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在犹豫。”与北疆一战,皇上没有十足把握。更何况这一场征战,在皇上看来,只是因为一个女人。
“皇兄近来的变化好大,越来越没有杀伐果断之气了。”龙澈俊眸一暗,摇摇头,寻了张椅子窝进去。
“拥有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皇上在乎的,是龙家的天下,不过,只要有十足的把握,我想,他更愿意与北疆一战。”矜尘清浅一笑,脆声说道。
夜银风微微一笑,矜儿倒是极其了解皇上:“矜儿觉得,皇上如今缺少什么?”
“当然是粮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行军作战,粮草是根本。”矜尘不假思索,脱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如今大宇国库尚不充足,若是真的打起来,未必会输,却也不会赢得顺利。”龙澈倏地自椅子上坐直身子,满目惊讶地看着矜尘。这个丫头,简直是无所不知啊。
“沐涵,若是真有这么一日,我们该怎么办?”矜尘没有回答龙域的问题,一双清眸看向夜银风。如果与北疆一战避无可避,那么,就只有打赢,才能保住所有她在乎的人。
夜银风淡淡一笑:“这一战,是为矜儿,我愿倾尽所有。”大宇国库不丰盈,不代表他没有财力。银月宫这些年积攒的财富,足可以支撑这一场征战。
“王、王兄,你是说,你有粮草?”龙澈惊地张大嘴巴。
夜银风扫他一眼:“你该回去了,这里是北府。”
“这里是我王兄的府邸,本王今儿还就赖在这不走了呢。”龙域合上嘴巴,一脸无赖模样,“王兄,你说说,那个冥离漠的武功怎么样?我能不能亲手劈了他?爷看到他就不爽快!”
“三个你,或许可以。”夜银风淡声道,揽住矜尘重新坐回古琴旁,修长的手指挑动琴弦,却是矜尘方才教给他的笑傲江湖曲。
矜尘静静靠在他身边,凝视那张如刀刻般的俊颜,满目柔情。
貌似,自己,真的是多余的那一个哦,龙澈摸摸鼻子,又看一眼那深情相依的一对身影,转身,悄悄走了出去。
一首激扬人心的琴曲,划破暗夜长空,悠然荡漾在天地间。
圣明七年的第一次早朝后,头上的阴霾压的文武百官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皇上和北宁王爷,竟因为一个女人,对峙了半晌。
虽然仅仅是对峙,可也足以在朝堂引起轩然大波。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北宁王爷对皇上的决定说“不”,龙颜震怒,拂袖而去。
不仅如此,因北宁王爷冷冷丢下一句“夺吾妻者杀无赦”,北疆少主惊怒交加,亦愤而离去,扬言大宇无相交诚意,三月之内必带铁骑踏平大宇。两国形势剑拔弩张,北疆与大宇不但没有达成和平协议,反而彼此怨恨更重。
而这一切,竟然是因为一个女子,真是红颜祸水!
众多文官摇头暗叹,这北宁王爷英雄了得,却也难过美人关!许多武将却跃跃欲试,北宁王爷杀伐果断,好!这北疆欺人太甚,凭什么夺人所爱,男子汉大丈夫,若是护不住自己妻子,还谈什么顶天立地!
不管百官心里如何想,这北疆与大宇交恶的消息,还是以洪水的速度蔓延开去。而秦家小姐秦子矜,亦随着早朝散去、北疆使者离去的风云,声名远播,一朝成为大宇闻名天下的红颜祸水。
“听说了么?那秦家小姐水性杨花,勾引的北宁王魂不守舍,你说她要是去和亲,这北疆会打进来么!”
“就是,就是,咱们好好的日子,都因为她毁了。”
“哎,这天下就要大乱了,你说这皇上怎么就不下一道圣旨,送她去北疆得了。”
“你们别瞎说,我听我们家宫中当差的三哥说了,人家秦小姐那跟北宁王定亲了,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谁让她又惹上北疆少主的,再说了,她既是公侯小姐,更应该为我们大宇考虑考虑,她嫁给北疆少主,那不也是一王妃么。”
“你那是羡慕人家长得好,有人爱。”
“切,老娘这豆腐西施还不如她个祸水啊。”
流言四起,谣言漫天飞,更有通晓江湖之事的人,连翡翠睡莲都搬了出来,说什么秦子矜手握翡翠睡莲,那翡翠睡莲可有诅咒的,睡莲一现,天下大乱啊,这女人,真是大宇的灾星,可惜北宁王了。
“姑娘,我下去杀了他们!”北府青色的马车中,紫云听着大街上窃窃私语,乌眸怒瞪,恨不得跳下马车把那些人当白菜砍了。
悠然靠在马车软榻上、抱着小灵狐假寐的矜尘,睁开如水清眸,淡淡一笑:“小云儿,就算你杀了他们又如何,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么?”
“姑娘,您莫理他们!”紫风心情沉重,轻声劝道。皇上和北疆少主,阴险狡诈如出一辙!明明是他们的错,却让姑娘来承担。
“呵呵,他们愿说什么就说什么,姑娘我何其荣幸,一夜之间闻名大江南北。”矜尘清颜含笑,歪头看着紫风和紫云,“红颜祸水,红颜何其无辜!不过,能成为祸水的红颜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你们说,姑娘我真有倾城之貌么?”
言罢,还故意漫理鬓发,回眸一笑,端的是清丽无双,一笑倾城。
紫云绷紧的脸忍不住一笑:“姑娘,你让我们说什么好。”
说姑娘美,不是承认姑娘是祸水么?可姑娘,的确是清秀貌美,风姿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