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余初见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拿着戒指对着灯光来回地转着。
这么久也不来找她要,有钱人就是任性,上亿的东西就这么不要了?
她拿出手机,鼓起勇气拨了出去,电话那头却提示无法接通。
过了好一会,余初见失落地放下手机。
他想找她的时候,她在哪都能找着,可她要找他的时候,却无从下手,他就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等他自己出现在她面前。
别想了,明天周五,还要上课。
本来她没课的,只不过郑老师一走,原来属于郑老师的那些课,现在都由她来上。
郑老师之前的课在上午,余初见上完课就没什么事了。
因为是星期五,下午学校不安排上课,学生们回家或参加课外活动。
这种贵族学校,上课的时间很少,学费却贵的离谱。
余初见走出校门口,一路想着明天周末可以休息。
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她面前,车门缓缓打开,她看到郝卓义在车上。
余初见看着他,站着一动不动。
“上来。”
郝卓义平淡无波的语调里,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不去。”余初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盯了一会,转身离去。
尽管内心很希望和渴望他来找她,可余初见心里很清楚,而且经过这几天,她更加笃定,他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想找她的时候,她在哪都能找着,可她要找他的时候,却无从着手,而她不喜欢这种不安全感。
“你还欠我……”郝卓义下车,长臂一伸,将她拉了回来。
“我还给你。”余初见没等他说完就翻包找戒指。
她天天带着就是知道不知哪一天他会来向她要。
“我不要这个。”郝卓义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对我负责。”
余初见的脸一下子红了,低声道:“你要我负什么责?我都不要你负责。”
“我不管,我就要你负责。”
余初见将找到的戒指塞在他手里,“还给你,爱要不要。”
郝卓义趁机一下抓住她的手,“你戴了这么久,总不能白戴吧,是不是该赔偿我点什么?”
“你……”余初见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这是敲诈吗?当初是他要求她戴的,现在却要她赔偿?
“请我吃饭。”郝卓义拉她上了车,硬要她请他吃饭。
车子到了豪庭酒店,郝卓义牵着她进了电梯,上了最顶层的空中餐厅,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余初见一坐下就气鼓鼓地将戒指放在桌上,“还给你!”
“你想吃什么?”郝卓义把菜单递过来,完全不理会她说什么。
余初见把头扭向一边,表示她现在很生气。
“那我帮你点。”
郝卓义轻车熟路,很快地点了几个菜,有了上一次吃饭的经验,他基本上知道她个人的口味。
侍应下去之后,郝卓义对着她说,“随便点了几个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你应该饿了,将就吃点吧。”
余初见从早上到现在没吃过东西,被他这么一说瞬间觉得胃里一阵空虚的饥饿感传来,但她不轻易妥协,“我不是来跟你吃饭的。你想怎么样?说吧。”
“我……”郝卓义开始变得紧张,欲言又止。
“嗯?”余初见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呃,吃完饭再说。”
“现在就说。”
“好,现在就说。我……”
想不到他这么一个高高在上,总是冰冷地发号施令的人,也有窘迫到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这个时候,菜端上来了,跟上次一样,估计也是加急做了他们这一桌。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啊,从不在无谓的等待中浪费生命。
菜上完了,余初见一看,都是她喜欢吃的。这些菜看起来可一点都不简单啊,这么短的时间可以做出这么精致的料理,这效率也是无话可说。
“来,尝尝这个。”郝卓义给她夹菜。
“吃完可以走了吗?”她翻了一个白眼,轻轻嘟囔了一句。
“先吃,吃完再说。”虽然小声还是被他听到了,以半命令的口吻说到。
余初见噘了噘嘴,拿起筷子将他夹给她的菜夹回去,然后才开始吃起来,她没办法拒绝,估计不吃完这顿饭,他是绝对不会放她走的。
郝卓义并不怎么吃,只是一直看着她吃,余初见一直忍受着他宠溺的目光。
她很快吃完,放下餐具说到:“吃完了,你说吧。”
余初见见他不说话,站起来假意离开,“你不说,那我走了。”
“不许走。”郝卓义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余初见不喜欢受制于人,挣扎着要他放开她。
“很好玩是不是?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会巴巴地往你身上扑是不是?不要浪费我时间”
余初见双手抵住他的胸口,想要用力将他推开。
可是她越挣扎,他越是抓得越紧,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啊……”郝卓义强忍着痛,低声呻吟了一声。
余初见开始以为他是在装,可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好像确实不是装的,忍不住关切地问到:“你怎么了?”
“没事。”郝卓义捂住胸口,可看到她心疼自己,心里依然一阵温暖。
余初见看他用手捂住胸口,心里感到不安,掀开他的西装外套,里面的白衬衫已经染了一团血迹。
“你受伤了?”
郝卓义顺势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掀开看到更多不该看到的画面。
贴在他胸口的位置,感受他心脏的跳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我们之间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余初见害羞地低头,轻轻抽回自己的手,随即看见桌上的戒指。“最重要的东西,我已经还你了。”
上亿的东西,确实很重要。再者,只要戒指还了,他们就算两清了。
“这些都不重要。”
“什么才重要?”
“你。”郝卓义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啊?”
“我们结婚吧。”
“……”余初见怔怔的看着他。
“我是认真的。你不对我负责,那我就对你负责了。”郝卓义看着她的眼睛。
余初见,“……”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要保护你,想要照顾你,想要永远陪在你身边……”郝卓义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你觉得太突然了,但是在我心里,我已经认定了,非你不娶……”
余初见呆了许久才挤出一句:“你说什么?”
