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矜尘一愣。
“打开看看。”夜银风拉着矜尘坐到软榻上,双手随意环住矜尘纤柔的腰,亲密自然。
矜尘轻柔地掀开锦帕,是一只雕花玉镯,水色翡翠,小小莲花瓣中有流光波动:“沐涵,好精致的镯子。”
“送你的,喜欢么?”夜银风忽然觉得,为搏她清颜一笑,自己愿意倾尽天下。原来,喜欢一个人,哪怕她不经意一笑,都让你热血沸腾。
“喜欢。”矜尘甜蜜一笑。夜银风拿起镯子,握起矜尘素手,轻轻把镯子带到那玉腕上。翡翠如水,肤色如雪,不知是翡翠装饰了玉腕,还是玉腕映衬了翡翠,夜银风心念一动,低头在那玉腕处深深印上一吻。
矜尘一呆,脸色灿如朝霞,慌忙收回手,转头四顾,躲开有些暧昧的气息:“那个,沐涵,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出来一个多月了,很是想念爷爷和毛头,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矜儿可是想念王府了?”夜银风俊眸含笑,知道矜儿害羞,只是将她抱在怀里,悠然道,“还有三五日吧,等此间事了,我带矜儿去陕宁的法云寺走走,那里的榴花,能开到八月,风景甚美。”
“法云寺?是大宇有名的寺院么?”矜尘仿佛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嗯,说来,法云寺的一行大师还是父王的旧年好友。”夜银风轻轻点头,抬手把玩矜尘飘着清香的秀发,“矜儿在王府可曾听说过?”
矜尘摇头:“没有,不过,‘一行’这个法号很熟悉。”
“改日带你去拜访大师。”夜银风轻轻揉揉矜尘的眉心,“‘一行’两字本就取自佛经,想来矜儿在书中见过也未可知。”
“嗯。”矜尘点头,靠在夜银风身边,享受着相依相偎的幸福,“沐涵,那首诗,还有一句,我念给你听,夏日好,花月有清阴,上宿鸟比翼,下坐人同心。”
“矜儿……”夜银风轻轻念道,“上宿鸟比翼,下坐人同心,很好,本王喜欢。”说完,环住矜尘的长臂更加用力。
但愿,我们永远相守如今朝。矜尘在心底默默祈祷。
假睡的小灵狐偷偷张开乌黑的眸,咦,这两人,相依相偎,比小爷的爹娘还美呢,不行,小爷也要赶紧长大,变成比那个家伙还要帅的人,然后,找只小美狐相亲相爱。
小灵狐色迷迷地狂笑……
大宇圣明六年七月底,北宁王西行陕宁府,监察春江中游垦荒植树事宜,亲赴江边,代天而行,植槐树祈福。自此,春江中游树繁林茂,植树护土,河道清畅,春江泛滥之灾,由此而解。
八月初,风和日丽,天微亮,夜银风和矜尘只带了夜月和紫云,出了凌月楼,一辆轻车,悄然去了陕宁府郊外法云寺。
法云寺,坐落于霞玉山上,东有高峰巍峨耸立,西临春江波涛汹涌,南有千里幽谷,成片绿湖,北望万里陕宁,富庶天下,风光秀美,景色迷人。
一身素色衣衫的夜银风牵了一身浅黄衣裙的矜尘,走在上山的青石阶上,如画如卷。冷静的夜月和调皮的紫云不远不近地跟在主子身后。
转过一个山弯,是一片宽阔的平地,远远密林见可见古刹红砖一角,颇有“深山藏古寺”的诗情画韵。
夜银风低头见矜尘莹白的脸颊有些微红,抬手温柔地理顺她被山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低声问:“矜儿可累了?”
“在这样的湖光山色中,便是走再远,也不会累。”矜尘仰起清颜,享受晨间山风的轻抚,闭上双眸,仿佛回到了与娘亲相聚的深山古庵。
“仔细山风吹多了头晕。”夜银风把矜尘拉入怀中,“走吧,去寺里休息。”
“沐涵,我没那么娇贵,你别忘了,我可曾久居深山。”矜尘抬眸浅笑。
“贫嘴。”夜银风轻挠矜尘的手心,惹得矜尘直笑。
穿过那一片密林,就是法云寺雄伟壮阔的山门,一面雕刻着佛法的影壁,上刻“法云寺”三个大字,气势庄严肃穆。因时辰尚早,香客稀少,偶有三两人,也是夜宿未归的俗家弟子。
入了山门,便有青衣小和尚前方领路,上了八十一级台阶,进入寺院前殿落花殿。大殿香火缭绕,立于殿中的如来佛像,法相慈和,让人看了,自然就收起轻浮嬉闹之心。
夜银风负手而立,英姿高贵,淡问:“矜儿可想求签?”大殿一侧,是抽签的偏殿,几个香客正在求签。
矜尘一进大殿,就凝视着佛像,良久,慢慢摇头:“罢了。”
从来听闻女子入寺庙,都要求签问佛,矜儿如此反常,倒是让他出乎意料。夜银风也不多言,回头给夜月一个眼神,夜月立刻给侍奉的小和尚送上一锭金子:“我家主子的香火钱。”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愿佛祖保佑您。”小和尚捧了香火钱,双手合十,恭敬地念着佛号。
“矜儿,可想上一炷香?”夜银风见矜尘看着佛像,清澈的眸有着迷离,心中微微不解,低声询问。
“好。”矜尘点头,接过小和尚手中的香烛,俯身跪在暗黄的铺垫上,拜了三拜,而后起身,将香烛还给小和尚,插到佛龛内。
却见那香烟缓缓升起,凝聚在大殿上空,慢慢幻化出一朵莲花的形状,而后,如风般四散而去。
“姑娘,那是莲花?”紫云嘴最快,忍不住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