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锦欢还有一个舅舅,此人虽没什么文化,且一身满是商人特有的精明气,作为白氏珠宝唯一的继承人虽说是为人吝啬了些,但是对自己唯一的外甥却还是十分热情的,即使自家外甥没有同他正儿八经说过几句话。
也许是因为他是白家唯一的外甥,也许是因为白二舅一直想把自己的表侄女嫁给他,好和年家来个亲上加亲,所以白二舅对年锦欢是极尽了长辈能给晚辈的关爱。这次趁着白氏回娘家,年锦欢跟着一起去了,并且和白二舅提及了让他入股报社的事情,加之他又说了些国外的珠宝设计和推广,听的白二舅是一愣一愣的,思考过后,白二舅到这也是个长久的赚钱方法,加上自己的亲姐姐就坐在不远处,白二舅想也不想的也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乎他这边就进行的很顺利,用的是白二舅的名字,而他是幕后的主操作人,这样,他就可以在暗中悄无声息且更加快速顺利的将自己融入外面的世界,到时候当他独立之后,论谁,也再不能阻止他光明正大的见他喜欢的人。
凝视着西边布满晚霞的天空,他觉得自己的内心渐渐的填满了是从未有过的充实感,仿佛是有一双手将他从一直以来挣脱不掉的黑暗虚无中拉了出来,就像是一种救赎,让他从一具空壳变成了挣脱提线的木偶人。
正如泰舜说的,他真的在京城落了户,并且还盘下了一家古董店,开业的那天还邀请了李流苏,不知道他是不是的对所有人都这么亲切?李流苏总隐隐觉得泰顺有一种特意在增加和她好感的意思,有时候还会对她做一些比较亲密的动作,比如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送她一朵花...而她本身对他也不讨厌了啊,而且哪个女人会讨厌一朵鲜花和出现在鲜花后面笑意爽朗的年轻俊脸呢?泰舜他博学多识,不仅懂得鉴赏古玩名画,对服饰...就是他说的什么服装设计也有所研究,所以他会推荐她一些穿搭,刚开始让他觉得古怪又不接受不了,后来才发现他的眼光确实不错,并且还送了她一只别致的西洋胸针,独到的审美也迅速在她心里刷满了好感度,渐渐的,她好像也接纳了这位突然出现在她生活中的陌生好友,另外他好像也很会揣摩别人的心思,每次都可以很好的捕捉别人的心情,让人感叹这真是一位很棒的朋友,她也慢慢信任了他,平时不敢说的话也都会忍不住在她面前吐槽,他总是微笑的倾听,并且很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的所在和解决的方法。她忍不住感叹,自己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运气,才会让平凡的自己遇到这么多优秀的人,包括年锦欢。想到这个名字,她的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的泛起酸意,她对他的感觉是特殊的,可是她学习了戏曲,学习了刺绣,就是没人教她怎样去爱一个人。“是在想一个人吗?”突然出现的一道声音让她一下子回了神,她没用的涨红了脸想要狡辩,泰舜却坏笑着瞅她:“不用害羞啊,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在想我了。”“你在胡说什么啊!”她气的要打他,“你已经到了能嫁人的年纪了,有心上人这很正常。”泰舜看着她,平静的眸底划过一丝别样的深沉:“我在很早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想长大了之后就立刻把她娶回家。”李流苏看着他此刻略显落寞的侧颜:“那你在发现自己喜欢她之后能为她做什么?”“能做什么啊...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只要她能够开心,能够安好。”原来这样就叫喜欢一个吗?细细回想起来,不管自己到底真实的心意是什么,在感情方面,她确实亏欠年锦欢,脑海中想起那日她决然狠心离去时他那满是受伤的脸,不由得心里泛起一阵阵针刺般的痛和酸涩,她好像真的是太伤他了。
女人就是多愁善感的动物,尤其是自作多情。也不知是昨日泰舜说的话刺激到她了还是怎地,接下来的两天她一直感概颇多,一天的时间内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想年锦欢,看到又被她取出来的白兔灯笼,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年锦欢对她的好,得知她被弄伤了脸后不顾行踪暴露的危险给她送药膏,为了将她从水深火热的老虎口下救下被吓坏的她,从那以后就得知他和年司令闹翻了被禁足在府内,而她做了什么呢,一昧的被动坦然的接受他对她一切的好,却什么都没呀为他做,哪怕是一个笑脸...想到这里,懊恼愧疚感顿时淹没了她,让她躺在床上捂着脸难受了好一阵子,等到渐渐冷静下来之后,一股强烈的冲动袭上心头,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清澈的眸子内逐渐坚定,她要去找他!
这段时间许是为了避嫌,马班主已经有好些日子安排她没有登台唱戏了,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去见年锦欢而不被发现,可是她该怎么去见他呢?还有要是如果她要是突然出现在年锦欢的面前,他看到她之后会不会很激动呢,有些难为情,她还是偷偷的离开古韵楼,内心有些雀跃,竟有些像准备和情郎私奔的姑娘。
乘坐黄包车来到西市的一家商铺前停下,她提着裙角小心的下了车,在她面前的是一家古香古色的店铺,门额上高高的挂着一块牌子,上书五个大字“明德古董店”。这名字她曾在内心暗自取笑过,怎么取得像个书塾的名字。
走进店内,正在擦拭物件的年轻男人看到进来的纤柔身影之后觉得意外,笑道:“真是稀客,这么久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我这啊。”李流苏走到他的面前,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男人闲闲的叹了一口气:“还以为你是想我了,结果是有事才想起我,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早已习惯了他这副不正经的模样,李流苏走上前抓住他的衣袖认真的看着他:“我知道你有办法,我要你帮我见年锦欢。”泰舜笑意减收,有些不解的样子:“你知道他的身份,像我们这种普通人根本不好轻易见到他。”她深吸一口气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半晌,她道:“只要你帮我见到他,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泰舜看了着她坚定的神情,神情有些莫测多变,沉静了一会:“好,我答应你,正巧我知道有个机会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