光和林凯的阳光不一样。林凯看上去很快乐,骨子里是忧郁的,和我一样并不快乐。

我们让别人看到的都是快乐的一面,只把最真实的一面留给自己,比如孤单,害怕,无奈。那时,我还不懂什么叫迷茫,还没体会到迷茫的感受。我问李少阳将来想干什么,李少阳说他要考大学,考研究生,还要考博士。我说考完博士呢,李少阳笑着说肯定要结婚工作。我说你没想过别的什么。李少阳问我什么意思,我想说万一将来你一直没有遇到喜欢的人还会结婚吗,可是我没说出来,我觉得像李少阳这么优秀的人是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和人生烦恼。

李少阳说你想说什么,我说没什么。我又有一种感觉,我和林凯不是一类人,和李少阳也不是一类人。我感觉这世上不会有像我这样的第二个人,所以我永远也不会有真心朋友,永远都是一个人。别人不懂我,我也不懂别人。

我站在走廊时,杨帆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回头就看见了杨帆,杨帆身旁是林凯。杨帆笑着说李丹宁一个人在这站着干什么,怎么不去找我们玩。我淡淡一笑不知道说什么。杨帆说你上次演讲真棒,是他们里面演讲最好的一个。我说谢谢。杨帆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一下子还真让我不适应。我说我一直都这样。杨帆说胡说,你之前可不这样。

杨帆和我说了几句话,林凯一句也没说,他只是站在一旁,像是一片安静的叶子。我特别想告诉林凯,安静时候他真像一片叶子,我也像一片叶子,默默无声地点缀衬托花儿的美丽。进教室时,林凯走在杨帆前面,我看着他孤单的身影,觉得无比孤单。我顿时后悔,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不会演讲李少阳的故事,我会演讲林凯。林凯是一个让我心疼的人,说不出的心疼,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疼林凯。可能我觉得林凯有时候和自己很像吧。可能我心疼林凯就是心疼我自己吧。

杨帆见我站在走廊纹丝不动,回身喊道,李丹宁快上课了,还不进教室。我这才跟了上去,林凯回头望了我一眼,我一下就记住林凯的那个眼神,记得清清楚楚,好像我们变得还不如陌生人。林凯的这个眼神,瞬间拉大我和他的距离。

我已经很久没去跳沙坑的地方,也很久没和林凯一起去跳沙坑的地方。也许,以后我们永远也不会一起去那里,那里是我们的秘密地,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将近九月底时,老天不停地下雨,连续下了三天三夜,像是要淹了乡村,庄稼,学校,像一场大暴雨。夏天时,也没下这么大,却不知道为什么赶上这个时候下大雨。我不由担心再下,地里的棉花会被淹死,那样爸爸妈妈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爸妈会很伤心。下雨声特别大,哗哗啦啦,像是雷鸣般的掌声。由于下大雨,我和妹妹都没有回家,而是让妹妹住在我宿舍,和我挤在一张床铺。妹妹还没办理住校手续,一直都是走读生。

下这么大的雨,妹妹也担心起家里的庄稼,不免担心爸妈。妹妹这个人看上去没心没肺,其实她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只是我两表达的方式不一样。妹妹不像我一脸苦瓜脸,她从小长着一个笑脸,只要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是笑的,永远看不到她有伤心难过的时刻。所以,我和妹妹相反,她天生乐观,我天生悲观。为此,我还开玩笑问我妈怀我的时候是不是整天忧郁,心情不好。我这么爱哭,肯定也是受妈妈心情影响。这时我才知道我妈怀我的时候生活很不如意,我爸爸不懂事,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也不会关心她,所以她整天独自以泪洗面。我就问有我妹妹时是不是就不哭了,我妈说后来就适应了,习惯就看开了,也就不哭了。

你看,我这种骨子里带的悲观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我给我妈说,我妈训了我一顿,说我整天胡思乱想。其实,我没胡思乱想,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人说悲观和乐观很好区别,一个悲观的人看到的都是忧患,一个乐观的人看到的都是快乐。

由于雨下的太大,通往宿舍的路淹了,水能没过膝盖,还好夏天还没走,大家裤子一挽,脱掉鞋光着脚丫趟过去就像趟过一条小河。那是,我第一次见下那么大的雨,后来才知道到处下大雨,好多地方都淹了。我爸说地里也淹了,还好淹的不是棉花地,淹的是玉米地,淹了的庄稼都倒了歪了,像是半躺在地上的老人。我爸和我妈去地里收拾棉花时都要拄着拐棍,用拐棍探路,地里的水也没过了大人们的膝盖。

