蟋蟀腾空飞至“静云池”附近跃下。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带,他把姜子牙交付他的任务全都忘掉在耳根后了。他自语道:“糟了!我这可怎么回去跟那老鬼交代?”他左转右转,理不清头绪。仰头看看上空那混沌的天。说道:“不过那老鬼脾气倒还好,也许他会原谅我的!”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踏开步伐直往静云池前走去。他看到,姜子牙正在那里悠闲自在的钓着他的无饵鱼。他喊道:“师傅!”他笑得很自然,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姜子牙抬头看去,示意招呼道:“哦,原来是小蟋蟀回来了!”
蟋蟀走近姜子牙面前,凑近坐在他旁边,说道:“师傅,你正在这里钓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嘛,钓一条愿意上我钩的鱼!”
“可是你要钓的鱼他是不会自愿上钩的!你何不用‘搁水吹牛’将它们吹上来?”
姜子牙笑着摇头,说道:“我还在想,你在这里坐了这么多年多少能领悟一点高深的修为,没想到,你只学会了如何当一名渔夫!”
“渔夫怎么了?我只不过觉得这样做麻烦些,有好的咱们干嘛还用垃圾?”蟋蟀反驳道。
“这倒未必,难的虽不易,却非不容易!”姜子牙转头看了一眼蟋蟀。
蟋蟀干脆没理会他说得话,只是一句句的夸耀起来。他说道:“还是师傅英明,不管做什么事都这么要咬一下‘字’!”
“哈——你莫非在说师傅是一个刚刚读书的小儿?”
“当然不是!我是说…”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姜子牙插断了他的话。
“说吧!你今天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事了。所以忙着前来向我送‘殷勤’!”
蟋蟀惊慌道:“师傅还不知道我,我又怎会做什么事?只不过…”说到这里,他又难以启齿。姜子牙见势故意咳嗽了一声,说道:“不过什么?”
“也就是…”
“对了,我倒忘记你身上有我交代的任务,不知道徒儿完成与否?”
姜子牙瞅着他身上各处的乱草,衣冠不整,像是刚从泥坑里滚出来的。因问道:“莫非徒儿刚从粪坑里滚出来,弄得这般狼狈不堪!”
蟋蟀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确是一副乱泥中人,想想自己难道是在那林中地上睡觉的缘故,想到这里,他猛然一惊,不敢再想,因为正是那时他把那堆千年之果全部吃完了,懒懒的躺在了那里…“我叫你办得任务你完成了吗?”
“我…我…”他灵机一动,又说:“其实我当初我正准备把我摘的那些果子拿回来,可是半路上恰好碰到我死去的娘了,她说她看今天天好,所以出来溜达,可是走着走着,觉得自己特别的渴,慢慢的又遇见了我,没办法,多年不见了,你娘的!你能看着我娘再渴得魂飞破散?”
“你真碰到你娘了?”
蟋蟀强词辩解,“真的!”
“不过,你知道你娘长得什么样子吗?她几尺,相貌如何?身材怎样?我倒很想拜访她一下,也好为她做法转世!”
蟋蟀没有想到他竟然连这个都问,心里暗骂:你这老鬼!你问够了没有,别以为我没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你就有理由把我吃了!
没办法,他说道:“其实我,我不认识我娘,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那什么臭果子,是我吃的!”他气势汹汹的直言,毫不理会师徒关系这层隔膜,这就是所谓的他,当初,他不过是为了在这里混得好一点,为了以后能重生,所以才这样心甘情愿的服从他的意愿,可是这种生活方式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自由,没有任何人能拘束的那种。
“其实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要误会,不过,这也是你命里注定的劫难!”
蟋蟀还想以自己这样的脾气对他说话,再好的师傅也会忍无可忍的,可是他并没有这样,这反倒给蟋蟀敲了一声叹钟。他松了一口气,因问道:“什么劫难?”
正在此时,混沌的天上初开亮点,一条天界线上渐渐走来一只白花鹿,鹿背上坐着一个年轻少女,她身着粉红色的锦纶纱衣,项上带着一串光亮的珍珠链,梳着一头乌黑迷人的发髻。一片微弱的光芒围绕她身,安然坐在鹿上停驻在他们头顶上空…“太公仙祖,我特来拿取师傅今年的供奉‘灵感之果’”师徒二人正在谈话,这时,他们头顶上空传来一名女子清脆的声音。姜子牙抬头仰望,方才明白,说道:“仙子大驾,来到老朽这寒舍茅屋,老朽有失远迎!”
“不必客气,我只是奉命而来,请太公仙祖交上奉供我便离去。”声音娇小而甜蜜。引起蟋蟀极大的好感,向她大喊道:“小姐在上面坐着怪累的,那鹿也累坏了吧!你还是下来我们面对面地谈谈!”
姜子牙向上空的女子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们还需单独谈谈,其中一番曲折请你详听!”
“我只要仙果,其余我一概不过问!”她有些焦躁地说。
“这个…”姜子牙一时想不出应对之言。
蟋蟀说道:“那什么破仙果是叫老子吃了!”
