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清暮懂了,他爹终于栽在白丫头手里了,于是她开始了苦口婆心的劝说,并且让他爹不要太介意门第之见,并且把她准备用钱经营一家书屋的想法告诉他爹,然后他爹微微有些动摇了。
于是经过半个月的努力和开导,赵书似乎有了些动摇,但是白小蝶的不再出现,倒是让他有些不确定。此时,丫鬟红儿在这个午后却急忙忙地跑到她家的院落。
那日,赵书和清暮在院子里准备种一些葡萄,这时外面急急地有人敲门。两人对视一眼,无亲无故的两个人,心里都以为是白小蝶。
赵书这下不执拗了,这些日子他是想念白小蝶的,于是甩了锄头,急急去开门,“白……”赵书的话没有说完,便看见来人是红儿,并不是他所念的人儿,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落寞。
红儿一见赵书,原本充满焦急的眼睛总算有了些喜色,立马跪下哭道:“赵公子,你快去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呜呜……我们家小姐被老爷和夫人许给了知府的儿子,现在被关在房间里,呜呜……马上要出嫁了。”
“什么?”赵书一个身形不稳,向后退了一步。清暮上前一把抓住红儿道:“红儿姐姐你讲清楚,怎么会突然成亲了?”
红儿一看是那天那个清丽的小女娃,记得小姐交代的,一定要听这个女娃的话,于是如实相告。
王府里,白小蝶一身大红囍袍衬着她明艳的妆容,甚是妖艳。只是用布条绑住的嘴,还有那双愤恨失望的眼睛,破坏了这份美。
一位穿金戴银,一脸庸俗贵气的妇人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道:“小蝶,你别怪舅娘呀,那知县家的儿子虽然是个痴子,但是家财万贯,又有权有势,你这辈子有福了……呵呵,你看我就小玉一个宝贝女儿,只好委屈你代嫁了,至于那个书生,你就忘了吧,一副穷酸相。”说完了后,王夫人也不去看白小蝶愤恨的眼眸,喝了口茶,润了润喉。
王员外也走上前,刚想说几句宽慰的话,却被侄女的眼神给吓得定在那里,虽然他心下有愧疚,这侄女父母死的早,把家财都过继到他产下,希望他能好好待她。但是谁不知这风铃县的知县是当今皇上身边有名宦官王戎的义子,平日里欺压鱼肉百姓,克扣商税,这会看上他家家财,知道他有一宝贝女儿,竟要和他结亲……他绝对不能把玉儿一生都毁在他手上,只好委屈他这个侄女了。
白小蝶看着他的舅舅,此时眼中的愤恨已经褪去,有着哀求,她知道舅舅和舅母不一样,但是她终究料错了。
王员外受不了那双无辜的眼睛,于是对王夫人道:“夫人,我们走吧。”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拉着王夫人出去,走之前还不忘要人好好看管她。
一下子,白小蝶,终于看清了这个王府,这个靠着她家财发继的舅父舅母,这个她已经把他们当做家人的人,竟然亲手把她推进火坑……泪,无声地流下,她放弃了挣扎,因为他们知道她有武功,竟然用脚链和手链锁住了她!
“赵郎,你会来救我对不对……”闭上眼睛,这是白小蝶内心唯一的期望,即使很渺小。
赵书和清暮听完红儿哽咽的叙述后,两人的眼中被愤怒充斥,赵书双目赤红,眼中还有着浓浓的心疼。清暮则是微眯双眼,眼中有着一片寒意。
“红儿,我们这就去救你家小姐。”赵书拉起红儿就走,红儿大喜也赶紧起身,准备带路。
只见清暮突然凉凉道:“怎么救?”两人同时顿住脚步,一言惊醒梦中人,两人现在去非但救不了人,等于去送死。
转头,两人同时看向清暮,清暮也不说话,眼神看着前方,但是大脑却飞速转动着。
此刻的她不知道自己浑身笼罩着一种肃杀的气质,看得赵书和红儿暗暗心惊,却又大气不敢出一生。
突然清暮的嘴角弯起,眼中的寒光冽去,看着两人,两人不知为何心突然安定下来。
“喂喂,昊天,你看我们女儿是不是很有大将风范,往那一站,气势惊人。”不知何时潜入到赵书家中的白发美妇墨玉扯着亲亲相公的袖子道。
于昊天健臂搂住美妇道:“夫人说的是。”他的眼眸也有种赞赏,那一个月他们有急事回了暗夜庄,这次,他们是来接她的。
墨玉看着他们先聚做一团后,拿了些东西离开,好热闹的个性起来道:“昊天,我们赶快跟上去看看。”
于昊天点点头,一脸温柔宠溺的笑容。
风铃街头,鞭炮肆扬,喇叭声,车马声,还有人们看热闹沸沸扬扬声,好不热闹。
“唉,那轿子里坐的是王员外的女儿吗?”
“好像不是……听说是王员外的侄女。”
“是吗?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被糟蹋了,谁人不知那知县儿子是个痴儿。”这头百姓们看热闹地津津有味地议论着,那头赵书的拳头捏紧,又一次,他觉得自己这么无用,如果当初他答应白小蝶,上门提亲,她也不会嫁给那个痴儿了。他以为他为了她好,没想到自己终究害了她。
想到此,赵书也什么都不想顾了,就想冲上去抢亲,但是却被红儿拉住了道:“公子稍安勿躁,小小姐说了一切按计划行事,错一步,我们都玩完了。”
赵书的身形晃动了一下,握紧手中的包袱,尽量让自己冷静。
喇叭继续喜庆地吹着,走在最前面扎红花,穿着喜服的张知府儿子,肥头大耳,一脸痴笑地被家奴牵着马匹,不时地流下哈喇子,看得百姓对里面的新娘甚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