“非你不娶”
“……”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余初见这一刻终于明白,这些天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你说什么?”郝卓义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愿意。”
“你再说一次。”郝卓义一时不知所措,她的回答太让他喜出望外。
“我愿意。”
“你愿意嫁给我……啊!”郝卓义一把将她抱起,忘了自己身上有伤,伤口传来一阵痛感。
余初见挣开他的怀抱,关切地问,“很痛吗?”
“不痛,开心。”他像个孩子一样。
郝卓义拿起桌上的戒指,郑重地戴在她手上,“你想好了?戴上就不能摘了。”
余初见里面缩回手,说:“那我不能戴,上课不允许戴这么闪的东西。”
“我明天就让校长把规定改了。”郝卓义还是将戒指戴在了她手上,“这个就当是求婚戒指,到时候我们换结婚戒指。”
“嗯。”余初见看着手上的戒指。
“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
“你想什么时候?”
“现在就去。”他牵着她往外走。
“哎,哎……”余初见拉住他,“人家下班了。”
“哦。”
“你的伤,要不要紧?”
“不要紧。”
“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余初见侧身上车时,瞥见他胸口的血迹。
“好。”男人淡淡地应了一声。
余初见侧脸看着窗外,看到越来越陌生的路,“这是去哪里?”
“家。”他简洁地回答。
“什么……家?”
“我们的家。”
“不是去医院吗?”
“我的伤不能去医院。”
大概二十分钟后,车子停下了。
兄弟两人,在外都有好几处住宅。
现在来的是他其中一处物业,名字叫做南苑,这个地方离闹市比较近,也是他住得比较多的一处,平时都有佣人打理。
郝卓义刚进了门口,口袋里的电话就响起。
“哥,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的伤很重,不宜走动。”
郝卓凡接到消息说他醒了的时候,这位大哥已经跑出院了。
“我没事。”
“我叫纪羽辰过去。”
“不用……”
“医药箱在哪?”没等郝卓义说完,余初见就来了一句。
“谁在你那?”郝卓凡听到女人的声音。
“你嫂子。”
“不会吧,哥,是余初见吗?”
“嗯,她愿意嫁给我。”
“什么?她真的愿意?这女人该不会是个疯子吧,不然就是贪图你的财富。”郝卓凡调侃道。
“臭小子。她不是这样的人……”
“那好吧,我不妨碍你们滚床单了。”
“滚!”
这时候,余初见拿着医药箱回来了。
他坐在床边,她站在他身前,缓慢的伸出手,贴上他胸口的衬衫。芊芊玉指轻轻挑动,一个扣子便从扣洞里脱离而出。
扣子接二连三的解开,他精壮的胸膛便逐渐展露在她面前。不得不承认,这男人不管是外貌还是身材,都是无可挑剔。
扣子解开的越多,那若隐若现的腹肌就越发明朗。
脱了衬衫,她替他解开绷带,他忍着不发出嘶嘶的声音。
“很疼吗?”
“没事。”
她双手绕到他的身后,解开揽腰缠绕的绷带,他几乎能触到她胸前的柔软。她穿着白色的衬衫,透过领口可以看到内衣的颜色,包裹着绵软的团子,诱人采撷。
“你怎么受的伤?”
男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透过模糊的血迹,她可以看到伤口,她的手在上方游走,却不触碰到他肌肤。
“这是……”余初见怔住了。
枪伤?
男人看出了她的疑虑,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初见,结婚之前,有些事情,我想你要知道。”
“嗯。”余初见看起来很平静。
“初见,我的身份,我想你有个心理准备,我是个军人,我的职业需要对任何人保密。”
“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她承诺到。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先……先收拾伤口吧。”
在余初见看来,既然选择了他,那此生就是他了。
郝卓义看着她温柔的动作,眼神里尽是宠溺,“你知道在我受伤的时候,我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吗?”
余初见抬头,没有说话,却是在无声地询问。
“是你,全都是你,我还没有娶到你,还没和你一起看日出日落,还没看到孩子长大……”
余初见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她没有想过结婚以后,更没有想过要生孩子。
“怎么了?”郝卓义看到她在发愣。
“没有,手举起来。”余初见笑了笑,继续帮他缠绷带。
换完药,缠好绷带,做完这一切之后,余初见刚起身站好,郝卓义伸手一拉,她便坐在他腿上,揽住她的腰,向她靠近,想要吻她。
余初见有一秒的怔愣,看着那张逐渐放大的脸,反应过来的她低头拒绝,脸上娇羞一片,挣开怀抱,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不要走,今晚就住在这里好不好?”郝卓义拉住她的手。
“啊?”
“你都答应嫁给我了,提前熟悉一下新家。”见余初见在犹豫,他继续说道,“你在怕什么?你看我都这样了,还能对你怎么样?”
“那我睡哪里?”
“这是我房间,隔壁是客房,你想睡哪里?”他摸着她的手,玩味地问了一句。
余初见生气,甩开他的手,“那我过去了。”
“帮我洗澡。”郝卓义再次拉住她。
“什么?”女人惊了。
“只是擦背,我够不着。”男人解释。
擦背也很什么好不好?
余初见帮他擦完身,就朝隔壁房间逃去了。
郝卓义看着她的背影玩味一笑。
当拉开衣橱看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挂满了各种女士最新款的衣服时,她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然而想到郝家的实力,她就很快平静了下来,对有钱人来说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