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刚敲三更,我在后院石山洞内,丫环在后院小门旁等候朱公子,我当时想,待丫环将包交给朱公子后,还让他来石山后与我见上一面,毕竟我二人九年不见,不知他今日长成什么样了。这时,我好像听见有人声,接着又是一闷响。我知道是朱公子来了,于是从石山出来轻唤:‘朱公子,暂且过来,我还有几句话说?’他没有应声就来到我身旁,由于当时乌云遮月,我没法看清他。他跟在我身后来到石山洞口,他全身发抖,气喘急促,我知道这是激动,我当时也十分激动。由于天黑,我二人紧靠,我要他刻苦功读,我会等他功成名就,上门提亲,他话很少,激动得将我紧紧抱住,我真想看清九年后他的模样,遗憾是老天不作美,残月被乌云完全蒙住了。后来,他突然紧紧将我抱住,并要解开我的衣服,我吓住了,便使劲推开他道:‘来日方长,待你功成名就后,明媒正娶,那时,我们过夫妻生活也不迟。’就这样,他便走了,也许,他生了我的气。
我悄悄回到闺房,也许丫环萍萍早已熟睡,我也没点灯便睡。天亮了,我被人吵醒,一问仆人,青儿告知丫环萍萍被人杀死在后院。我急忙起身,抓起搭在床架上的衣服要穿,我猛然发现我衣服上有血!我连忙另换一套衣服赶到后院,见萍萍躺在那一动不动,她旁边有一只男鞋,我马上明白了,因为那鞋是自己偷偷做的,不久前让萍萍送给了朱新生!他怎么这般无情!取走了我的包袱,还杀死我的贴身丫环!在我头脑里,立即出现了清晰的一幕﹕萍萍给了他那包首饰,因萍萍的乖巧,使他起了邪念,由于萍萍不从,而遭惨杀。正当他要离去,却被我叫了回来,因此怕得浑身发抖,后见我未发现他,色胆又占了上峰,又想与我做行云之事,见我不从,才顺势而去。
我万万没有想到他是这种人,九年不见,人之变化也太吓人了。因我做了见不得父母之事,因此,我不敢实言。只暗示母亲﹕我家从未与人结过仇,萍萍是安分守纪的小姑娘,也许是有人恨我家,才报复杀人。母亲想来想去也无仇家。我暗示母亲,除了朱家外,我们确实与人毫无过结。后来,母亲认为只有朱家来提亲,几次被拒绝,是唯一的怀疑对象。因此,她命家仆去报了案。
当时,我希望我的怀疑是错的,认为朱公子决不是那种见利杀人之徒,役差去朱家后,朱新生与他母亲都说不知此事。后来,我认为萍萍为我死得太冤,不是朱新生又是何人?于是,我又建议母亲去衙门,要求去搜查朱家。如若不是,自然要还人家一个清白。不想,真从朱家搜出血衣,和那双我送给朱新生的一只鞋!我真沒想到朱新生是这种小人!请公主替我保密,这件事至今我都没有告诉父母……”
当天晚上,公主、翠娥、月芳、月环、子燕、飞晏六人在一块议论朱新生一案,月环认为:“朱新生是凶手,他是唯一能有时间和条件凶杀丫环,得了首饰,还想与李秋姝行欢。”
月芳也基本同意月环的看法:“夜半三更,只有朱新生知道李秋姝让丫环将后院门打开,如不是朱新生,谁又敢得了首饰还杀人?更不敢到石山后与李秋姝幽会!此人真色胆包天,得了小姐赠送的财物,还想去占小姐之身!”
潘公主沉思良久道:“我不明白,既然是李秋姝好心送给朱新生东西,朱公子感谢都来不及,怎么还去杀丫环呢?”
月环解释道:“也许朱新生认为,李大人最终不会将女儿嫁与他,他想报复,所以得了钱财,杀了丫环萍萍,还想要李秋姝身子,只有这样才能成事实,而李秋姝是正经人,没让朱新生碰自己,因而朱新生才生气走了。既然他知道李大人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他毫不客气夺得了首饰,也不欠谁人情,他谅李秋姝不敢揭露幽会一事。殊不知,李秋姝见到血鞋一事,气不过,而有意向母亲暗示朱新生有可能杀人报复……”
子燕与飞晏没有去李家,二人也没谈自己的看法。而翠娥也怀疑道:“朱新生与李秋姝二人的叙述,有不少疑问和矛盾,朱新生主动向我们透露他是赴约去的李家,又说进了后院踢着丫环的尸体了,这样看来,他没有得到首饰,更谈不上与李秋姝在石山后幽会一事了。差人从朱家搜出了血衣和一只鞋,并未搜到李秋姝的那包首饰,看来,我们还必须再去问问朱新生,从中找出疑点……”
第二天一早,公主六人又来到牢房,翠娥首先问朱新生:“李小姐与你的说词有许多不同,看来你仍未说实话。你到底得到小姐叫丫环萍萍送你的首饰没有?你还在石山后想与小姐做出格的事,是你遭到她坚决拒绝,你才生气走了,而且,你的血手留在了她的衣裙之上,那只遗留在丫环尸体旁的鞋子,是李小姐送与你的,这一点你瞒不了她……”
朱新生惊问:“这都是李小姐告诉你的?”
月芳和月环同时道:“我们都在场,是李秋姝亲口所讲,她还要我们为她保密呢!”
朱新生沮丧道:“我命休也。”
公主追问:“你为何命休也?”
朱新生:“看来李秋姝与她父母合谋想将我致于死地了?”
公主:“为什么?”
朱新生:“我没有得到萍萍给我的首饰,更没有与李秋姝在石山后见过面,而她硬说我与她在石山幽会,还想与她做出格之事,她衣裙上有我的血手印,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让萍萍给我的鞋看来也是有预谋的。可惜,无辜的萍萍已死,死无对证了……”
翠娥:“你讲过,七月初七晚上,你遇到一点事而没能按时到李家后院,你遇到什么事能告诉我们吗?你不能掩三盖四,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朱新生:“不值一提的小事,那晚,我正准备赴约去李家,恰巧我的同窗学友来找我借书,我二人又谈了一阵进京科考之事,当他借书走时,已敲过三更。”
翠娥:“他是谁,借的什么书?”
朱新生:“我的同窗学友,叫罗喆,借了两本有关备考的书。第二天上午就将书还给我了。这与命案毫无牵连,因此不值一提。”
两个役差带月芳、月环去了罗喆家,证实了借还书一事属实,与本案并无关系。
翠娥自言自语道:“借书复习备考,当晚三更过后将书借去,第二天上午还回,怎么只看一晚就还了?难道此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亊!?”
月芳、月环:“我二人也觉得奇怪,只借一晚书看,未免意不是借书,但据罗喆母亲讲,当晚她儿子借了书,哪也未去,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才起来,吃过早饭才出去一躺。显然,罗喆初七晚上从朱新生家出来就直接回家了,没有异常迹象。”
公主又命月芳、月环二人去问罗喆,为什么只一晚时间又将书还回。不久,二人回来讲:“罗喆是受同窗学友之托找朱新生借的书,因当晚已过三更,他是第二天清早将书送到好友家,而好友正躺在床上生病了,好友因病较重,无法起床看书,又叫他把书还给朱新生,他怕朱新生也需要这两本书备考。”
公主:“你二人问了罗喆他的同窗学友叫什么名字没有?”
月芳、月环道:“叫芈黾〔羋黾﹕读米敏〕,我二人在罗喆的指引下还去了芈黾家,当时芈黾还躺在床上,从他口中证实了罗喆的话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