那一场大雨,下的惊天地泣鬼神,一直下个不停。课间十分钟,大家都不出教室,几乎都坐在教室说话。下雨困的住学生外出的脚步,但困不住学生的激情飞扬的心,破坏不了学生的美好心情,反而让大家情绪空前高涨,教室异常热闹,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别提多兴奋。好像这场暴雨是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又好像世界末日到了,再不好好玩就没机会了。我望着窗外下的雨,真希望这场大雨早点停止降落,下的人心里七上八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四天,太阳才舍得露脸,一下子照亮整个角落,明亮的光线让人有一种久违感,觉得很美好,仿佛未来一片光明。

这场大雨还有一个小插曲,回宿舍的路刚淹时,班主任担心女生淋雨感冒组织男生背女生到宿舍,挑的都是男生个头最高的那几个人,其中有林凯。当时下着那么大的雨,还刮着强风,虽然还没到秋天,毕竟快要十月,一下雨就会冷。林凯是这些人唯一一个不住校的男生,所以他送女生到宿舍后还要回家。

女生排好队,男生就按照顺序一个个背女生过去。我忐忑不安,又是犹豫不决,一方面希望林凯背我,一方面希望不是林凯背我,希望他背我是因为我想接近他,希望他不背我是因为我不想欠林凯一个人情。

我站在女生最后面,打着雨伞心里盘算着会轮到谁背我。我咬紧牙关默念林凯的名字,一会儿希望是他,一会希望不是他,我觉得自己特别矛盾,纠结,又很复杂。最后的时候,就剩我们三个高个女生。男生头发全都湿透了,衣服也湿透了,他们脸上都是水珠,也不知道是汗珠还是雨珠。我突然觉得他们像英勇的战士,令人敬仰的英雄。

最后就看哪三个男生背我们三个高个子女生了,我不由紧张起来,心快要跳到嗓子外面,手攥成拳头,攥的紧紧的,手心里都是汗,特别害怕背我的人是林凯,又害怕背我的人不是林凯,像是生死存亡的最后一刻。我低下头不敢抬头看是哪三个男生朝我们走来,只听见趟水声和下雨声。最后我真想自己裤腿一挽,鞋一脱,直接下水趟过去,也不用这样焦虑不安,受这份洋罪。我恨不得自己变成一条鱼游过去,这样我就不用人来背我。

“李丹宁,我背你。”我听到声音才敢抬头,眼前模糊一片,谁也不看不清,也不知道是流泪了还是雨水飞进眼睛里,我只能看到轮廓,就算是轮廓,我也能认出他是谁。我呆站着,呆若木鸡看着眼前的人。他把伞递给我,我顺势接过来,他半蹲下身子,我趴在他肩膀上,一手举着雨伞,一手无处安放。林凯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我害怕一说话就露馅,就被旁边的人看出什么。

我清楚地听到我的牙齿上下打架的声音,不停颤栗,我感觉浑身一阵冷,冷到骨子里。我该暖和的,可是我却感到的是冰冷,下雨的冰冷,风无情的冰冷。真不知道,如果风和雨像人一样有了感情和温度,会变成什么样子。

风和雨从来没有分开过,有雨的地方就有一定有风,但是有风的时候不一定有雨。我忽然觉得我就是那阵雨,林凯就是那阵风,又或许林凯是那阵雨,我是那阵风。

林凯走的很慢,步子也很轻,我担心他背不动我,小声说我是不是很沉。林凯说不沉。我觉得林凯说谎,只是哄我高兴,我说我是不是和猪一样重。我没有开玩笑,我总觉得自己特别胖,特别肥,一点不像别的女生那样又轻又小,更不像小鸟依人的那种类型,恐怕世上没有男孩子会喜欢我这样笨手笨脚,手长腿长的女生。

林凯没有笑,好像他听出我说的不是玩笑话,好像他听出我语气里的不自信,就说真的不沉。过了一会,林凯说你很轻,应该胖一点,身上都是骨头,搁得慌。我说你怎么知道。林凯说反正以后你多长点肉吧。我说你怎么不说你一身骨头搁得慌。林凯说我和你不一样。我说哪里不一样,林凯说男生和女生能一样吗。我小声嘟囔说,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的,无非就是两个胳膊两条腿一张嘴。林凯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我说什么,林凯说像一头猪。我说你看我说我和猪一样沉吧,你还说不是。林凯说猪是笨死的,你和猪一样笨,你俩笨的有一拼。

我冷哼一声,心想说心里话了吧,于是说我是猪,你......说到我是猪,你的时候,就难过起来。林凯说你肯定说我是猪,你比我也没好哪儿去,对不对。我说不是,我是想夸你,夸你人好心好,乐于助人。林凯说别骗我了,就当你哄我高兴。

我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就像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是真的,也像你背着我是真的。我不骗林凯,从来都不骗他,可我对林凯说的话为什么总是言不由衷,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我刚才夸他是真的夸他,没有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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