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乾坤、李东儿、刘紫烟、刘煜别过卢员外,兴高采烈地向下一个目的地进发。
黄乾坤道:“我们替卢员外解除了对卢家庄的威胁,本来约定的酬金是十两银子,额外增加了十两,拿了似乎不太好。”
刘紫烟嗔道:“你呀,本是聪明绝顶的一个人,但太过老实,只适合做大事,不适合做买卖。二十两银子是卢员外心甘情愿酬谢我们的,对于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笔大钱,为何跟他客套呢。”
黄乾坤讪笑两声,亦不辩驳。刘紫烟说得不无道理,他重承诺重面子,对钱的概念并不看重,但行商之人须时刻计算,斤斤计较,蝇头小利必争。以他的性格,确是更适合于做事,不适宜于经商。他明白个中道理,只是天性使然,实难改变。
李东儿道:“三弟处事细微,善于理财,以后钱财收支的事交由三弟负责,大哥认为如何?”
黄乾坤道:“当然好,捉妖獾郎缺一个财务总管,三弟来当如何?至于其他事务,由二弟负责。”
刘紫烟嫣然一笑,道:“好啊。二十两赏金,每人先分得一两,其它作为獾郎公共库银暂且由我保管,今后的支出从库房中统一支取,余下的回家再分。”黄乾坤、李东儿、刘煜均是拍掌欢呼。
李东儿道:“大哥观察力超强,仅和吴管事、卢公子接触过几次,是如何看出其中端倪的?”
黄乾坤微微一笑,道:“按照推理分析之法,从表像进行归纳推理、类比推理、假设推理等,抽丝剥茧,自会有收获。偶尔一用,权当是牛刀小试吧。”
刘紫烟、李东儿也不知什么是推理分析之法,只觉他学识渊博,形象更加高大了。
卢家庄识破内奸,刘煜意犹未尽,道:“我们本来是出来捉妖的,首战告捷,但捉的是人妖,并不是真正的妖,不够刺激,什么时候才能捉真正的妖呢。”
刘紫烟啐道:“人就是人,妖就是妖,哪里有人妖之说?”
李东儿道:“四弟莫急,我们现在就要去捉一个真正的妖!我说出来,你可不许害怕。”
刘煜挺了挺胸膛,道:“我们是捉妖獾郎,无所畏惧,大哥说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李东儿道:“如此最好,我之前一直不说,就是怕你害怕。我们这次要捉的妖,又称山魅,凶残无比,每隔三五天就现身于人间,吞噬牛、羊、猪等家畜,找不到家畜时,就会吃人,据说已经有十几个人葬身于其腹,州府怕引起民间恐慌,悬赏捉妖时并不言明是山魅。”
刘煜打了一个寒颤,道:“那是兽,不是妖吧?”
李东儿看了一下左右,似怕那妖就藏于附近,神色凝重,道:“野兽会不会说话?”刘煜摇了摇头。李东儿道:“据幸存者说,那东西会说人话,你说它是兽还是妖?”
刘紫烟、刘煜只觉一股寒气从脚板底升起,背脊上凉飕飕的,连汗毛都竖了起来,忍不住看了看四周,感觉妖就在暗处偷窥一般。
黄乾坤心中打了一个突,他在古庙中亲眼见到山魅吞噬了三个大汉,撕咬骨骼的声音犹在耳边,若此行要捉的妖是山魅,实是凶险万分,以四人之力,殊无半分把握,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那个妖长的什么样子?”
“人面虎身,有一条长长的尾巴,似虎非虎。”不出所料,李东儿的回答正和他脑海中浮现的形象一模一样。
刘紫烟、李东儿、刘煜见他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心下均有点慌了,齐声道:“大哥,怎么样?”
三人以黄乾坤马首是瞻,他若表现出胆怯,势必影响到队伍的士气,稍一定神,道:“獾郎的天职是降魔除妖,不管它是什么妖,我们都要收了它。二弟,你知道山魅在哪里出没么?”
李东儿面有得色,道:“追踪是我的长处,据我收到的信息,山魅曾在九十里外的月牙湖出没,月牙湖山脚下有一个农户,村里人叫他孙苍头,曾亲眼目睹山魅噬人。”
“月牙湖,孙苍头,山魅,我们走!”
黄乾坤一声令下,四人朝着月牙湖方向挺进。
第二日上午,四人终于来到位于月牙湖下的孙苍头家。孙苍头年近七旬,须发皆白,相邻本来有五六户山民,因恐惧山魅噬人,均暂时搬离此处,唯孙苍头留恋乡土,宁死不肯离开。
获悉黄乾坤四人前来捉妖,孙苍头喜出望外,道:“壮士为民除害,来得正是时候。”
李东儿问道:“月牙湖山魅出没,果真有其事?”
孙苍头拍着胸膛道:“八天前我到半山腰采摘草药,亲眼看见一只硕大的人面虎身妖怪跳进月牙湖中戏水,我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藏身在簕木丛大气都不敢出,一直待那妖怪戏完水离开后,我才敢下山。”
黄乾坤道:“那只妖怪有尾巴么?”
孙苍头双臂伸直,道:“妖怪不仅有尾巴,它的尾巴至少有两丈长,像一根老虎尾巴但比虎尾更粗更长,孔武有力。”
黄乾坤道:“老丈人所言不假,正是那只噬人的山魅!我们这就前去捉妖!”
事不宜迟,四人辞别孙苍头,循其指引上山。
山路崎岖,天气酷热,阳光火辣辣地照射着大地,山间水汽蒸腾,升起一缕缕白烟。
走了小半个时辰,黄乾坤、李东儿、刘紫烟、刘煜顶着烈日,抵达月牙湖附近。
月牙湖四周花草茂盛,碧空如洗,湖面不大,碧波荡漾,湖光山色,给人一种静谧神秘的感觉。
黄乾坤抹了抹头上的汗水道:“二弟,大老远的赶了九十多里路来到这个荒芜僻静之处,不知山魅是否现身。”
李东儿道:“烈日炎炎,直把地表都晒化了,据说山魅怕热,每逢正午准时到湖中戏水,咱们在此伏击,当能等到山魅的出现。”
刘紫烟道:“山魅真的成精了,还会到湖中洗澡。”
刘煜摆弄着弓箭,道:“待山魅戏完水,警惕性放松,我一箭射出,定能将它当场射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