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怎么谈起宋公子的?说了什么?”赵家小姐满是探究地问。
“还能说什么?自然是两个人私相授受之事,元玉墨心里头很是钦慕宋公子,一直视温玉容为情敌,简直恨不得让她身败名裂才好。”
赵千彤完全想不到其中还有这种缘故,更想不明白徐惜兰为什么要将这等惊天猛料告诉给自己,可徐惜兰既然开口说了,她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端坐一侧认真吃瓜咯!
她咬了口桌上的甜瓜,又抓了一把爪子在手里,正襟危坐准备听接下来的爆料。
徐惜兰果然很给她面子,将桌子一拍,怒道:“那个元玉墨懂什么?她还真以为宋月殊是喜欢温玉容不成?”
赵千彤也不在乎徐惜兰的失礼了,凑过去问:“何出此言呐兰妹妹?”
隔壁几桌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徐惜兰没有注意。
赵千彤吃瓜心切哪里会关注到这些?
今日天干火燥,风儿甚是喧嚣。
徐惜兰口中的宋月殊得知温家妹妹也许会来碧水楼饮茶的消息,也将自己拾掇了一番,一袭华衣翩然,飒然而至。
一进了碧水楼,他刚寻个位置坐下,便看见不远处坐着的徐惜兰与赵家小姐几个人,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感情忻经武说的温家妹妹不是温玉容,而是徐惜兰?
她勉强也能算作温家的妹妹,但是如今他根本就不想撞见她啊!
宋月殊考量着要不要趁两个人没撞到一起就近离开,没走两步,便听见徐惜兰那边的话,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脑子里。
“那所谓风雅蕴藉、鄢陵第一的贵公子,不过是一个虚伪阴险的伪君子,最是狠毒薄情不过,他会有什么真心爱上温玉容?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徐惜兰的声音不高,只是寻常说话的音量,但是也不算很低,至少坐在厢房之中的温玉容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其中当然还有碧水楼中各人都自发安静下来的缘故,吃瓜之天性自古有之,对于寻常百姓而言,天下大势的八卦或可不听,但情感天地、家长理短、豪门秘闻那是万万不可错过,更何况如今八卦是兼具情感天地、家长理短、豪门秘闻三者之集合体,让人怎么能不感兴趣?不伸长了耳朵去听?
以往来碧水楼听人说书,只嫌那老爷子声音不够嘹亮,旁边打鼓的不够响亮,现在却恨不得他们立即安静下来,莫误了他们听徐惜兰说话。
听八卦之余有人瞥见八卦之中的主角也进了碧水楼,那是激动中带着热切,热切中带着刺激,比起敲锣打鼓看人捉奸也不遑多让,一时之间碧水楼更是死寂一片,围观百姓的热烈目光比外头的太阳还要灼 热火辣。
宋月殊的脸色比他脚下的鞋底还要难看,一步步靠近徐惜兰那一桌,徐惜兰还在自顾自地说话。
“你们可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了勾搭上嘉宁县主到底做了什么?”
“闭嘴!”宋月殊面如霜雪,那双眼中带着无比的阴毒戾气看着徐惜兰的背影,突然暴喝出声。
徐惜兰像是被那一声暴怒激得顿时清醒,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到底说出了什么,猛地站起回身,后背一下子撞到桌上。
“月……宋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徐惜兰面色惨白如纸。
“我若是不在这里,还不知你竟在背后如此诋毁于我?”宋月殊的眼神像是毒蛇一眼,恨不得一口咬向她的喉咙,让她死在当场。
“我不是……我……”徐惜兰如遭当头棒喝,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方才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来,简直像是中了邪一样。
“你不是?”宋月殊冷笑连连,为了维持自己的风度才没对她动手,吐出的话语却如毒刺一般捅向徐惜兰的痛处,“徐姑娘,我念在你是温家的女儿份上才给你留了一分颜面,我确实不曾喜欢过你,希望你莫再会错意,日日纠缠于我!如今你是因我拒绝了你,所以怀恨在心才如此污蔑于我?”
“你!”徐惜兰整个人都呆在了当场,她万万没料到宋月殊寡情如斯,能够对着她翻脸不认账。
赵千彤看看气势凌人、风姿无双的宋公子,再看看无言以对、面色发白的徐惜兰,这才恍然明白过来。
“原来是争风吃醋、因爱生恨的戏码,也真是够精彩的!”
一旁看戏的人也有些心悸不已。
“方才听她那样信誓旦旦,还以为是真的,原来是这样……”
“都说最毒妇人心,没料到这女子长得柔柔弱弱,行事却如此狠辣歹毒,差点儿坏了宋公子名声!”
“当真可恨!”
“我怎么觉得这女子说的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她怎么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
“宋公子怎么可能是虚伪歹毒之人?”
“如此遭人所害,宋公子可真是受了无妄之灾,可惜可叹!”
徐惜兰脑中回荡着所有人的话语,嘶声道:“我没有!没有诋毁!”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是个卑鄙小人是真的,是个虚伪之人也是真的?兰小姐,说话做事要讲良心啊!”宋月殊压低声音,嗓音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寒,“若是刻意戕害他人,当心自食苦果、遭到报应啊!”
徐惜兰嘴唇一个哆嗦,双唇开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所有的鄙夷、责难与羞辱都降临到她的头上,她的朋友跟她拉开距离,宋月殊冷眼看着这一切。
曾经她陷害温玉容之后,也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但当时所有人鄙夷的对象不是她,她只是站在一侧,冷眼看着这一切,如同现在的宋月殊,她甚至还感到无比的快意享受。
这是报应吗?
徐惜兰将下唇咬出血来。
不!
这一切都是宋月殊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