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这下明白了,原来是因为她穷啊,好吧,穷鸟先飞,她回忆了一下,开春了养猪的人家急剧增多,价格水涨船高,一头小猪就要三百文,甚至更多。
但系统的话还是提醒了她。
“娘,我打算买一头年猪过年,把肉熏挂起来,就咱们两人,可以吃一年呢。”秦容说。
万氏露出了为难,“可是一头年猪要二两银子起,咱们还要盖猪圈,买猪崽,拿不出这么多钱呀。”
再过半个月,村里就陆陆续续开始杀年猪了。
“那就多钓点鱼去卖。”秦容灵机一动,“还有折耳根,村里没人采摘,我们也吃不完,可以采了拿去街上卖。”
“可是这东西,跟人说好吃,谁相信呀。”万氏还是有顾虑。
秦容灵机一动,“我们可以在一旁生火架,配上蘸水,把折耳根放在锅里煮半熟,让街上的人尝尝,再弄一道凉拌的,只要觉得味道不多,人们就会买。”
万氏喜上眉梢,“如果真的能销出去,就田间这么多折耳根,能赚不少银子呢。”
秦容却想,她这样在街上推销,等于把这个简单的做法广而告之,很快高瞻村的人就会知道,如果她去他们的地里采了折耳根,一定会有纠纷,除了田里,河边,农田之间的沟渠,山里还有很多鱼腥草生长,她要一次采个够,因为下一次一定不会有赚头。
吃过饭后,小礼和小葵抢着洗碗,扫地,秦容看着这两个懂事的孩子,心想她应该买够他们一个街天吃的零嘴,嗯,下次就这样。
上次纳的鞋底被大火烧了,这一次万氏买了十个鞋底,天黑了点上煤油灯,借着灯光给秦容纳鞋底。
“娘,我过去州伢子家一趟,很快就回来。”秦容说。
万氏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呢,秦容就没影儿了。
不过,秦容不会无缘无故去找一个人,一定因为有事情。
月亮被云遮蔽,透出来的月辉和星光勉强能够让人看清乡村间的路,秦容觉得有哪一点不对,突然想到了,挑石头的事情,虽然她不会去问秦家的汉子们,但不至于走这么一段路去找州伢子呀,这个时候,王三叔肯定在家了......
看来,她是想看帅哥了啊,在现代社会街上走的,网上的,帅哥一大堆,看都快要看腻了,在古代农村也就裴辰州养眼,而且那张精致完美,犹如王室出生的脸,那修长挺拔的身材,放到现代都要秒杀一众男模。
还有就是,州伢子人也不错啊。
秦容正胡思乱想着,冷不防身边的一条小道窜出一个人影,那样霸道汹涌的气势,像一道袭来的浪涛,把秦容震慑了一下。
对方发现路上有人,忙后退了一步,等看清了秦容的脸,男人眼眸一亮,“容丫头。”
秦容一看,是裴辰州,肩头上正扛着一大捆木材,那些木材有长有短,是红松木,专门用来打造家具的。
“这么晚了,还在忙。”
秦容说。
“嗯,闲着也是闲着,容丫头你要打哪儿去?”
