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臣妾帮您束发吧。”
萧景泽略微讶异的看了她一眼,无不可的点头,坐在了凳子上。
韩笙儿笑眯眯的给他束了头发,戴玉冠的同时,长袖下的手心微动,一束花出现在了手上。
过了一会儿。
“束好了。”
她绕到前面打量了一会儿,又出手稍微整理了两下,摸着下巴一脸满意的点头,惊叹道。
“王爷,经过臣妾的鬼斧神工,您今天看起来,更加容光焕发,气质出尘,比以往更加吸引人。”
一旁的两个丫鬟目瞪口呆过后,对视一眼,动作十分一致的猛地低头,装作自己一直没抬过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但那微微抖动的双手,依旧泄露了两人内心的忐忑。
萧景泽挑眉,总感觉这女人夸人的话有点怪怪的,但也没多想的站起身:“走吧,用早膳。”
早膳一般都在院落外的凉亭吃,韩笙儿跟着他刚走出房间,就立马道:“对了王爷,臣妾忽然想到秦洛阳有急事找我,那个,臣妾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她说完后,立马提着裙摆一溜烟跑了出去。
萧景泽皱眉,眸光一转,忽然瞥见一旁的护卫们一脸惊恐的目光,看着他的……
他猛地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抬手往发冠上一探,然后扯下来一掌心的花瓣,红的黄的白的什么颜色都有。
萧景泽一张脸顿时黑了,咬牙切齿:“韩、笙、儿……”
这该死的女人,有本事晚上也别回来,否则看自己怎么收拾她。
……
自从上次太子弑君谋逆的罪名传遍帝京城,距离现在已经过了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皇后在宫内,几乎每天都会去皇上的勤政殿外跪着哭诉祈求一番。
一段日子后,丞相也带上了他的朝中同僚和门下的门生,三番两次的上奏。
纷纷表明太子对皇上这个父亲绝无二心,弑君谋逆纯属无稽之谈,希望可以将太子放出来,将之前那件事好好地查一查。
皇上在朝堂上发了好几次的大火,也没有搭理这些人的联名上奏,但一个月后,皇上那边的态度又松了口。
他下旨,依旧定了萧景杨的罪,但念在年轻,一时走上歪路也可能是被奸人蒙蔽,受到小人挑唆,故而重罚轻判。
什么叫做重罚轻判呢。
就是依旧保留萧景杨太子的尊位,但是所犯过错太大,不重罚不予以服众,所以赐了两百大板和两百鞭,并且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来执行。
韩笙儿都忍不住同情这家伙了,一下子都有点分不清,褫夺太子尊为,和这种带着侮辱性的刑罚,哪个更难以接受了。
萧景泽知道她的想法后,冷笑一声:“对于萧景杨这种人来说,这个刑罚,受辱只是一时的,但若是没了太子尊位,他会更加后悔。”
两百大板,两百鞭刑,这惩罚绝对算是重中之重了。
恐怕就是一个常年练武的,身板壮硕的士兵都受不了,更别提长得跟玉面小生一样的萧景杨了。
执行刑罚的过程中,萧景杨一张脸白的几乎呈透明状,几乎是被疼昏了后又被疼醒了,皇后在一旁看着痛苦大哭,哭声和惨叫声交汇,听着让人瘆的慌。
韩笙儿虽然没有现场看到,但是听秦洛阳给她描述过,光是听着,她都觉得自己屁股疼,啧啧,实在太惨了。
太子府
萧景杨被打的去了大半条命,要不是皇后在行刑前给他吃了一颗固本培元,千金难求的丹药,护住了他的心脉,恐怕这一顿罚,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经过众位御医一周的救治,萧景杨这两天才悠悠转醒,可以吃一些流食了。
但整个人却开始变得格外的阴郁暴躁,稍有不顺就会大发雷霆,近身伺候的奴才们,这几日几乎没有谁不被打骂折磨过。
一时之间,整个府内人心惶惶,所有人做事都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这位主子。
主卧内。
“皇儿,母后让人给你熬了参汤,你趁热赶紧喝一些,早日将身子养好。”
萧景杨垂眸不语,也没什么反应,皇后叹了口气,继续劝慰:“你放心,母后已经跟丞相商量过了,这次的劫难算是过去了,但好在,你的太子之位还在。”
这句话让他有了反应,抬眸忍不住讽刺的笑了笑:“太子之位?呵,我恐怕是大晟朝历来最窝囊丢脸的太子了吧?”
