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暮只觉得一下子脑充血,“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终于制止了赵书莫名其妙的行为。
赵书第一次看女儿这样哭,又是心疼又是着急,一下疏了防备,清暮赶紧把小兔灯笼抱个满怀,远离他爹的荼毒。
清暮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哭,只是这么一哭,突然想到很多事情,也就断断续续哭个没完没了了。
赵书看着这样的女儿,四处乱窜地哄着,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后来干脆用长袖也跟着呜咽了起来:“呜呜……颜儿,你听爹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扔的,只是我刚刚看见你竟然为了我去低声下四地去求那个红儿,爹爹很生气,因为印象中,爹爹的颜儿是不会去求人的,爹爹的颜儿是清傲的……呜呜,爹爹觉得很没用,爹爹觉得没有好好照顾你,反倒是每次都让你替我捡柴,卖画,摘花,还去求人……呜呜。”赵书越哭越觉得自己越没用,之后放生也嚎啕大哭了起来,一把抱住清暮道:“颜儿!为父对不起你啊啊啊啊!”
清暮被他的哭声震得一下眼泪也不流了,眨着哭花的小脸,看着抱着她,在她肩头抖动不已的赵书,怎一个汗字了得。
抚了抚赵书的背,清暮平静了一下心绪,原来他是因为自己和红儿套近乎才如此,心下又是叹气,又是觉得暖暖的。
赵书感觉到清暮的平静,哭声也有了收敛之势,带着鼻腔音道:“颜,颜儿……那个白姑娘,我们不要了,我,我想过了……唔,那个白小姐身在大户人家,不是我可以配得上的,我要颜儿就行了。”接着害怕清暮就会消失一样,赵书紧紧地抱着女儿。
清暮微微叹一口气,他的爹,怎么会有配不上别人之说。她想,那个白小姐定是看到他的好,才芳心暗许的吧,推开赵书,清暮正了正色,觉得这事还要从长计议,这个娘亲,她一定要帮他娶!
只是清暮还没有开始教育,门一下子被踢开了!只见一袭白裙首先窜见眼帘,此时还保持了帅气的踢门动作,看到院内的两个泪人同时震惊地看着她,连忙收脚,甩帕,转头,低羞,回眸,一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咳……”清暮被口水呛到地捶了捶胸。赵书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呐呐道:“白,白姑娘?”
只见这句白姑娘一喊,白衣女子踩着莲花小碎步,扭着小蛮腰,阿罗多姿地走过来,娉婷一拜,细声细语道:“赵公子,这厢有礼了。”
赵书晃了晃头,自我催眠道,刚刚窜门得那个人绝对不是白姑娘,他一定是哭花了眼,眼前这个知书达理的才是。
这位传说中的白姑娘走近,清暮现在仔细瞧见她的摸样,只见一头青丝梳了个随意的云鬓髻,皮肤白皙,目光灵动,轮廓柔美,一袭缀兰白裙,很是飘逸,如果忽略刚刚那惊人的一脚外,还真是个佳人。清暮看着挺满意的,弯起了嘴角,点点头。
白小蝶看着那个蓝衫小女孩像他爹给她找的媒婆一样的眼神,觉得很是有趣,想她可能就是红儿所说的赵书的女儿,爱屋及乌,白小蝶看着清暮清丽可人的小模样很是喜爱。
“白姑娘,今日所为何事而来?”赵书把眼泪擦擦,看着白小蝶不解道。
白小蝶在心里翻了翻白眼,红儿那蠢丫头一回报,她就觉得事情不妙,匆匆赶来。听到屋内大哭,在外面顿了一会,便听见他两人的对话。幸亏她来了,不然他都只要女儿,不要她了!不过白小蝶心下却没有怪赵书,而是想这个红儿真不会办事!
白小蝶抬起头,觉得此事不宜托太久,于是很直白地问道:“赵公子,喜欢我吗?”
清暮挑了挑眉,这女人,够直接的。清暮抬头看着他爹什么反应,只见赵书脸色通红,一副小媳妇样:“这,这……”赵书没想到白小蝶会这么问,结结巴巴不知如何作答。
只见白小蝶倒也不扭捏,莞尔一笑,“我可是很中意公子,希望今天公子给我个答复。”
说完后,清暮只见他爹的脸上立刻飞上两片霞云,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爹被调戏了。
白小蝶看着赵书,一张一合的嘴,硬是没有发出一个音节继续道:“我不在乎公子是否有女儿,只要没有媳妇就行。”
清暮眼眸一亮,话都说这份上了,她扯了扯他爹的衣袖,好歹也表个态呀。
只见他爹纠结了半天竟然说:“敢问白小姐和王员外是何关系?”
白小蝶没有料到他这么问,于是很无心地如实相告:“他是我舅舅。”
只见赵书身形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朝白小蝶做了个辑,抬头眸光恢复温润道:“小姐,请回吧。”
“爹!”“赵公子!”清暮和白小蝶同时喊道。
只见赵书脸色平静,但是眼神低垂着,躲过白小蝶炽热的视线。白小蝶和清暮对视一眼,甚至疑惑,两人又看向了他。只见赵书拱手:“请。”
白小蝶愣了愣,没想到就被这么拒绝了,一下子脸红了起来,跺了一下脚道:“赵书,你混蛋!”便转身跑走。
清暮看得出那个白姑娘是很喜欢他爹的,不然不会不顾女儿家的矜持跑到个男人家当众告白,于是扯了扯赵书袖子,只见赵书不为所动。但是他抬头望了望白小蝶跑了的方向,眼神有着一闪而过的犹豫。不知道是对清暮还是自己说道,“我们配不上人家。”
清暮没有听清那句话,他爹不追,她追,于是朝着白小蝶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