“找你呀。”秦容眨眨眼睛,看着裴辰州的脸色,果然,耳根子又开始泛红。
“找我......容丫头你有啥需要帮助的吗?”裴辰州的心脏砰砰飞跳了起来,这样月黑风高的晚上,她这样在他的面前,他感到喉咙有点发热。
“没啥,我就问问,驻地的石头,还有几天挑完。”
“大概还有半个月。”裴辰州说,他和陆常确认过的,半个月,他又可以挣二两多银子,娘的后续治疗,都有着落了。
“啊!”秦容心想完了,她的猪圈。
“咋了,出啥事了吗?”裴辰州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跟着着急。
秦容笑笑,也不瞒他“我想盖猪圈,打算找几个短工,现在看来只有到别的村子找。”
“我可以。”裴辰州出声,“我一个人,也能帮你家把猪圈盖起来,你和婶子稍微搭一个手就行。”
他一个,要揽下这个活儿?秦容摇头,“州伢子,我知道你需要钱,可是这太累了,必须几个人才行。”
“我不是,我不要钱。”裴辰州忙解释,“再说挑石头更累,搭个猪圈和这比起来,根本算不了啥。”他顿了顿,诚挚地说,“我想帮你。”
他看着眼前的小不点,眼眸深邃。
少年的嗓音哑沉,褪去了青涩,带上了些许男人的成熟。
秦容感到有一颗石子投到心湖上,泛起点点涟漪。
“可是你要挑石头,晚上还要照看婶子。”秦容后悔了,她不该跟裴辰州说盖猪圈的事情,这小子太实心眼。
“等娘休养几天,方便走动了,我就过来给你家搭猪圈。”裴辰州说。
不要工钱,免费出力,秦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少年肩头上还扛着木材,应该是做家具,他自己也有忙不完的事情。
“那好,我回去了。”秦容冲少年一笑,黑眸澄亮。
裴辰州微微懵了一瞬,跟着她,“我送你。”
“啊不用,我看得见路。”秦容回望,小脸正好贴到少年的胸膛上,而且,她也勉强够得着对方的胸口。
因为扛木材,裴辰州浑身发着汗,体温也要比平常高,秦容感到脸上染了一片烫热,莫名地有些心慌,闪开半步。
“州伢子,你人虽然好看,可我也不会随便投怀送抱呀。”
裴辰州耳根子的红蔓延到了脸颊。
这么容易害羞,秦容勾唇,“好了,不用跟来了,在村子里走我还不安全吗?”
裴辰州停在原地,目送秦容远去,被她的小脸贴过的位置带上了一点凉意,痒痒的。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岔路转角,他才扛着木材离开。
秦容走进岔路,下意识地,回头看一眼,正好看到裴辰州离开。
原来他一直在默默地守着她吗?
看来,是她看起来太弱不禁风了,才让裴辰州以为她需要保护。
不过,这几天,她似乎长了一点肉,摸一下脸颊,至少有点肉感了。
“呜呜呜,旺喜啊,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上头传来农氏的哭声,悲悲切切的,“你要是挺不过来,我咋跟你爹交代啊。”
出事了?
秦容快步走上去,就看见秦旺喜躺在她家院子门口,浑身湿漉漉的,沾着淤泥。
老秦家人围着万氏,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要不是你的女儿扔了糖给三个娃子抢,旺喜咋会抢了两颗糖跑,更不会栽到河水里,旺喜要是救不过来了,你们母女俩得负责。”
秦伍华做出一副公正的样子说。
秦容听得一个火大,闯进人群里,“有啥冲我来,糖是我给的。”
“死丫头,旺喜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对他,他还是一个孩子,你连他都不放过。”陈氏对着秦容大骂。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指责。
老秦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张老脸黑得可怕。
“造孽呀,一沾上克命的,老秦家是大人也出事,小孩也出事。”冯氏转着念珠,恨恨地丛牙缝里挤出来,“这一场孽债,要啥时候才结束呀。”
村医赵奇正在给秦旺喜施救,他把银针刺在秦旺喜的一些穴道上,捻着银针,观察着秦旺喜的反应。
秦旺喜一动不动,面色惨白,看上去是没气了,农氏哭得死去活来。
万氏脸色凝重,村里人野蛮,真要是出了人命,以后她和秦丫头,怕是处境艰难呀。
“让我来吧。”秦容蹲下来,“把这些银针都拔掉。”
现在她不想吵架,救人要紧。
“啥,容丫头,我这是在救人,你不要乱来。”赵奇惊讶道。
秦旺天冲上来,拽着秦容的胳臂,“死丫头,你是一点活路都不想给旺喜了是不?你咋这样心狠手辣呢。”
秦容甩开他的手,“现在只有我能救秦旺喜,想让他活着,就通通给我闭嘴。”
大力传来,秦旺天讶然地看着他的手,他是老秦家最能干的,可是他却被这个丫头轻易地推开,这是什么道理?
老秦家人被唬住了,秦容就像一个小宇宙,爆发出洪荒之力,让人生畏。
“那就让容丫头试试,如果没有效果,再另说。”老秦头斟酌了一下,开口。
秦容也不管赵奇,把秦旺喜身上那些银针拔、出来,双手按在他的胸廓上,按照现代方法,开始做心脏急救。
“二婶,给旺喜做人工呼吸。”
农氏颤抖着声音,“这咋做呀?”
“口对口,把呼吸传给秦旺喜,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