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以贵门的手段,还怕一名无依无靠的出家人么?”既然有本事将自己掠来,又岂会怕他!
“杀了他有何难,哼!”墨残妖冶的容颜上满是不屑。
“只可惜,杀了他,再也无人知道你们那至宝的藏身之处了。”矜尘亦回之讥讽一笑,“所以,你们就派人守住他,但凡与他接触之人,均掳来问罪,是么?”
“是又如何!不要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墨残的怒气又被激起。
“阁下除了会杀人,还会做什么?”矜尘冷冷一笑,“只可惜,对一个死都不怕的人而言,你那点伎俩,毫无威胁可言。”
“你!”墨残气结,倏地起身,狠狠瞪着矜尘,恨不得将她那张小嘴封起来。
“残儿,你先出去,为师和秦姑娘再聊聊。”宋远眉心微皱,尊主今日,怎会如此冲动。这个秦姑娘,是他们唯一的线索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在北宁王爷的牢固护卫中将其擒来,说什么也要套出那东西所在。
墨残冷冷看矜尘一眼,旋身走出房间,那扇半开的扉门被他的怒气横扫,摇摇欲坠。
“秦姑娘果然聪慧,也难怪师弟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秦姑娘了。”宋远眸中满是欣赏,点头道,“不错,这些年我们是盯着师弟,只可惜,与他相交之人甚少,得他高看之人更是无有,秦姑娘,可算第一人。”
“阁下如此说,我是该深表庆幸还是该哀叹不幸呢?”矜尘伸手倒一杯清茶,却并不喝,只是拿在手中,低眸看那水中茶叶上下起伏。心里默默想,原来,他竟与眼前这个人,曾是师兄弟。
“姑娘,还请将那至宝归还本门。”宋远一脸凝重,“敝门上下感激不尽。”
“抱歉,我对你们的至宝一无所知。”矜尘端茶至唇边,轻抿一口。
“秦姑娘,你是聪明人,只要你交出那样东西,我不但保秦姑娘安然无恙,更可允诺秦姑娘:但有所求,必定不辞。”宋远俊雅的脸有些阴沉。
“我的确不知!”矜尘放下茶杯,淡淡道,“何况,我无须你保护,更无所求。”
“秦姑娘,你又何必隐瞒呢,看看这个!”宋远自怀中掏出一页信笺,从圆桌一边推到矜尘面前。
打开信笺,熟悉的行书如画,上面只有一句话:寒叔,斯人已逝,节哀。花叶重聚,矜儿有我,安心。
是沐涵的笔迹,这信,是写给那个他的?花叶重聚,是说翡翠睡莲么?矜尘看着信笺,秀眉微微轻蹙,看来,这翡翠睡莲果真有什么秘密,怪不得当日,沐涵曾一脸郑重地嘱咐自己收好。
“怎么,秦姑娘可是想起什么?”宋远见矜尘微微凝眉,出声问道。
“呵呵,贵门所行之事,可真让我刮目相看。”矜尘语带嘲讽。连沐涵给他的信都弄来了,可见他们煞费苦心。既然如此,自己更不能交出那条项链了。
“古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或许在姑娘看看,我们有违磊落之风,可是,此物关乎天下苍生,个人名誉与其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宋远说的义正言辞,连眸中都是大义凛然。
“扑哧。”矜尘忍不住轻笑一声,起身走到窗前,顺手推开窗户,但见是一片小院,院中有一棵枝繁叶茂的琼花树,在午后的斜阳下,铺成一地斑驳。
“姑娘笑什么?”宋远俊颜的脸又变得阴沉。这个丫头,可是叫不知好歹?
“宋先生以天下为己任,子矜佩服。”矜尘淡笑转身,清眸淡然,“只可惜,子矜一介弱女子,不知什么天下大义,更没有先生说的东西。”
“秦姑娘,如若再不将那东西交出来,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宋远眸沉,强自压下心中的羞怒。
“先生这一招可叫‘先礼后兵’?只可惜,从你们掳我之时,就注定你我之间,已无回旋的余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矜尘神情淡漠,一双如水清眸毫不畏惧地与宋远对视。
“我再给姑娘一日考虑的机会,否则,姑娘不怕死,那不知姑娘的家人是否也有如此勇气呢?不知秦大人知道姑娘失踪了,会怎么样呢?在下很该去拜会一下。”在这一场无声的角逐中,宋远最终别开眸光,淡淡说道。
竟拿外公威胁自己?矜尘心底翻起滔天怒气,面上却越发清冷:“如若有那一刻,你将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们至宝的下落。”
“好,既然秦姑娘知道下落,那就好好考虑,宋某静候佳音。”宋远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门扉合上,矜尘冷冷站在窗前,心里却有些焦虑,思量一会,稍稍宽心,紫风定会派人去保护外祖父,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小家伙,让它将自己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才好。
蓦然,矜尘清眸看到琼花树中白色光芒一闪而逝,心中顿时升起希望:小家伙,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王兄,谁又得罪你啦?”自宫中出来时,龙域瞪大眼睛看着身边冷飕飕的夜银风。这个王兄,自日间宫宴开始就俊脸如冰,神情肃杀堪比初秋寒夜。
夜银风淡漠不语,疾步向宫外走去。龙域习惯性摸摸鼻子,跟在那俊雅傲然的背影之后,哎,早知道问也是白问。
宫门外一片灯火阑珊,却肃穆庄重。参加开国祭祀的王公贵族各由自家仆从小心翼翼服侍着上了久候的马车。而后,马蹄声四起,车马宫人,一时间四散开去,在宫门前的长路上形成一条灯火长龙,蜿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