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子最近神神秘秘。总觉得她又有什么事情偷偷瞒着我。以前对我总是大咧咧的说这说那,现在心里好像兜着什么事情。
而我又苦于忙碌备考公务员,所以也没想起和她具体地聊一聊。
你在干什么呢?田中又打来电话,
过两天是日本的盂盆节,日本人很重视这个节日,每到7月间,就会发生类似中国过年时候的情景,很多的日本人会回归故里,纪念祖先。于盆节实际就是中国华夏儿女的盂兰盆节(又名鬼节),南方还会有这个习俗,但北方已经渐渐淡化了。古时候人们信仰自己的祖先,总会在这个节日期间烧包纪组。而现在日本人会很开心纪念这个实际上是家庭团圆,阖家欢乐的节日。夏夜当空,此刻的日本人会在太古声中,结伴而行,穿着古典又有现代味道的浴衣(一种类似和服的简单装束),携手起舞,好不快活。
田中是要回国的,明天就是出发的日子,这会儿突然练习起信子:“想我了没有啊?”越发的有些轻浮。
信子听到,隔着电话的脸就红了。拿着手机多到阳台关上门怕我听到。
此刻我正在追《秒速五厘米》这个日本动画片。
但我隐隐察觉到这个姑娘的反常。
虽然有点儿好奇,但还是忍住去偷听她的电话。
毕竟和她只是朋友,不能以姐姐身份自居。然而心里总是有些惦记和担心。父母从小教育我社会的复杂,尤其是快要毕业前期,妈妈电话里几乎天天都和我交代,什么社会上的男女关系很复杂,女生要格外小心要注意。
日本的动漫画质很精细,这部是我看过最精美的了。
故事情节也是那么纯真。
“一朵樱花坠落的速度,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
这唯美的画风深深地打动了我,我要用什么样的速度,才能与你相遇。我那得不到的爱情,或许不再会有机会让我追到了。我想起了你,而你却遥不可及。
不知道为什么,仿佛生活里的每一处,都是你的影子。而你却不是我可以得到的。或者是我想要的幻觉吧。
“我出去一会儿啊。”正在我陷入遐想的时候,信子打断了我。
抬头便看到她在那红漆破旧的二手鞋柜旁蹲着穿鞋子。头发也打理的格外蓬松。满脸胶原蛋白地对着我笑眯了眼。
“心情不错嘛,有什么安排吗?
“
“回来告诉你。“说完她提着新买的包出去了。
见到田中,田中手里拿着一束浅紫色的绣球花,笑眯眯地看着信子。
虽然不是什么热闹的地方,杏子还是环视了四周,避开心里的忐忑,接过这束静美的绣球花,“谢谢。”满心都是微笑。艳阳之下的杏子,如同手中的这捧绣球,安静而美好。
许久,“我丢了项链”信子说。
“哦,很贵吗?”
“不,不怎么贵,但是妈妈留给我的。”
“那很珍贵呢,在哪儿丟的。”田中问道。
“上次我们去欢乐谷的时候。”
“啊~啊~”田中点点头。
“是那条到胸口的爱心项链吗?”
“是的,一直都戴的那条。“”
信子有些脸红了。她一点儿没想到,田中居然知道那条项链。
“忘了吧,失去的才美好。”田中笑眯眯地说。
信子听到很诧异,静静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
“我们去这里吧。“田中仿佛并没有发现信子脸上的诧异,指了指那个抬头可见的巨大保龄球。
“好哦,不过我不会啊。”
“没事儿,我教你。”田中笑成花的样子。
“来12局的。”田中让信子翻译道。田中迅速递过钱,很熟练的样子。
“给,退鞋的时候退押金。”服务员问了脚的尺寸,看也没看他们,递给他俩球鞋,又递了两双一次性袜子。
“瞧,像这样。”到了球场卡座,田中拿起一个保龄球,把手指塞进去。
杏子也学着拿起一个。“呀好重啊。”“哈哈,你可以选个轻的。”
说着田中放下自己的保龄球,又帮快要拿不住的信子取下重球,随手挑了几个,帮杏子选了一个轻型的。
信子把手指塞进去,颠了颠,“嗯嗯,这个好!“
”瞧,这样。“田中边示范,甩手就把球投了出去。球飞速旋转,就在靠近球瓶的前1米,不偏不倚地滚出了球道,一个也没有打中。杏子完全不懂,懵在那里。
田中一脸尴尬。可信子却看不懂了“是这样打吗?”田中尴尬地笑了笑:“不,不是。”
“球太滑了。呵呵呵呵”
说着又拿起一粒球,使劲儿地用毛巾擦了擦,又扔了一遍。
这下球没有滚出去,直击目标,“bang”一声,全中。
田中立刻舒展了笑脸“看到没,就这样,一步两步,三,扔出去!”
”哦哦,好厉害!”
信子学着田中地样子,田中走到她的身后,像是从身后抱住她的样子,把着信子的手教起来。信子没有拒绝,心扑通扑通跳的更快了。
保龄球馆的卡座不多,也比较安静,旁边的玩家听到他俩的日语对话,不由得用余光打探。有个女生看了一脸俩人的年纪,露出来鄙夷的眼神。
这样来来回回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信子偶尔也能击中。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微妙的学习过程。田中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样子,完全没了工作中的严厉。
“怎么样,以后经常和我出来玩,我免费教你。”
信子点点头。不知怎的,心里有些懵懵懂懂的感觉,这感觉痒痒的,挠着她的心,仿佛心灵深处的渴望在被一点点的挖掘出来。
“明天我要回国了。”
“哦哦,这样你又可以见到你心爱的妻子了。“
”心爱倒提不上。我和她是二婚。”
“你离过婚?”
“是的。我之前的妻子家暴我,我的两个孩子也被她带走了。”
说到这里,田中拿出来一根烟点上,轻轻地抽了一口。信子忍不住呛了一口,田中好像并没有发现。
“家暴你?她是女生,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吗?”信子将信将疑地看着田中粗粗的肌肉。
“是的,她家暴我,我虽然会拳击,但我从来不打女人。”
“那你想她们么?”信子强忍着浓烈的烟味,静静地问。
“有时候也想,但是也就那样吧。”说着田中把烟按在了烟灰缸里。
吃的已经摆满了桌面,田中似乎并没有食欲,表情依然很深沉。“现在的妻子并不爱我,我总觉得她就是为了我的工资和我在一起的。“
“是吗?你会把工资交给你的妻子吗?”
“是的,在日本基本上这样。她不需要工作,我会每个月把工资给她。不过我有零花钱,但是,婚姻不过就这样吧,你是不会懂的。”
“哦,是吗?“信子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她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谁?哦,叫阳子,很凶的。”田中好似无奈地笑了笑。
“那这次你回家吗?“
“回吧,我会回去两个星期。不过并不想见她,她应该也不想见我。“
两个人继续聊着,田中仿佛和信子有说不完的话,看着这个结实强壮的男人,不曾想内心如此的脆弱,信子不知怎的,心里却有些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