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光中走出的冰人,呈现出极为不对称的违和。极具喷薄汹涌的水蒸气带来一丝凉意,而这个化身冰塑的冈尼尔也在维持了一段时间的自身冰化状态后,缓缓褪去,再次露出属于人的肉体,虽然不着片缕。
锐利,怒意,以及……杀意。
虽然带来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巨大,但王艾真并不准备逃跑。在战斗中背对敌人是愚蠢的,尽管遭受如此强力的爆炸,甚至不输于一般小型核弹的威力的杀伤力,但冈尼尔依然活着在他看来实力的确恐怖,深不可测,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能从冈尼尔的气息和神态中观察到不自然。
如果有人能完整看清,那么在爆炸的刹那,冈尼尔瞬间结成的三道冰墙土崩瓦解,紧接着腾起一道淡黄色的光幕,包围住冈尼尔,但这层光幕也只阻挡了半秒钟,但足够了。
“他的能力是能让分子热运动减慢的能力,但从效果来看,只局限于产生冰化之类,自身也可在意识运转时化作元素态。”
接收器里,红皇后机械的声音再度响起,让王艾真有些好奇这居然连上了,然后,红皇后接着说:“但他还是会受伤,会死亡。自身元素冰化只代表所接触的结晶化,但本身的肉体在转换返还时仍然属于自己,无法被自身所产生的冰冻生成,而且就目前来看,维持和运转消耗的精神不小,刚才一连串的攻击已经让他如强弓之弩。”
“但他的威胁指数仍然在一级,建议不要和他开战,综合各方面因素,你的胜算不超过百分之三十五,其中这三十五种可能在于他没有后手,场内温度对他的影响,以及远方阿莱西亚的援手……”
“是否还有一种可能,爱丽丝的精神禁锢解除了?”王艾真回应道。
红皇后沉默片刻,接着说:“检测不到另外的人的生命迹象,薇拉已经确认死亡,除非她仍然有不可思议的后手。但即使如此,被催眠术控制下的爱丽丝,骤然解除之后是不会记得之前发生的事,这就需要时间解释,结合爱丽丝性格判断,需要她相信你的说辞需要三十分钟,承认你并与你一同对抗冈尼尔,需要四十分钟。纵然突发意外,她能短暂与你合作,你们两个对抗冈尼尔胜利的几率依然不超过百分之五十。”
“我有主意,给我接通阿莱西亚。”王艾真眼珠一转,紧接着便和遥远的阿莱西亚接通上话。
“怎么,你想要我操控暴君和舔食者帮助你吗?这没有问题,但我要告诉,没有用哦,至少我觉得对付他没有用。”王艾真还未说明来意,阿莱西亚便猜了出来,笑吟吟的说。
“不是,我想让你发射核弹到这里,最好在一千万**以上。”王艾真平静地说。
不仅红皇后,连阿莱西亚也吃了一惊,齐齐道:“你疯了?”
“王,你的脑部局部放电和心跳呼吸速率都很正常,我无法理解你的举动,这是自取灭亡。”红皇后说道。
“觉得没有希望,所以打算同归于尽吗?愚蠢的猴子,但我还要靠你才能到外面的世界去,没有我的允许,我不准你死亡。”阿莱西亚斩钉截铁地说。
“你着急什么,不是还有艾米亚吗?虽然估计这一次的恐怖片,只有她能活下来,但即使只有一个,你也有机会。”王艾真冷冷一笑,继而道:“你就这么信任我吗?你要知道,谁都不愿意把你这样难以掌控的魔头带入自己安全的地方,我也不例外,这也就是冈尼尔的想法,你都愿意信任我,为何不愿信任一个纯真的女孩?”
“不是的,王,我无法理解你的行为,如果你逃跑,借助阿莱西亚的远程协助和我对地图的熟悉,你活命的几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然后阿莱西亚让全城丧尸与冈尼尔为敌,消耗他的精神,最后可以解决他,这是最稳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红皇后的声线也带有一丝焦急,“我会尽力辅助你,你我命运息息相关,若你死亡,我的程序在这个世界也失去了意义。”
“所以你得使得信任我,服从我的决定。”王艾真淡淡地道,摇了摇头,“发射核弹吧。”
“那……好吧。一分钟内取得美国总统权限,预计一枚一千万吨当量热核武器在两分钟内抵达这里。”红皇后见王艾真态度这么坚决,也不能反驳什么,执行他所谓的计划。
但在缓慢走来的某个人,冈尼尔颜色大便,惊讶,不解,以及稍纵即逝的愤怒,“你想和我同归于尽?可笑可悲的中国人,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你凭什么认为能和我同归于尽?”
“你个疯子,难道你想要我们这一代北冰洲的队员全部覆没在这里?无论是你活着,还是我活着,都有可能带领未来的北冰洲队走出不一样的道路,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成全仅有的那个小姑娘?”
“没有了我们,以她的个人能力,很难活得下下一部恐怖片,至此我们北冰洲队永远在轮回小队里垫底,在夹缝中求生。没有资深者,百分之九十的新人都不能在极其简单的第一部恐怖片活下去,偶尔活下去的在第二部也会死去。轮回空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个钟艰辛和恐怖,没有强者带领,只能被永恒的噩梦破碎在无边地府。”
冈尼尔喋喋不休,看样子他竟然不知从何途径知道了王艾真和红皇后之间联系的内容了,而冈尼尔的神情有些癫狂,情绪不稳。王艾真只是静静听着,也不作答,放下肩上扛着的爱丽丝,手掌贴在她额头上,随之拂过,爱丽丝缓缓睁开眼睛,苏醒过来。
爱丽丝茫然地环顾周围,随即难受地**,表情痛苦。在血与火的战场,一醒来便是滚滚热浪,纷乱错杂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扑面而来,让她觉得脑海里有万千人齐唱,万千道声音,嗡嗡作响,陷入循环反复的现实噩梦迷宫。
虽然被催眠的爱丽丝,有一定主观意识在里面,本质上还是她,但是与不是并不是这么容易说清的,只能说这个人格和那个人格,在潜意识里进行修改。如今的她剔除掉了薇拉对她脑部海马体的仿佛刺激,终于不再成为记忆的一种,但对于她来说,却是残酷的,因为,那是陌生的记忆。
“闭嘴。”抱着头,爱丽丝神色扭曲,愤怒地吼道:“**的给我闭嘴!”
一股强大到弯曲现实的,无形的念动力呈巨浪滔天压了过去。钢筋,混凝土石块,火焰,残骸,风卷残云,直面狂暴的巨浪,地上的砂石被卷起四五米高,而这一切的一切,排山倒海的覆盖住冈尼尔,令冈尼尔脸色微微一变,在触碰到他的瞬间,所有的东西都化作冰块,冰封起来。
但念动力无法被冰封。
冈尼尔狠狠后退,身体腾空,难以挣扎,眼睛中闪过一道芒光,全身化作一寸寸冰石,然后破碎,四分五裂,形成如雨的冰雾。在第一轮念动力狂潮过后,接着聚拢起来,再度形成冈尼尔。
猛然间,冈尼尔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天际,但太迟了,天空中,一发由战斗机携带下来的核弹头正准备落下来。
不仅仅冈尼尔,王艾真,爱丽丝,察觉到了那难以言喻,无从躲避的危机。
随即,黑夜变成白昼,太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