“什么?”仙子惊讶道“没什么,就是因为老子去帮你那师傅采果子的时候,口渴了,所以就吃了!”他毫无忌惮,一心凭借所想而说。
“没想到,太公仙祖所教诲弟子也不过如此,竟是这般叼民无赖!”她蔑视地说道。
蟋蟀一听便恼怒起来,立即腾空跃上,这番他仔细看她,心中即刻浮上一名姿容端庄又不逊色于婉月的女孩。他竟被她的美色止住了怒气,声音委婉地说道:“仙子的相貌真是没得挑,是我从小到大见过最漂亮的一个!”
仙子并不理会他,转头藐视地说道:“难道你师傅就是这样教你没大没小的吗?”
“美女,你说错了,我这是有大有小,我比你大!我批准你叫我一声‘哥哥’或是…‘相公’”
她脸色含羞,啐道:“哼,没想到太公仙祖竟会教出这样的徒弟,无理至极点!”
姜子牙忙招手叫道:“徒儿,休得无理,她的修为远在你之上,可算得上是你的长辈!”
“哼,我才不信她一个毛孩子能有什么本事!”蟋蟀根本没把姜子牙的话当做教诲,看着在他面前的这名少女,再怎样打量也不过十五六岁而已…“好哇!你既然修为在我之上,我倒要瞧瞧你到底有何能耐?”
说着,蟋蟀心念口诀,“山倾山倒,属水性必倒!”一招“搁水吹牛”施放出,一头强力波形猛牛向她猛然撞击过去。但现在的她却一脸安逸,越显得不在乎,连正眼都没看他这把势。正当这猛牛接近她所坐的白花鹿的时候,突然,白花鹿一个张嘴,将其活生生得吞入腹中。蟋蟀惊慌道:“这怎么可能,你娘的!”正在他大骂时候,白花鹿鹿角一甩,随即仙子轻视地说道:“看谁是毛孩子,叫你尝尝我坐骑的‘还牙镰刀’的滋味!”。
一道如镰刀模样的金黄色光波直射向蟋蟀身上,蟋蟀急变换招事,用上“横扫千军”破势。口诀念道:“横为山倒,军为我挥,纵有百万,我又怕谁?”一面飞沙走石从蟋蟀身后发出,向着那弯镰刀相向而撞…但不过顷刻的时间,“横扫千军”也被破散。金光镰刀如一头猛兽般气势汹汹的朝他而去。在这即将面临魂飞破散的危机时刻,顿时,从他们身下池中沸腾起大量的水泡,顷刻间,蹦跃出一条庞大的墨绿色鲤鱼,它跳至白花鹿身前。一个翻身甩尾将其甩开了10米之外…此时仙子警觉的跳下了鹿身,凌空驾云在半空。她冷笑道:“果然!有其徒必有其师,太公仙祖不过如此,只会欺负比他道行小的人,尤其是女子!”
墨绿色鲤鱼飞至停在姜子牙身旁,姜子牙随即坐上,这时在他全身也闪烁着和仙子坐仙鹿时闪烁的一样的光芒,不过他身上的光芒比她亮得多,而且是深青色。他乘着这条庞大鲤鱼飞近蟋蟀面前。蟋蟀惊喜地问道:“师傅!你这是坐的什么?没想到鱼这玩意也能飞?”
“这是我的‘太公金翅’,是我封神的时候上仙赐予给我!好几年没坐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蟋蟀赶忙也要坐上去,但一张鱼尾又将他甩开了去,蟋蟀气恼的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坐?”
“它属于天地所生的灵物,是认主的,而一旦认了主,它就不会再被任何人所操纵,只会听从我的意愿!”
“哼,你们师徒说完了没有。太公,我不管你现在是不是上界的仙祖,我只问,你到底交不交奉供我师傅的果子?”
“你娘的!我师傅也是仙祖,你师傅也是仙祖,我师傅干嘛要听你师傅的话?”
仙子笑道:“那倒未必,你师傅虽有仙祖之称,但未有仙职,还论不上正统的仙祖级别!”
“那我师傅就该给你师傅奉供?也太不把我师傅放在眼里了罢!”蟋蟀气冲冲地说道。
“这可没办法,谁叫你师傅当初自愿来这里居住。因为在这里他算得上是唯一有仙籍之人,所以他只能效命于仙界上层的人!”
这时,他们面前闪现出一个阴影,当此阴影转身的时候,又化做了一名少女,这少女正是婉月,清新而来。她说道:“什么效命?纯粹是你师傅欺负人!”
蟋蟀兴奋地走到她面前,说道:“师姐!你怎么来了?”
婉月根本没有理会他,转身径直走到姜子牙面前,说道:“师傅,你看这样的无理之人,还是让徒儿给收拾了吧!否则,保不准她日后如何的说您老人家呢!”
姜子牙笑道:“不,放她回去!这事我自会有个了断的。”
“我是上界的游纭仙子,哪容得你这小女子乱叫乱嚷!”游纭仙子恼怒地向婉月说道。
蟋蟀看着她们二人怒视对方,却不知道帮谁好,两个各有可爱,不忍伤害其中的任何一个。他指着婉月向游鹤仙子和气委婉地说道:“她是我老婆,你说话要轻一点,她的脾气很重。别气坏了你这娇嫩的身子!”
婉月一听,当即大怒道:“臭流氓!谁是你老婆?”
“哼,果然是一个天生的无赖!”此刻她挥手向后,一只白花鹿姗姗走来,她坐了上去,临走时说道:“不论如何,灵感之果如果你们不交上来的话。三年后,我师傅出关之时,就是你们受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