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饭小五拿上鸿丝萝画的草药的模样重新进山,开始寻找药材。
不同于清晨的凉爽正午的阳光非常毒辣好似火炉一样,连山中的小动物都不愿意出来了,十分安静。
小五的额头充满汗珠,拿着水壶直接灌下好几大口,气喘吁吁的望着山石上的一株草拿出怀里的纸张对比了一番,接连抬头张望确定没错后重新揣好纸张和将水壶丢进筐中,开始攀上周围较为牢靠的石块,虽然有些吃力但好在草药的位置并不算很高,最终还是顺利的采下草药放入背篓里,小五翻了翻里面的草药看了看,背着背篓往山下走去。
等小五推门而入看到娘亲和鸿丝萝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聊着天时不时脸上还带着笑容,两人看见小五回来笑脸相迎,鸿丝萝正准备起身被王雁拦下:“哎!丝萝啊你还有伤先坐着吧。”说完起身朝着小五走去,将背上的箩筐拿下,疼惜的擦了擦小五额头的汗水。
两人走到鸿丝萝身边小五开口道:“鸿姑娘,这些不知道可是你要的?”说完将背篓从王雁手中拿着放在鸿丝萝面前。
鸿丝萝拿起几株看了看点点头:“正是,多谢了。”
“叫我丝萝就行,不用这么客气。”
“大娘煮了些绿豆汤去热,你快去喝一点吧。”
王雁这才想起点点头笑道:“还是丝萝这孩子提出的呢,小五啊你快去喝点吧,热坏了吧。”
小五点点头去堂前果然看见一碗绿豆汤拿起喝了几口,白日里奔波的火气也随着消了许多。
往着鸿丝萝的方向看了几眼,鸿丝萝正将草药分拣出来,王雁端来个石臼杵和小砂锅放在鸿丝萝的面前。
鸿丝萝将草药一一分拣出来,拿着石臼杵捣鼓起来,等到草药研磨的差不多放进一旁王雁生好火的小砂锅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正在调整火候的鸿丝萝发现地面的一片阴影抬头发现小五正站在一边。
“你会煎药,很厉害。”小五夸奖道随后捧着绿豆汤坐在一旁王雁的椅子上观摩着。
“略懂,你要是学想必比我会更厉害。”鸿丝萝客套道神色落在小五的脸上。
不动声色的打量起来,不同于以往自己看过的那些山里的孩子,小五此时神色静宁而安详专注的望着火炉时不时喝口绿豆汤,眉眼还未长成,外眼角上翘,细长而有神,薄唇时不时抿起,喝着碗里的绿豆汤,身材虽然消瘦但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这样的人真是这偏远的山里的孩子吗?鸿丝萝不禁有些疑惑,回神掀开砂锅的盖子看了看加大了火候。
“不打扰你了。要是热的话喊我,我帮你把担心搬到堂前那边。”说完指了指堂前的位置,那里被一块大棚遮挡。
“好”
小五将拿着碗放到堂前,清洗了一番放好就回了屋里,拿起书桌上还未看完的书籍,看的专注而入迷。
等下午小五将一本全部看完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放下书籍,靠在椅子上仰头望着房顶深吸一口气呼出,轻松了不少。
出了房门就看见娘亲和鸿丝萝正在择菜小五也上前去帮忙。
“小五你书看完了?”王雁问道
“嗯,看完了,娘晚上吃什么啊。”小五拿起菜一边将坏的菜叶摘去蹲在一旁。
“王雁指了指菜:“白菜豆腐汤和炒茭白,哦还有前些日子在王猎户那买的鸡肉还剩些,给丝萝补补。”
“丝萝啊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王雁对着鸿丝萝关切道。
“没关系大娘”鸿丝萝宽和一笑,随后眼神微变笑道:“大娘你们这猎户买卖肉还可以私下买吗?”
“当然可以,而且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比集市上还便宜不少哩。丝萝你一看就是家里的娇小姐。”王雁打趣笑道。
小五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没有抓住着一闪而过的想法,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起来。
鸿丝萝只是保持一贯的笑容对着王雁笑了笑带着些女儿家的娇羞,看似对王雁的调侃很是不好意思。
晚饭时王雁在灶台边呼唤道:“来来来,小五帮我端菜。”
而鸿丝萝因为腿脚不便端正坐在院子的木椅子上,面前是一张朴素的木桌,边角带着磕磕巴巴的痕迹和刮痕。
小五走到堂前的灶台上帮忙端着碗筷来到桌前放下,木制的筷子看上去有些毛躁并不是那么精致润手,碗虽然朴素但看上去很是干净没有一丝油污和斑渍。
桌面上摆放着碗筷和两人刚刚盛好的菜,
鸿丝萝在王雁的热情推荐下夹一块豆腐,然后舀了一些汤水缓缓放入嘴里豆腐滑嫩,汤里浮着些猪油但油而不腻,白菜清爽豆腐带着回甘,倒是让鸿丝萝有些意想不到,不免多舀了一勺汤在碗中。
“大娘这些菜似乎是南昭的口味,很好吃,大娘是南昭人?”鸿丝萝小口舀着勺子里的汤喝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王雁微微一愣笑了笑:“是啊,因为有些事情来北戈定居的,丝萝一尝竟然尝出来了。”王雁说完惊叹道。
“我也是南昭人,只是后来和师傅到了北戈,大娘的厨艺和南昭最有名的德味斋大厨都有过之而不及。”鸿丝萝夹起一块鸡肉笑眯眯的说着。
“呵呵,是吗。”王雁不在意的干笑一声,望了一眼汤神色不明继续埋头吃饭。
这汤是当年自己还在太子府时觉得味道鲜美特意让德味斋招来的大厨将秘方写下的,后来几次也有给当时的太子慕容辕下厨做过几次,想来鸿丝萝也是在德味斋喝过罢。
小五对于她们之间的谈话不感兴趣,默默的吃着饭。
鸿丝萝脑海中仔细的回想着,她总觉得自己似乎以前在什么地方喝过这种口味的汤,很熟悉。想了半天也不记得,想来可能是以前在哪家饭馆吃过吧。
两人都没有细想毕竟世界最大无奇不有,些许是巧合罢了,没必要追究这萍水相逢无故的猜忌。
第二日清晨小五早早起来背上箩筐正准备去山上,王雁的房门推开。
王雁抬头愣神看见背上的箩筐了然:“小五这么早便出去?”