“这破尊位,要了有何用?”
皇后一惊,忍不住皱眉:“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这种话哪里能宣之于口,小心被人传了出去,又惹祸端。”
“我现在还需要担心什么祸端么?哈哈,以前的太子府门庭若市,谁人不巴结我,现在呢?母后你看看,那些人都巴不得避我如蛇蝎,生怕和我扯上关系就会遭殃,呵,一帮王八蛋。”
他说着说着恶狠狠的道,艰难的抬手,将桌上的汤碗摔了出去。
看着自己儿子这个样子,皇后十分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皇儿,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依旧是太子,等你养好了病振作起来,恢复以往只是时间问题,丞相会帮你的。”
萧景杨靠在床头,淡淡的道:“母后,你回宫吧,我累了。”
皇后叹了口气离开了。
她走后,萧景杨睁开眼沉声道:“来人。”
房内人影闪过,暗卫出现:“殿下有何吩咐。”
“把轮椅拿过来,本宫要去地洞一趟。”
“是。”
暗卫推着萧景杨去了那座暗含密道的假山,按下机关,假山一分为二,没有让暗卫跟着,萧景汤自己一点点的转动着轮椅进去了。
等他再次来到了尽头存放财宝之处时,却惊见满室财宝消失无踪,空空如也的一幕。
他傻了,随即愤怒滔天,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大吼:“来人,来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干的?”
一直等在外面的暗卫一惊,立马飞身而入:“殿下您怎么了?”
然后,他也看见了空无一物的密室,咻的瞪大双眼:“殿下,这,这……”这怎么可能?
萧景杨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猛地看向密室的一处墙壁:“快,你过去看看,暗格里的东西还在不在。”
暗卫依言照做,打开暗格后,里面依旧什么都没有。
萧景杨紧紧地捏着双拳,浑身气的不停地发抖,双眸通红,阴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撕扯着嗓子低吼。
“查,给我查,到底是谁干的,谁?”
整个王府内,开始人仰马翻起来,所有下人都被聚集在了一个地方,面面相觑,战战兢兢毫不知情。
书房内,一溜水站着二十多名黑衣人,这是府内所有的暗卫,今天都在这儿了。
萧景杨看着他们,满脸阴沉:“你们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拧着眉心,互相看了其他人一眼,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让你们说啊,都哑巴了么?”萧景杨愤怒大吼。
其中一位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殿下,这件事我们也十分震惊,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那些财宝不翼而飞,这,这实在……”
“呵,不翼而飞?”
萧景杨冷笑一声:“你是在告诉我,那一箱箱的珠宝,都会自己长脚跑不见了么?”
“殿下赎罪,属下,确实不知。”
他咬牙,一个茶杯狠狠的扔了过去:“你不知,你们呢?也都不知道是不是?”
“你们日日在暗处查探着王府内的任何动静,出了这种事,你们居然给我来一句不知?真是可笑至极。”
萧景杨深吸一口气,冷冷的道:“别给我耍心眼,这些财宝,如果被有心人运送出王府,不可能悄无声息,除非……”
他说着,冷冷的看着这群人:“除非,你们每个人都有嫌疑,互相都在打掩护来戏弄本宫。”
众暗卫大惊失色,纷纷表明自己衷心太子府,绝无二心可能,实属冤枉。
萧景杨其实心里也知道,这种情况不可能,这些暗卫都是他精心训练挑选出来的,要说有二心,一个有可能。
但是一次性全部叛变,这绝对不可能。
可若不是如此,那那些财宝,到底是怎么不见的?萧景杨此刻心中,相比心疼那些财宝比起来,更担心的是那同样不见的账册。
那个东西,若是落在有心人手上,他就彻底完了。
萧景杨闭了闭眼,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查,都给我仔细的查,本宫不在的这一个月时间内,太子府任何有异样有嫌疑的人,都给本宫查。”
等这些暗卫出去后,他面色忽然涨红起来,随即狠狠的喷出了一口浓血,脸色青白不已,白眼一翻晕了过去,这显然是气急攻心了。
太子府发生的事,虽然调查进行的很隐蔽,但依旧不可避免传出了一些风声,不过传出去的,是说太子府遭了贼,库房都被顺空了。
自从萧景杨犯了罪后,他就火了,不少人关注这太子府。
这次萧景杨被气的吐血再次晕过去的事,让帝京又好一阵热闹看了。