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又朝他另一个脸庞狠狠抽去,力道是之前的几倍之多,夏尚被打倒在地,看着他,笑得有些嘲意:“觊觎?夏尚,你不会懂的。”
夏尚看着这个男人,周身的邪意还有睥睨万物的姿态和眼中的残冷,微微地颤了颤身躯,他是不懂,可是他从他的眼神中理解了他的可怕。
“滚回去炉林待三天,你的惩罚,如若不从,我不想再看见你。”华袍倾动,他消失在夜色中,留下了冷残的威慑。
他站起身来,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很久,闭眼道,“只要你不曾忘记你是魔,我永远都遵从效命于你,主公……”
当冥月出现在清暮原先站的地方的时候,意料之中,她不会在这里了,可是还是过来了他。银质面具摘下,那张邪逸的脸上带着冷意:“陛下,抢了我的娘子,可别怪我放猛狗去咬你。”
齐军的帐营中,制定好明日作战计划的西临羽遣散走众将领后,拿夜光杯喝几杯酒,突然想起那日被路小六送过来一壶酒,喝的不醒人事而误了军情的事情,手指顿了顿,拧开酒壶,闻了闻,不是那种酒,才放心地喝了起来。
喝着喝着,突然发现真安静呀,每日这个时候小财迷总会跟他讲军营里哪个将军放屁,哪个士兵偷懒,哪个厨子做菜掉了鼻涕这种既恶心却又可以让他了解一下齐军们近况的事情,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事情,没有小财迷唠叨的日子,还真是安静的有些可怕。
狭长眸子瞟一眼左侧旁边守卫的白素,冷美人回望着他,大有待命送死的架势,无趣。品了一口酒,又瞟了一眼右侧旁的冷面蓝尧,那人紧了紧手中的玉龙,全身绷紧,无聊。
唉……放下酒杯,他缓缓地站起身来,一身懒骨微微地动了动,红装发出簌簌的声音。
蓝尧和白素互看一眼,冰寒凝重,以为有什么重大活动,西临羽没理两人,走得妖娆簌簌,待那个红装快要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时。
白素用腹语问向身旁的蓝尧,“蓝,要不要跟上。”
蓝尧敛眉,“跟是肯定要跟的,可是王爷没有命令,只可偷偷跟。”
白素依旧一脸冷色:“恩,听你的。”
阴冷潮湿的牢房中,路小六把自己缩成一团呆在角落,瘦弱的身躯不断地发抖着,滴滴答答的冷水还会掉落在她薄襟上,更添了些许冷意,虽然狱头们没有对她用刑,可是她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饥寒交迫,从小到大,虽然常常闯祸,但是有大哥的照料,她从未受过这种苦,
越想越委屈,“大哥……”小六吸了下鼻涕,先是小声抽泣,接着嚎啕大哭了起来,“大哥,大嫂,仲颖,小六想你们了,呜呜……”
西临羽站在地牢石梯上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这个哭声他并不陌生,“你们对她动刑了?”慵懒的声音有着冷意威慑。
狱军一下子吓得跪在他脚下道:“属,属下不敢!那位祖宗我们好好供着呢。”
西临羽皱了皱妖艳的眉头,红衣簌簌,狱牢的阴湿气味和他身上的摄魂香味,格格不入。
小路哭得昏天黑地,直到西临羽让人打开牢门,站在她的前面,低头看她,都没有发现。
“呜呜……相公,小六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大哥,小六好饿哪。”当路小六以一种十分有节奏的哭调,说出好饿后,西临羽笑了。
哭声突然停止,路小六有些狼狈地抬起小头颅,看到一抹红,往上再往上,一张比女人还要妖媚好看数百倍的脸正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她傻了几秒。
西临羽叹了一口气,红衣簌簌朝她走去,蹲下,手指习惯性地弹着她的笨脑袋戏谑道:“小财迷,除了想你的相公,有没有想本王?”
电光火石之中,路小六一下子扑向了了西临羽,鼻涕眼泪全部往他身上抹,好似有说不完的委屈道:“西临羽你不要要杀我,呜呜……这里好冷,我好饿,我要回你香喷喷的大营,我发誓以后不偷你宝贝了,不给你乱喝酒了,我保证……呜呜。”路小六哭得昏天黑地。
如果第一次西临羽是因为没有遇见这种情况而忘了推开路小六,那么这次,看着她哭得如此肝肠寸断,一下子竟觉得心也揪了起来,推开的手势,僵了半晌,放在她的背上轻拍着不可思议道:“你这个奇怪的小傻瓜,原来也知道害怕了。”
狱牢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狱军们,大有开溜之势,他们饿了路小六一整天,看两人这么亲密,要是那个小六给齐王打小报告,怎么办?可是他们转身想逃,突然发现守门的一蓝一白,顿时脸色惨白,吓软了腿瘫坐在地上。
白素和蓝尧一身冷气,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看着牢房里,从他们一向爱美爱干净的主子进入到他一向嫌弃的牢狱时,他们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现在主子既然被那个小害虫压着鼻涕眼泪一大把地倒在脏乱阴湿的牢狱?
白素:“尧,我没看错吧。”
蓝尧:“素,我腿脚有点虚。”
“呜呜”哭声依旧,西临羽实在看不下去她这副邋遢的样子了,把她从他身上挪下,让人替她打开手链脚链,想拉着她起来的时候,发现她一动不动。
“怎么?不想走?”他不善地吓唬她道。她抱住他的大腿,紧紧道:“呜呜……我小腿抽筋。”
他眼中明显的不信,她把手放在他的手掌中,西临羽的玉指颤了颤,才发现她的手冰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