“嗯,娘我早上热了些馒头在锅里你们一会吃了吧。”正准备出去被喊住。
“要不我和你一起吧”鸿丝萝撑着拐杖穿着之前的衣裳没有换,脸色有些不太好的样子,像是没睡好。
“不用你伤没好,上来下去不方便,万一伤口开裂就不好了。”
王雁也附和着,鸿丝萝讪讪应下,旁人也是为她着想总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
望着小五离开的背影鸿丝萝对着王雁道:“大娘我昨天洗漱的时候发现身上还有些碎银不如你陪我去猎户家买点肉给小五补补吧。”
见王雁要推脱连忙解释:“这几天你们照顾了我不少,小五天天跑来跑去怪辛苦的,你们也不收下报酬我多不好意思。买点肉总行吧。”
王雁思来想去又看了看鸿丝萝应了下来:“好,一会咱们吃完带你去,这样便不会再过意不去了吧”说完走到灶台端着一盆馒头放在桌上。
“那是自然”鸿丝萝乖巧应下语气俏皮,王雁一时间没看见缓缓勾起的嘴角。
还在自顾自的让鸿丝萝多吃些。
两人吃完走在乡间的小道上,路上虽然有些坑坑洼洼的积水处好在还算平整,王雁时不时帮扶着鸿丝萝左拐右转的没一小会就来到了猎户家门口,大门敞开王雁在门口喊了一声扶着鸿丝萝跨进门,院长里挂着许多肉和刚刚宰杀的动物,有的地面下还滴着血水,王雁皱眉不在去看。
猎户的媳妇掀开帘子从房里出来了看见王雁眼睛一亮笑道:“小五他娘来卖肉吗?”
“这位是?”说完眼睛转溜一圈在鸿丝萝身上打量着,鸿丝萝没有接话微微点头维持着一贯的笑容。
“噢这是城里的医馆大夫的徒弟,这不是来咱们山采药受了些伤,小五着孩子不忍心正好发现就带回来了在我们家歇着呢,这孩子说什么不好意思让我带着来卖些肉给小五补补。”说完指着鸿丝萝笑道语气里带着些无奈。
猎户媳妇一听急忙接话道:“欸!小五他娘话不能这么说,知恩图报好事,着城里人就是不一样,悄悄着气度。”说完打量了一番鸿丝萝的穿着看着头上的翡翠簪子眼睛都快黏在上面了。
鸿丝萝对这些村妇之间的谈话没多大兴趣看着院子里的些器具和捕兽夹眼眸微眯撑着拐杖上前看了看。
两人也没在意以为是鸿丝萝城里的小姐想必是没见过有些好奇,猎户媳妇还喊了声:“小姑娘要是想买些什么肉和我支会一声啊!”
转头和王雁俏咪咪的嘀咕着:“人家城里来的你瞧着衣服首饰条件指定差不了还是医馆大夫徒弟,你家小五可是捡了大便宜了。”
王雁心中冷笑一声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想着什么脸上随意应付了几声朝着鸿丝萝喊道:“丝萝啊你看看你要买些什么肉。”
鸿丝萝背对着两人指尖轻抚着猎具的齿间表情虽然冷淡声音却还是和往常一样灵动带着俏皮:“好嘞大娘,我这不是好奇没看过这些吗,难免多看了会。”转身笑语嫣然的道。
王雁解释道:“知道知道,大娘没怪你。你看看你想吃些什么肉。”
猎户媳妇急忙推销着:“小姑娘我这肉可是新鲜的很,十里八乡也就我们一家了!”
“是吗?”鸿丝萝故作惊叹对着王雁道:“不过这是给小五的我也不知道他爱吃什么,还是大娘你来选些吧。”
又俏皮道:“不过这银钱可要我来给,大娘可不许推搡。”
王雁倒是觉得这孩子有心被这俏皮话哄的开心的笑了,猎户媳妇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小五他娘人家孩子一片心意呢。”王雁无奈的连连应下。
两人提了些猪肉和野鸡肉,临走鸿丝萝还看见只笼里的兔子顺势带了回去,颇有些满载而归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